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究竟誰更介意？
師走月底，在各方事宜談妥簽訂了書面協議，在約定好新年之前將全部的賠款送至木葉后，木葉一行人終於踏上了歸程。
湯之國是很好，可神樂很想念木葉。
這種感覺像極了寒暑假去姥姥家，姥姥拿她如珠如寶，可住不了幾天她就會想家，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歸屬感，別人家裡再好那是別人的，跟她關係不大。
現在，她對木葉早已生出了這樣的歸屬感，或許就是因為跟這裡生活的人有了羈絆的緣故，不管是扉間還是斑和泉奈，都是她對木葉生出歸屬感的重要原因。
來的時候天上飄著雪花，回程的時候天上亦飄著雪花。
神樂看著鉛灰色的天空，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如果說以前的她像是玻璃花房裡的精緻花朵的話，那麼現在，在經歷被擄走做實驗體后，她切身的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與殘酷。
這才是自己從動漫原作中看到的那個忍者世界，它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而自己，不過是因為千手扉間這個人的保護而過著平安喜樂的日子，才能夠整天像條曬在竹篾上的鹹魚一樣，想擺爛就擺爛，心血來潮想折騰一下，他也由著自己。
正如他初次對自己表白的時候說的那樣，跟他在一起了，還是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生活，這方面，他當真從未乾涉過，哪怕自己做的很多事情在他看來既幼稚又沒有意義。
他不理解，但他尊重她。
神樂的沉默看在扉間眼中是后怕，是對曾經被擄走過的擔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惶恐。
讓她有了那樣恐怖的經歷和記憶，扉間覺得很慚愧。
他握了握神樂的手，沖她搖搖頭，風聲削弱了他的聲音，但神樂還是聽到了。
他說：「不需要再害怕，以後不會再發生那種可怕的事情了。」
他眼神堅定，神樂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她想到自己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她分不清究竟是夢境還是穿越，她像個傻瓜一樣跟柱間說自己穿越來的，跟扉間說自己不會死，現在想想心是真的大。
或許是因為自己站在上帝視角，知道千手家兩兄弟是好人先入為主的覺得自己不會有危險吧？
如果當時遇到的是後來的大蛇丸，那鐵定不敢亂說。
自己不死的能力，果然是不能亂說的，一個千江親眼看到了就惦記了自己這麼多年，那如果更多的人知道，簡直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自己，太天真了。
可是，扉間眼中除了堅定還有著不容忽視的自責和愧疚，這些神樂都看到了。
她回握了一下扉間的手，他的手很大很溫暖，手掌上的繭子微微有些磨人。
神樂笑了出來，「嗯，我相信你經此一事後，會長個心眼，不會再被那些無所謂的事情擾了心智，讓敵人可以趁虛而入，如果再有下次，我會離開你，再也不要你了。」
被無所謂的事情擾了心智，一瞬間，扉間再次想到了自己所介意的那些事情，跟神樂相比，那些事情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這是神樂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她分明是笑著的，可是眼底卻一點笑意都沒有，扉間知道，神樂說的是認真的，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的話，神樂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離開自己，她黏人，卻十分決絕，這個他最清楚。
「記住了嗎，扉間大人？」
「啊，我……」
張了張嘴，有雪花飛進了嘴裡，冰涼中帶著一點甜，扉間怔了怔，默默地閉上了嘴，沒再說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神樂想到了彌彡，彌彡那孩子從據點裡消失了，這成了神樂的一塊心病，現在知道自己不死之身的外人里，蓮華能夠放心，而彌彡成了唯一一個把握不住的，偏偏，自己還不知道他的行蹤。
這個忍界的信息太過閉塞了，得想個辦法將其打通，全部依靠暗部和間諜效率太低了。
一行人拐到了通往木葉的道路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但她知道，兩個鐘頭以後，他們就會到達木葉，但是身體忽然一輕，下一秒雙腳離地，整個人被扉間用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
「你幹嘛？」神樂驚呼。
扉間沒管她，而是跟前面的柱間和斑打了聲招呼。
「神樂的身體才剛剛恢復，不適合長途勞累，我先帶她回去了，你們慢慢按照原定計劃來就好，暗部的護衛全部留給你們。」
話音未落，扉間和神樂已經沒了蹤影。
柱間和斑愣愣的看著原本站著人的空地，感覺還沒反應過來。
「就這麼走了？」
斑點頭，不得不說飛雷神可真特喵的好用。
窗帘是拉死的，就顯得客廳里黑漆漆的，很明顯，這段時間凈琉璃一直是生活在宇智波族地的，並沒有回來過。
「我還沒有像林黛玉那樣弱不禁風！」
扉間微微皺眉，「林黛玉是誰？」
神樂：「……」
將人輕輕放在榻榻米上，扉間就跪坐在那兒看著她，光線昏暗，勉強可以看清彼此的臉。神樂想要開燈，卻被扉間按住了肩膀。
「怎麼了？」
「其實，你一直在生氣吧，你很介意是嗎？」
「……？」
「介意我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就連第一個找到你的也不是我……」
現在，在自己家裡，扉間終於可以毫無顧忌的將自己心裡想說的話說出來。
神樂安靜地聽著，扉間垂著眼帘，長長的睫毛扇子一樣遮住了紅色的眼睛，不需要去看，只是聽聲音就知道扉間此刻有多失落。
她不懷疑扉間擔心自己的身體，更多的或許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不想在柱間和斑以及幾名暗部護衛面前，將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所以，才著急用飛雷神回來。
扉間苦笑了一聲，抓著神樂肩膀的手不自覺用力，就聽到他喃喃自語道：「當然會介意啊，連我都很介意……」
神樂明白他在鬧什麼彆扭了，扉間這個人其實很敏感，越是對自己在意的人他就越敏感。
在在意的人面前，他根本沒有對外時候的那種鎮定自若，那種強硬無情，以至於神樂的語氣稍微不對，或是表情不對，他就會腦補半天，然後，腦補出一出苦情戲，還是被神樂厭棄加拋棄的苦情劇。
反派死於話多，換成扉間的話大概就是死於腦補了。
這很不像他，原作里明明不是這樣一個人，這跟他冷酷政治家的身份一點都不符。
但換個角度想，原作中，關於他的描寫實在是太少了，除了四戰時候的最強輔助外，對他的零碎的了解也多是借他人之口，生活中，他究竟是怎樣的人，有著怎樣的性格根本提都沒提過。
她去看扉間，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擺明了就是嘲笑他的，毫不掩飾的嘲笑。
扉間愣住了，黑暗中，他緊皺眉頭看著神樂。
神樂越笑越想笑，最後笑的抱著肚子停不下來，她的笑在扉間看來簡直就當他是小丑和傻瓜。
他語氣冰冷，「這件事究竟有什麼好笑的？」
抓過抱枕抱在懷裡，神樂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一下，手胡亂的摸索著牆壁，橘紅色的燈被她一下打開了，這盞燈的照明範圍很小，更像是夜燈，本來沒有的，由於神樂喜歡趴在這個地方看漫畫，扉間特地幫她裝的，造型很美的宮燈，小小的一盞裝在距離地面一米的地方。
現在，這盞燈照著兩個人，柔和的燈光沒有讓扉間臉上的神情好看一些，反而讓他的受傷和自尊心受挫無處遁形。
在燈光亮起來的那一刻，扉間本能的伸手擋住了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