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馬之死
老馬一瘸一拐地從外面回來，身上破了好幾個口子，臉上也有傷口。
李耀見狀，立馬關心上前問：「馬哥，你這傷口怎麼回事啊？」
「外頭冰刀子割的。」老馬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把半袋紅薯提進屋。
李耀看到那半袋紅薯，心頓時沉下來。
「馬哥，怎麼只有這麼些啊？」
之前被搶走的物資是他老家地窖的，那一片除了他家有地窖，還有幾戶人家有。
老馬睨了他一眼，嗤笑一聲：「我還想問你呢，這半袋紅薯把老子的油都跑沒了，還差點死在冰刀子下面。」
李耀本來還想爭辯，看到老馬身上的傷口后，蔫蔫地垂下腦袋。
小美見狀，趕緊把老馬迎進來，說起了去搜尋物資的事兒。
「馬哥，這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咱們要做好過冬準備呀。」
老馬看了眼小美和劉瑩瑩，兩個女生都穿了厚的外套。
她倆本就住在這樓里，溫度降下來，肯定是不缺衣服的。
老馬昨天出去時，溫度還沒降這麼多。
「你有什麼法子？」老馬問道。
小美瑩瑩一笑，附在老馬耳邊說了幾句。
末世之前，老馬乾的就是小偷小摸的勾當，開門撬鎖這事兒他熟啊，當即就應下來。
李耀在旁邊，還想說些話，被劉瑩瑩拉住。
「你踏馬的想凍死嗎？」劉瑩瑩瞪了他一眼。
被劉瑩瑩罵了一通，李耀癟起嘴，沒有說話。
四人的午飯是蒸的紅薯，小美家的煤氣還沒用完，便簡單開了個火。
「兄弟啊。」老馬拍了拍李耀的肩膀，「進門的時候火氣有點大了，你別介意，不針對你。」
李耀被老馬一番話感動的差點流淚，趕緊說沒關係，還把自己碗里的紅薯掰下來一小部分遞過去。
老馬嘿嘿一笑，嘴上說著：「這怎麼好意思呢。」
話音還未落下，就把紅薯接了過來。
劉瑩瑩瞥了老馬一眼，沒有說話。
簡單吃了飯，老馬便跟著小美進了房間休息。
李耀還沉浸在他馬哥的感動之中，正絞盡腦汁想著哪裡只能找到物資。
劉瑩瑩覺得這人沒救了。
正要給他說道一番，倏地聽見一聲巨響，勁風掠過，一塊一人多高的冰錐飛進來，直接把剛剛吃飯的桌子打爛了。
劉瑩瑩目瞪口呆地盯著狼藉的地面，李耀也被嚇的不輕。
他剛剛就站在桌子邊，差點和桌子一樣的下場！
還沒等兩人緩過神，裡面的卧室傳來女人高分貝的尖叫聲。
李耀和劉瑩瑩趕過去瞧，只見一絲不掛的老馬懸挂在衣柜上。
他的心口插著一根粗大的冰錐，鮮血和著化開的冰順著身體流下，滴落在地板上。
「馬哥！」李耀看著已經死亡的男人，臉色不知是因悲傷還是害怕而慘白。
小美已經穿好了衣服，外面不斷有冰雹砸進來。
她趕緊把獃滯驚恐的兩人拉出房間，客廳里的景象也沒好到哪去。
看到這一幕，小美只感覺兩眼發昏。
「馬哥死了，我們怎麼辦？」劉瑩瑩的依賴心很重，她雖看不起老馬，卻只能靠著他來活命。
「要不，我們回基地？」李耀也動搖了。
「這種天氣怎麼回去？說不定就死在半路上了。」小美瞪了他們二人一眼。
外面的風颳得呼呼響，沒一會兒又砸進來幾顆腦袋大的冰雹，三人四處躲逃。
……
姜幼微正躺著睡午覺，被重物撞擊地板的聲音驚醒。
她從電腦椅上站起來，剛把頭伸出走廊一點，一顆拳頭大小的冰雹飛過來。
嚇得她趕緊往牆後面躲，冰雹擦著鋼盔帽帽檐滑過去，擊在廚房的玻璃門上。
砰！
玻璃門裂出幾條深縫。
冷風嗖嗖，姜幼微趕緊從空間拿出一件羊羔毛外套披上。
這冰雹子太嚇人了。
