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開完會回去家裡的時候，神樂已經在客廳里趴在榻榻米上看漫畫了，看到扉間回來，像個撒嬌的小貓，伸著兩隻手要抱抱。
在柱間那裡所受的心塞，等看到神樂的時候全部跑到了九霄雲外，他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就像是抱住了一味良藥，治癒了他所有的不開心。
被扉間圈在懷裡，從最初的開心到後面的疑惑，神樂感覺到今天的扉間跟平時有著些許的不同，一向很有分寸不會弄疼了她的扉間，卻像是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似的，緊緊地抱著，勒的她不太舒服。
「扉間大人，你怎麼啦？」
神樂豎起耳朵仔細去聽，但是扉間卻並未開口，只是雙臂的力道鬆了一點，他的下巴擱在神樂的肩膀上，半張臉埋在她烏黑如綢緞一般的長發里，神樂很注重自身清潔，不管是身上還是頭髮上永遠都帶著淡淡的香味，今天的是橘子味的，酸甜可口的那種。
「你好香。」細碎的聲音從扉間嘴裡發出來，他抱著神樂，鼻子在他的耳後蹭了蹭，「跟之前的味道不一樣。」
神樂笑出來，「商店街新開業的那家日化店裡買的，橘子味，是不是很好聞？」
「嗯。」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吃橘子味的糖，就是那種綠色包裝紙，畫著橘子圖案的橘子味奶糖。可是，我牙齒不好，我媽媽不許我吃，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破例買給我，於是，小時候的我總盼望著過年。」
扉間啞然失笑，淡淡道：「如果是我，就算是過年也不會買給你，當你發現別的小不點有糖吃饞的哭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你拍手叫好。」
呃……神樂在他懷裡翻個白眼，這個男人還有這麼壞的一面嗎，那現在看清了想放手還來得及不？
「你可太壞了，幸虧你不是我媽。」
「哼，我當然不是，但是，我可能會成為這樣壞的父親也說不定。」扉間的聲音裡帶著笑意，意有所指。
父親？
扉間做父親……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腦海中模糊的畫面漸漸清晰，扉間手裡牽著一個小女孩，臉上的神情很淡漠，但是眼底卻盛滿慈父的溫情，小女孩哭了他會耐心的給她擦眼淚，小女孩玩累了，哭著要睡覺，他便蹲下來將她抱在懷裡，一隻手輕輕地拍著安撫她，嘴裡哼著有點走調的童謠哄她入眠……
如果是這樣的，那也不是不……
等等！
神樂反應過來，想到自己如此發散的思維，瞬間羞紅了臉。
「喂！」她笑著用力推他，「什麼父親，你少胡說八道。」
圈著她的手臂再度收緊，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扉間的嘴唇就在神樂耳畔，那樣好聽的聲音卻細弱蚊音，越是如此，竟越帶著一絲蠱惑的氣息。
他說：「現在還想吃糖嗎？」
說話間，扉間的呼吸撲在神樂的脖頸之間，熱熱的又痒痒的，那種難耐的癢一直從尾椎骨到天靈蓋，像是有一尾魚在游躥。
神樂一個激靈，忍不住抓緊了扉間的衣服。
扉間愣了一下，唇角止不住的翹起來，故意似的在同一個地方再次開口，「想吃的話，我買給你……」
……
他是故意的。
神樂不服氣的推開他，從他懷裡爬出來，小鹿一樣純凈的眼眸里更多的是嗔怪。扉間看著她，面露笑意，不知何時，捉弄她成了他的惡趣味。
就算是笑著，扉間的臉上也帶著倦意，那模樣讓神樂想到了當初的自己，長時間加班后就這樣，像是三天沒睡覺。
「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工作很忙嗎？」
家，就不是一個適合說工作的地方，所有因為神樂帶給自己的輕鬆，因為一句工作瞬間被拉回現實。
扉間沉默地注視著神樂，他的小女朋友手腳並用爬了兩步再次貼近他，臉上還帶著隱隱的擔憂。
她再次問他，「扉間大人，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扉間大人，扉間大人，客套的像是上司與部下。
扉間仰面躺倒在榻榻米上，手上一用力將神樂拉進懷裡，神樂趴在扉間身上，腦袋枕著他的胸膛，胸腔內的心臟正在砰砰砰的有力的跳動著，就像他頑強的生命力一樣。
「不要叫我大人。」
「嗯？」
「是你的話，不要叫我大人，我有名字。」
名字啊，神樂在想，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也快三年了，這三年裡她一直稱呼扉間為扉間大人，突然讓她直呼其名，一時間還真不好改。
「叫一聲聽聽。」
「喂，我說你啊……」
「叫啊。」
