第229章 收徒
篝火煮開了木製支架上架著的那口大鍋，水汽繚繞，沸騰翻滾。
蓮華回過神來，沖一旁角落裡默不作聲的助手打個招呼。
「申次，將野菜端過來吧。」
「是，蓮華小姐。」
助手趕緊跑到偏間里，那裡有村子里的孩子送來的野菜，這幾天野菜的量也在減少，孩子們說戰線距離村子已經越來越近，他們無法去更遠的地方挖野菜。
端著這些野菜，申次的神色很凝重，他不敢想象接下來又該怎麼辦，這場戰爭完全看不到盡頭，讓人絕望又無奈。
申次將野菜全部放進鍋里，米只有一點點，說是菜粥，其實，基本都是野菜而已。
「所有的人就只吃這一鍋菜粥嗎？」綱手略帶驚訝的問他。
申次看了綱手一眼，鼻樑上架著的那副眼鏡有一個鏡片碎掉了，用膠水粘起來的，看人很費勁。
他點頭，不無悲涼，「以後，可能這樣的菜粥也不見得能吃到了。」
綱手望著鍋里綠油油的野菜，心裡百味雜陳。
蓮華倒是沒有申次那樣悲觀，她坐在那兒，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她對綱手說：「是不是覺得很諷刺，你在火之國肯定沒吃過這種苦吧，即便是遠比不上火之國的湯之國也是紙醉金迷的，誰能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貧困成這個樣子的地方。」
綱手從未吃過這種苦，從她出生的那一天就一直豐衣足食，第一次忍界大戰因為神樂的從中斡旋，木葉從一戰里隱身，即便後面雲隱偷襲，也並沒有對木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壞，她的童年少年生活，一直都是安穩且幸福的。
後來，雖然跟著奈月遊走在各個國家，但是像這個村子一樣窮困的她真的是第一次見。
大家都沉默了，沒人知道這戰爭什麼時候結束，世上本來就沒有救世主，卻迫切的需要一位救世主。
奈月借著煮粥的火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手術刀等醫療器具燒了燒達到消毒的作用，她一直很沉默，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樣悲慘的看不到希望的村子她見識過很多，有些國家她這一次經過的時候還好好地，下一次再經過的時候已經沒有了，看多了之後，讓她練就了堅不可摧的內心，心很硬卻又沒有失掉憐憫，這樣反而讓她好過一些。
蓮華注視著奈月的一舉一動，下午奈月用掌仙術治療傷者的時候蓮華看到了，那樣的醫療忍術跟她的醫術相比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對傷者而言見效更快，痛苦也更輕，如果自己能夠學會那樣的醫療忍術一定可以幫助到更多的人。
「那個……」蓮華看向奈月，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奈月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指間捏著的幾根千本上，她淡淡道：「奈月。」
「奈月小姐，您使用的……」
奈月彎了彎嘴角，「是我所創的醫療忍術，將醫術與忍術相結合用於治療傷者。」
蓮華不是忍者，在聽到奈月的話時有了瞬間的失落，但也僅僅只是瞬間，下一秒，她看向奈月的眼神里就充滿了堅定。
「那……您可不可以收我做徒弟呢？」
蓮華的請求一說出口，奈月明顯愣了一下，這是她遊走忍界多年以來，第一個主動想要跟她學習醫療忍術的人，以前有過旁敲側擊向她打聽醫療忍術的，他們或許有想要學習的意思，但是在得知學習條件艱苦無趣又苛刻后，那些想學的話便咽回了肚子，絕口不再提。
那麼，眼前這個女孩子呢，她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吧。
「你不是忍者吧，我感覺不到你有查克拉。」
「話雖如此，我可以現在就開始學習怎樣成為一個忍者。」
「哼~」奈月輕笑了一聲，她問她：「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歲。」
「你比小綱大不了幾歲，成為一個忍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從感知到體內的查克拉，再到提煉查克拉，大部分的人都需要好幾年，這也是為什麼忍者要從孩子開始培養。」
「我不在乎這個，我想要成為一個醫療忍者，我看到了您的能力，我想要變成這樣的醫生……」
「有很多人，可能幾年過去了依舊無法感知和提煉查克拉，這樣的人無法成為一個忍者，更加無法成為醫療忍者，你幾年的辛苦付出，可能最後什麼都得不到，你能夠接受這樣的失落嗎？」
這是蓮華沒有想到的，幾年努力付諸東流……
換做是誰應該都沒法接受吧？
但是，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的，幾年之後還是像現在一樣不是嗎，還是一個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醫生，離開了藥物便無法再治療傷者，所受的限制太多了。
「我可以，只要我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就可以。」
蓮華的回答很是堅定，這倒是讓奈月有些意外，她望著這個女孩子，眼神里多了一絲佩服。
可她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她眼神中情緒那樣鼓舞人心，她說：「即便是成為了忍者，也不見得能夠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療忍者，除了精通大量的專業知識外，還需要十分精細的操控查克拉，以此來做到治療，縫合，組織再生等等，你很可能最後會卡在這一步。」
光是聽奈月說就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蓮華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當初神樂給了她一條生路，那麼她不想辜負神樂的一片好心，她想讓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儘可能的發揮出更多的作用，擁有更高的價值。
「試過了不成功，我還是這個我，如果我成功了，那根本就是賺到了，不管怎麼想我都不虧，不是嗎？」
篝火的映照下，蓮華的笑容很美好，申次獃獃地看著她，內心大受震撼。
「蓮華小姐……」他忍不住叫她的名字。
蓮華沖他笑笑，聲音柔和，「申次啊，你也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不是的，申次想說自己根本沒有這樣想過，可看到這樣的蓮華，他根本張不開口說實話，他臉紅了，悄悄低下頭去。
奈月終於長舒了一口氣笑出來，她點頭，對蓮華很是讚許，「我會很嚴格的，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廢，培養一個醫療忍者真的很不容易。」
綱手挑挑眉，雖然語氣有點陰陽怪氣，可眼底全是善意。
「誒，我居然要跟你在一個師傅手下學習，好好努力爭取早日追上我吧。」
蓮華還沒說什麼，申次先出聲了，他急切的維護蓮華，「蓮華小姐非常聰明，用不了多久一定可以追上，並且超越你的！」
四周安靜極了，三個女人一同將目光投向他，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禮后，他再度垂下頭去，往蓮華身後縮了縮，臉色比剛才更紅了。
蓮華本不是什麼溫柔的人，可是對申次，她卻總是不經意的流露出溫柔的一面來，她笑著拍拍申次的胳膊，對他點點頭，道：「嗯，我會努力的，就像申次你說的那樣，我爭取早日追上她超越她，謝謝你這樣相信我啊，申次。」
這個小她兩歲的男子，大概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無條件支持著她的人吧。
申次定定的凝視著蓮華，許久后微微點了點頭，他相信她一定可以。
如果這個世界上註定有一個人會成為另一個人的信徒，那麼一定是他與蓮華，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