姜幼微拿出溫度計，測了氣溫，已經降到5℃了。
溫度降得厲害，姜幼微上了個廁所回來，身上多加了件毛衣。
天色漸沉，姜幼微拿出一盒自熱的番茄底小火鍋，有點辣，吃的鼻尖冒汗。
整個屋子裡全是香噴噴的番茄味，客廳兩邊的窗戶全被冰雹打通，風一灌進來，味道就被吹散。
姜幼微吃的比較慢，小火鍋的量也多，就著電視劇下飯，吃了大半個小時。
拿紙擦了擦嘴，正要收拾垃圾，外面有敲門聲。
姜幼微噴了個綠茶味的清新口噴，吃飯的小桌子、電腦椅以及睡覺帳篷全都收進空間。
她走到門口去，透過貓眼，看到了劉瑩瑩的削瘦的臉。
「我是之前住在5樓的，我知道有人住在裡面，可以開下門嗎？」劉瑩瑩又敲了下門。
嬌滴滴的女聲響起：「我就說這屋裡沒人，直接把門砸掉吧。」
聞言，姜幼微打開門，劉瑩瑩身邊還站著一男一女。
「是你？！」
李耀看到這張白兮兮的臉，極熱初期在超市排隊留下的陰影瞬間籠上心頭。
他一做表情，姜幼微就想起來這是誰了。
劉瑩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下，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啊，怎麼？你們是來給我送吃的嗎？」姜幼微先發制人，目光炯炯地盯著鐵門外的三人。
劉瑩瑩頓了下，笑著說：「我們從基地過來的，回來看看的，現在外面下冰雹，被困住了。」
話音落下不久，她又接著問了句：「你還記得我嗎？我以前來這叫過你去基地呢。」
姜幼微掃了劉瑩瑩一眼，毫不猶豫地搖頭：「不記得。」
劉瑩瑩：「……你在這裡住了這麼久，能給我們一點水嗎？」
「外面不是下了雨嗎，自己接啊。」
聽到這話，門外三人就想起卧室里慘死的老馬，頓時不寒而慄。
小美瞪了姜幼微一眼，上前一步插著腰道：「都是鄰居，你也不用這麼小氣吧！」
「你們給我半斤糧食，我給你們接兩斤水，可以吧？」姜幼微托著腮，笑了笑，「都是鄰居，姐姐不會連這點交易成本都拿不出來吧？」
綠茶精又開始茶言茶語，小美氣的天靈蓋都快著火了。
劉瑩瑩則上下打量姜幼微，笑著緩和氣氛，道：「外面的水不幹凈，而且我們也沒糧食……」
「沒糧你拿什麼還啊？白吃白喝？」
李耀忍不住了，怒斥道：「你這人怎麼這樣自私，災難之下還只想著一人獨活！」
「不然呢，陪你去死？」姜幼微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懟回去。
李耀一噎，氣得瞪了她好幾眼。
三人被姜幼微陰陽怪氣一番，灰溜溜地回到8樓。
一進門，小美就開始發脾氣。
「我早說直接衝進去好了，她那樣一看就不缺吃喝，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裝什麼好人啊！」
劉瑩瑩白了她一眼，嗤笑一聲：老馬死了，還當自己是王后呢！
也不跟她客氣，劉瑩瑩直接懟過去：「她一個女生，能在城市裡活這麼久，肯定保命手段，不然你以為那些流浪漢為什麼不進來？」
小美癟起嘴，良久沒有說話。
李耀本就對姜幼微有意見，便說：「她就算有東西也不會給咱們，這人可自私了。」
「後面再看，李耀，你把紅薯拿出來，先搞晚飯吧。」劉瑩瑩幾乎是指使的語氣。
老馬當初去李耀老家那邊找物資可不止拿了半袋紅薯，而是兩大麻袋，剩下的都被他藏在車裡。
說到底，還是李耀太笨。
若非老馬死的突然，還沒人發現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