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變身術
從間諜忍者那裡得到的消息對神樂來說是很有用的，至少她知道去哪裡可以見到雷影了。
雷影每天照例有一個小時的村子巡視工作，區別於保安巡街，他做的只是在特定區域的巡視，跟村民說說話，展現一下親和力什麼的，而神樂只需要找准這個時間段製造一下偶遇就可以了。
當然，這不是偶像劇，只是簡單的偶遇能有什麼用處呢，她要做的是吸引到雷影的注意，這就有點難了，輾轉反側了一個晚上，她終於有了一個比較靠譜的辦法，那就是當個說書人。
在扮演說書人之前，神樂求斑幫個忙，教教她變身術，作為把偷懶擺爛做到極致的人，說只學飛雷神就只學飛雷神，別的忍術一個都沒學，現在，才體會到古人的那句話。
書到用時方恨少，忍術到用時才後悔當初為啥不多學幾個。
變身術這種忍術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忍術，對於已經可以熟練提煉查克拉的神樂來說學起來也簡單，成年人知道動腦子，學起來可比個幾歲的孩子要快多了。
神樂練習的時候先是變身成了扉間，看到斑嫌棄的眼神后，又變身成了他的樣子，看到別人變身成自己，那感覺很奇怪，斑忍不住想上手將其揍一頓。
看到斑恐怖的眼神，神樂再次改變變身對象，結好印，隨著一陣煙霧散去，斑看著眼前的人一個沒忍住，寫輪眼都瞪了出來。
他死死地盯著神樂，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喂你……」
「啊咧，不像嗎？」神樂看看自己，不管是髮型還是衣服，乃至這張臉，應該都很像吧，動漫中就長這樣。
「你……」
看到斑震撼的模樣，神樂知道這一次，應該是非常像的。
她看向斑，沖他笑笑，叫他：「尼桑~」
隨後，原地轉了一圈，問道：「像不像？」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斑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神樂的臉，不，不是，現在站在面前的不是神樂，是泉奈，他一點兒都沒變，還是死之前的樣子，年輕，驕傲，愛笑。
是泉奈，是泉奈。
「你……叫我什麼？」
斑這個樣子，神樂忽然覺得有點害怕，最開始不過是因為他總不滿意自己變身的人物，所以想著戲弄他一下，可現在看來，這事做的太過了，又觸動了斑的傷心事。
自己做的這是什麼事兒啊，跟當初小櫻說鳴人沒父母教有什麼區別呢。
意識到錯誤的神樂趕忙跟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做錯了，斑大人，我這就變回去。」
手腕一把被斑攥住，他執著的問她，「你剛才叫我什麼。」
「斑大人……」
「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那……
神樂這次真的慌了，心想，斑不會一時血氣上涌把自己殺了吧？
「尼……桑？」
「……」
斑沒再說話，只能聽到他努力壓制卻壓制不住的急促呼吸聲，他的眉頭擰的厲害，一雙通紅的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盯在她的臉上，手腕還被他十分用力的攥在手裡，那力道大的彷彿可以捏碎她的腕骨，神樂很疼，卻又不敢反抗，畢竟自己錯在先，屬於想一出是一出，變身成泉奈這事兒根本就沒過腦子。
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神樂連去看斑的眼睛的勇氣都沒有，她眼神飄忽，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就是不敢看正前方。
也不知道究竟僵持了多久，神樂終於聽到了斑開口說話的聲音，不是想象中的咬牙切齒，也沒有那麼冷漠，反而有了一點點溫柔，他說：「很像，除了眼神，泉奈從來不會流露出這種飄忽不定的眼神，他做任何事都帶著無可匹敵的自信，他是這樣的人。」
手腕被鬆開，斑後退了一步，但是眼神還十分留戀的流連在神樂的臉上，那眼神很溫情，是神樂以往從未見過的。
他看的是她，又不是她，是泉奈。
「對不起，斑大人。」
斑搖了搖頭，面對著泉奈的樣子，他說不出狠話，甚至說在看到泉奈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除了最初的震驚，後面居然覺得很高興，只在夢裡才會偶爾出現的弟弟，居然還能真切的看到，這種狂喜一時間淹沒了他，就算是知道這是假的，可他還是自欺欺人的想多看一會兒。
