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返
大袞與惡魔都想置對方於死地。
這片千百年來從沒有發生改變的沙灘受到了毀滅性的破壞,宣洩這片沙灘之上的是超越自然法則一種令人作嘔的神秘力量。
死去魚人的靈魂永遠詛咒這片土地。
兩個怪物身上被粘稠的黑紅色血漿覆蓋,濡濕的液體滴落海灘,形成一片片猩紅液體液組成的水窪。
深潛者聚集在血液灑落的沙地,爭搶滴落在地上的每一滴血液,它們也啃食染血的沙子,一種震撼心智的瘋狂。
雜亂的腳步與低吼於幽暗處回蕩。
不斷有深潛者向佔據在前方的同類撲去,同類殘破的屍體與地上的沙血混合似乎更令它們癲狂。
月亮下行到接近海面的天空,距離太陽出現還有一段時間。
這時籠罩大地的是亘古未變的黑暗,大袞與惡魔之間的戰鬥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精神上的混亂也干擾了高樹對時間的感知,他在遠處觀察,不敢放鬆戒備。
他手中的深潛者印章中的圖案變得更加強壯,底部的紋章變得複雜,多出許多點綴的紋路。
高樹要做的便是要奪取兩個怪物的力量。
「大袞·階段二。」
兩個虛弱的怪物無法反抗印章的力量,被強制融合在一起。
高樹知道自己在冒險,可他需要大袞的力量。
高樹心中一直在憂慮的自己短時間恐怕無法離開這個瘋狂的世界。如果被困住在這裡,大袞的力量便是必須要得到的。
一層凝膠狀的薄膜將大袞的身體覆蓋,外面的高樹可以看到其中凸出無助掙扎的手腳,它們用儘力氣也無法劃破,最終在裡面掙扎融化,合二為一。
聽著裡面穿透出的咚咚心跳聲,高樹知道融合了大袞與惡魔兩種力量的怪物誕生了。
只是高樹不可能讓這隻怪物來到世界,現在它死期來臨。
就在高樹動手時。
恍惚之間,高樹耳邊響起了人類絕望的哭喊聲,如真似幻的夢境在高樹腦海中成型。
他的精神彷彿被衝進海底,滔天的水流席捲了城市,陸地上的城市完全被淹沒在海中。
無數的深潛者在這片城市的廢墟中徘徊,它們牽著淹死屍體的手,一同游向海底那條深淵裂隙。
而所有的屍體都轉著頭看向高樹,看向這個導致末日來臨的罪魁禍首。
高樹感到自己的頭要炸掉了,這幻境是孕育中的大袞自我保護的手段嗎?
他艱難的舉起手中的印章,按向自己的胸口。
「大袞」
高樹的身體好像受到強烈的電擊,全身抽搐不停。
大袞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湧入。
兩種力量在高樹的身體中爭搶主導者的地位,只是受苦的是高樹。
劇烈的疼痛刺激高樹清醒,讓他脫離了那片夢境。
沒有騎士系統對兩種能量進行控制,這種原始粗暴的融合方式對使用者有極大的危險。
高樹的身體形態開始發生改變,身體拉長,四肢變得粗壯,雙目赤紅爪牙鋒利,背後一道細長的魚鰭覆蓋整個背部。
兩種能量的衝突使高樹無法集中精神,但他心中此刻也只有一個念頭。
「宰了你」
高樹沖向大袞,鋒利的指甲直接插入了孕育的大袞的血團之中,他在上面撕開一道口子。
伸進手去,抓住大袞便將它硬生生拽了出來,大袞的身體與胎膜相連的部分也被高樹撕裂,撕下了一塊塊相連的血肉。
與兩個足足有六米高的融合材料相比,這個被抓出來的傢伙瘦弱的像個先天不足的畸形。
「嘿嘿嘿」
高樹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他將「大袞·階段二」摁在地上,拳頭向它臉上招呼,一拳一拳打的血肉四濺。
結束了。
高樹按動大袞印章洶湧的藍黑色能量在高樹身上匯聚,他對著倒在地面上失去行動能力的大袞一拳砸下,狂暴的力量在大袞身體中肆意破壞,那一刻它變成了光。
爆炸的衝擊將高樹彈飛的數米外。
在起身幹掉幾個不開眼的深潛者后,它們鳥作獸散逃入海洋,看來是永遠不會在回來。
高樹摸著黑回到印斯茅斯,北部的火光已經熄滅,畢竟可以燃燒的東西消失后火也就自然熄滅了。
整個小鎮空無一人,只有高樹獨自行走在大街上,街上泥濘的水跡與火氣顯示著大火遺留的痕迹,這是高樹的傑作。
天光微亮啟明星在天際指明著方向。
吉爾曼客棧中倖存的人看著走近的高樹不由得驚聲問道: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高樹笑了笑:「已經沒事了,外面什麼都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高樹見到沒人給他開門攤開手說:
「我只是走的太匆忙忘記帶行李而已。」
高樹在廳堂中的角落找到行李箱,把裡面的食物遞給眼前的幾人。
看著眼前驚魂未定的威廉姆斯,高樹知道昨晚他看到了那些深潛者作亂的場景。
這對他的衝擊是巨大的,也讓他對自己的血脈產生了懷疑,而在阿卡姆他會回找到一切都答案。
與威廉姆斯先生約定待公交車修好后便離開印斯茅斯到阿卡姆之後,高樹便借口休息。
高樹坐在旅館的卧室中思考,他知道抵達世界的那一刻,自己便已經暴露在支配者的眼中。
想到這裡高樹忍不住一陣灰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這運氣簡直離譜。
可他也明白,在這些支配者眼中的概率只有存在與否,一定是自己在某個階段與它們產生了聯繫,也許是過去也許是在未來。
這種降維打擊才是令高樹最無奈的。
高樹坐在床上沉下心,感受身體中若隱若現的能力,他沒有注意到一些屬於變身後的特徵在肉體上浮現然後消失。
高樹感到時空似乎恢復了平靜,那種阻礙「極光帷幕」展現的波動似乎已經消失。
是一場意外,還是已經放棄了對自己的關注。
高樹抓起背包,跳進了展開的「極光帷幕」之中,他是片刻也不想在這個世界停留。
威廉姆斯按照約定來到高樹房間,他推開門之後發現房間空無一人,只有一個打開的行李箱靜靜躺在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