「……」順其自然說不定就叫了，他越是逼迫，她反倒越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快點。」
「你怎麼了？」
「你乖乖的，叫一聲。」
「……扉間……」
她叫他的名字跟別人是不同的，扉間看著屋頂想，手一下又一下撫摸著神樂的長發，如緞帶一樣絲滑，他有點迷茫的問神樂，說：「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誒，這是什麼問題？
「如實說就好。」
她所認識的扉間跟動漫中匆匆出場幾集的他相比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動漫里的他更多的只是個工具人一樣的存在，很多粉絲甚至會將日後宇智波一族的災難統統歸到他的身上，說他設立的警衛部不應該由宇智波一族壟斷，說他把宇智波一族趕到了村子的角落監視了起來，說他才是萬惡之源。
即便是正面的評價也多是調侃，調侃他是跟大海簽訂契約的男人，不應該是火影，應該是水影，再就是出圈的禁術大師頭銜，當初看動漫，扉間每次出場，彈幕里就會不停地有人刷屏。
扉間：大哥，我開發了一個忍術。
柱間：是水遁嗎？
扉間：不是。
柱間：禁了。
扉間：哥，我又開發了一個新忍術。
柱間：是水遁嗎？
扉間：……不是。
柱間：封印之書在哪兒你知道是不是，自己寫上去。
……
但是，神樂認識的扉間跟那些還是不同的，熱情善良卻總是壓抑自己的情感，讓冷漠成了他的外殼好包裹住火熱的內心。
同時，又是那種心口不一的人，說著最惡毒的話卻做著為所有人好的事情，如果說柱間是站在台前的明星的話，那扉間更像是在幕後默默做著所有的工作人員，頂多一幕戲演完后，工作人員謝幕的時候，有他的一席之地。
一個村子是需要有人唱白臉，有人唱紅臉的，偉光正的形象留給了柱間，為了村子，他可以接受做任何被人不齒的事情，但他又不會主動出擊，不會傷害無辜的人。這一點是他的徒弟團藏所沒學會的，團藏學會了他的手腕和政治方向，卻沒有學會他的大愛和仁心。
這樣的他，沒有一絲怨言，為了兄長為了村子，殫精竭慮，死而後已。
即便是被人詬病，亦或是背負罵名。
真正繼承到他的精神的，反而是被他叫了一輩子的邪惡的宇智波一族的兩個小鬼。
神樂只覺得有些唏噓。
「怎麼不說話，我……很難評價嗎？」語氣中有點點失落。
思緒被拉回來，神樂笑了笑。
「不是，」神樂微微抬起頭，盯住扉間紅色的眼眸，道：「因為太好了，不知道該用什麼溢美之詞。」
扉間怔怔的看著她，神樂的眼中滿是誠懇，沒有任何撒謊的痕迹，她有一雙乾淨清澈如深林小鹿一般的眼睛，彷彿透過這雙眼睛可以看到她的心底最深處，在那裡，依舊一片赤誠。
「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一個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人，是懷揣著堅定的信念並一步步走下去的人，你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所做之事亦對得起任何人。我很喜歡的一位作家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而你，千手扉間，你在我心目中是這樣的人。」
眼中的迷茫如濃霧被風吹散，扉間看著趴在自己胸口的這個女人，心底生出一抹酸楚的柔軟，都說鐵漢柔情，冷硬如他，也會有這種時候。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大抵如此。
扉間釋然了，就算是全世界都不理解他又有什麼關係，總有一個人是能夠穿透表象看到最真實的他的，而他很幸運，那個人就在身邊，就在懷裡，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是神樂。
「馬上，我就會繼任二代目火影。」
扉間的話像是一塊石頭從天而降，微笑從神樂的嘴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你不開心嗎？」看著她的神情，扉間問。
有什麼不一樣了，可又偏偏沒有改變。
柱間雖然沒死，但他還是卸任由扉間繼任火影，那麼幾年之後，還是會爆發忍界大戰，面前這個男人還是要死嗎？
不要。
既然，有什麼是可以改變的，那麼，這一次，她想要改變的是扉間的結局。
她可以不要變成富婆，不要賺六千億起爆符的錢，也可以失去不死之身的能力，唯有自己抓著的這個人，她不想失去，在這個世界里，她不想失去他。
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神樂故作開心的樣子。
「扉間大人，恭喜你了。」
扉間淡淡的笑了笑，微微嘆了口氣，拍拍她的後背。
「都說了，我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