他的泉奈……
「嘭」的一聲過後，變身術解除，神樂變回了自己的樣子。
她尷尬的笑笑，「那個……我不會再胡亂變身了，明天，我會變身成一個路人甲，斑大人放心就好，不會有下次了。」
「……」
斑沒說話，只是皺著眉盯著她。
神樂被他盯的渾身難受，那感覺就像是在頭頂懸了一把隨時會掉落的劍，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在什麼時候，可太折磨人了。
「真的，我發誓！」伸出手四根手指舉到耳畔，神樂向斑發誓。
「可以，」他長舒一口氣，聲音里有點點落寞，「可以變成他的樣子，但是不能做壞事，不然我會殺了你。」
誒？
神樂有點搞不明白他，這又是何必呢。
「就變成泉奈的樣子好了，至少我看著泉奈的臉比看著你的臉，心情會好很多。」
emmm……
被嫌棄了。
那天下午，斑的心情非常好，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居然可以看到微微笑意，晚飯的時候他買了很多酒來，給自己倒滿的同時，也給了神樂一杯。
「我不太會喝酒，要不……我就負責倒酒，你負責喝？」
斑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而後說道：「以前我跟父親喝酒，你總嚷著要嘗一嘗，有時候趁我不注意會偷偷去舔一下，然後被辣的上躥下跳，每當這時，母親就會責怪你是只小饞貓，可父親卻說男人早晚都要學會飲酒，飲酒也需要氣魄，嘗嘗就嘗嘗吧。」
這種感覺挺奇怪的，自己明明就是自己卻又不是自己，很割裂。而斑，似乎真的把她當成了泉奈，說的也都是些他跟泉奈的記憶，神樂也不出聲，就安靜的聽著，時不時地給斑往空杯子里添些水酒。
隨著酒喝的越來越多，斑的臉上也浮現出了醉意，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帶著些許鼻音。
他說：「我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就連做夢都不敢夢到你，我怕你會追問我為什麼不聽你的話。我被族人拋棄了，就連族人都不選擇跟隨我，泉奈，我一度像只喪家之犬遊走在這個世界上。我常常在想，一定是我的意志不夠堅定的緣故，如果我可以像你一樣一心戰鬥到底，即便是死了也是宇智波的英雄，再或者，就跟大多數的族人一樣，真心跟千手化干戈為玉帛，好好地生活在村子里。」
他哽咽，「可我……」
是的，他哪一樣都沒做到，一心跟千手戰鬥的時候，技不如人敗在了柱間手裡，死便死了吧，可偏偏被柱間打動。既然被打動了，一起建立了村子，為了族人和難得的和平好好保護村子，好好生活便是，卻偏偏又無法面對殺死弟弟的仇人，接受不了村子里的很多政策，再想出走，回頭一看，身邊早已空空。
看著一個修羅一樣強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懺悔自己的前半生，神樂忽然覺得很難過，火影看了十幾遍，對斑這個人物也只是停留在最膚淺的表面上，帥氣，霸氣，狂傲，是柱間一輩子的對手，是一人之力吊打整個忍者聯軍的存在，是個設定上十分迷人的反派，但也止步於這些，從未深入的理解過這個人物。
但是現在，她好像多少可以理解一些斑的痛苦和孤獨了，是那種茫茫天地間，只有他一個獨行俠的孤獨，他就像是雪后銀裝素裹世界里那唯一的一隻飛鳥，沒有同伴，沒人認可他，他掙扎著想讓所有人認同他，認同他選擇的道路，卻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
那種所做一切都是無用功的感覺可太糟糕了。
斑喝醉了，趴在桌子上，他把神樂當成了泉奈，拉著她訴說這些年自己內心的痛苦，他說他很想念他，他自責沒有保護好他，他說家裡空空的，沒有父母兄弟，只有他一個人……
神樂陪在他身邊，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安撫他，她輕聲細語，在他喊著不住的喊著泉奈的名字時，一聲一聲叫他尼桑。
她說：「我從未怪過你，死去的族人也沒有怪過你，不管你做什麼都還是我的尼桑，尼桑，你可以解脫了。」
神樂演技不好，這一次，對著一個醉酒之人，或許達到了此生演技的巔峰，以後再想像此刻這樣成功的扮演誰，怕是沒有這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