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暴風雨前夕
姜幼微看著對方閃爍的眼神,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蓋下了眼底的狡黠。
「走吧,這人沒安好心。」她拉著宋丞的胳膊,從安德烈身邊繞開。
宋丞經過安德烈身邊時,餘光瞥見對方一直在打量自己。
那種感覺很不好,宛如夜間被吐信的毒蛇盯上。
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姜幼微掃了一眼安德烈的方向,然後踮著腳跟宋丞說著話。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好像正在跟對象吐槽不好的人和事。
安德烈饒有趣味地看了那邊一眼,笑著離開了。
……
「我怎麼感覺,他好像對你有意思呢?」
看著安德烈油膩卻不自知的身影,姜幼微皺起眉,側身掃了宋丞一眼,眸光意味不明。
宋丞先是一愣,旋即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還沒說話呢,你緊張什麼?」
宋丞小心翼翼瞥了姜幼微一眼,低聲問:「這能說嗎?」
姜幼微的能力他是見識過的,經她編出的瞎話,比大姐們說渣男出軌的例子還要勁爆。
王隊長已經前車之鑒了,宋丞不想步他後塵。
姜幼微自己還沒說話呢,宋丞就已經腦補完了。
她無奈嘆了口氣,把人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你有沒有想過,安德烈為什麼會盯上我們?」
男人沉思了一會,問:「軍火?」
「不知道,我是這樣猜測的。」
兩人都有空間的事情,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但是,境外那批軍火的下落,倒不止他們倆知道。
藍鱷洗劫富山槍械廠的事情后,一些社會團體組織都得到了所謂的內幕消息,許多人都在猜測,軍火到底被藏在了哪裡。
不管在什麼樣的社會,武器都是最好的實力體現。
別說姜幼微,只要還拎得起槍,大家就都想從裡面分一杯羹。
上一世,輪船上沒有宋丞,也沒有安德烈,或許那時,他跟著宋丞去了別的地方。
宋丞以前沒見過安德烈,不代表安德烈沒有見過他。
至於安德烈為什麼要跟姜幼微搭話,不過是在試探罷了。
如此想來,思路一下就開闊多了。
但宋丞好歹也是藍鱷的領頭人物,安德烈早該想到他身邊的人也不簡單。
姜幼微得想想,如何維護好自己病弱的人設才不會引起懷疑。
也沒想多久,便被八卦天團給叫走了。
甲板上的人多,也藏不住什麼事兒。
安德烈在甲板上強烈追求姜小白,兩男爭一女的大戲已經拉開帷幕。
聽著關於自己的花邊新聞,姜幼微的心情有些奇妙。
大姐們的嗓門挺大,加上宋丞耳力還算不錯,聽到別人談論自己,多少覺得有些不自在。
但莫名,有種想繼續聽下去的衝動。
好歹也是板了多年臉,他的控制能力一直都挺強。
聽到特別離譜的地方,神情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全然是漠不關心的模樣。
二樓的目光掃下來,宋丞的眉間染上幾分冷意。
他抬起眼,樓上是安德烈在向他招手。
……
姜幼微一直在注意宋丞的動向。
一個低頭的功夫,男人就消失在人群中。
輪船,二樓。
二樓的露天面積沒有下面大,在外面的人也少。
宋丞上來后,安德烈還安排了人手清場,頓時,甲板上空空蕩蕩。
一張不算精緻的木頭桌子上,擺了兩杯水。
「請坐。」安德烈笑著招呼人坐下。
他瞄了宋丞一眼,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後接著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宋丞沒有回他,站在了欄杆邊上。
他往下掃了一眼,這個角度看不到姜幼微的身影。
安德烈也站起身,笑著:「喝點水吧,這水沒有問題。」
宋丞沒理會。
「我們都是同一類人,有共同的愛好,比如……」安德烈眯起眼睛,笑的有些邪魅,「姜小白……」
「白」字話音剛落,安德烈臉上都重重挨了一拳。
宋丞那身腱子肉,能抵三四個安德烈。
加上安德烈本身的膚色就白的異常,挨打之後,側頰連著脖子,立馬紅起來。
安德烈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吐出一口血水,他看著宋丞,聲音還帶了幾分挑釁:「一個女人,至於嗎?」
聞言,宋丞的眉眼更加冷了幾分。
他一把揪住安德烈的衣服領子,本來就不堅韌的領口,立馬就變形了。
「你要是想死,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安德烈眯了眯眸,忽然就大笑起來,聲音尖銳,有些刺耳。
堂堂藍鱷的領頭人物,竟然也會為了一個女人衝冠一怒?
「先生,你別這麼激動。」
安德烈笑著,等宋丞鬆手后,他皺著眉心整理了會兒衣服領子。
「那位姜女士,我……」
話還沒說完,宋丞就大步下樓離開了。
安德烈愣在原地,捂著還痛的臉頰,眼中的怒氣霎時間涌了上來。
「安德烈先生。」一個中年男僕人從艙內走出來,「實驗體已經準備好了,請問您什麼時候開始過去?」
「十分鐘后,給我準備一些冰水吧。」
僕人一聽,疑惑地抬起頭一看,金髮男人的一側臉頰又紅又腫。
「您這是怎麼了?」僕人一臉關心地問。
他知道是剛剛上來的男人打的,但不好意思說,要給主人留點面子。
「沒怎麼。」
安德烈瞪了他一眼,埋怨僕人多管閑事。
宋丞動手打他,大概有兩層意思。
一是真喜歡那個叫姜小白的女人,二是不喜歡,但要宣誓自己的主權,暗示軍火的歸屬。
具體是個什麼意思,安德烈也猜不透。
但是有一點能基本確定,姜小白那個自大目空的性子,十有八九是跟宋丞混出來的,仗著有強者喜歡便為所欲為。
這種女人最是虛榮,若是把姜小白搞定了,他離藍鱷的軍火倉庫還會遠嗎?
天上飄來幾朵烏雲,蓋住了太陽的光輝。
安德烈仰頭看了眼灰濛濛的天空,雲層跟著風的強弱起伏不定,水上湧現的波紋也是越來越大。
下雨,是他最喜歡天氣。
雨點擊落,宛若落在琴鍵上的纖纖玉手。
這雨啊,下的越大越好!
僕人站在一旁,看著安德烈的一會兒怒一會笑的表情,心中五味雜陳。
安德烈的臉啊,比這天還會變。
這該不會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