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這是什麼情況?
莫羽實在是忍無可忍了,本來他就不是什麼好脾氣。
從他過來到現在,這幫噴子就特么愣是沒消停過。
現在知道自己是青靈山的人了,一個個噴得更厲害了。
咋了?
老子青靈山吃你們家大米了還是刨你們家祖墳?
莫羽擼了擼袖子,準備繼續跟下面這群噴子對罵,他就不信憑他縱橫混混界多年的功底,還罵不過這幫孫子,反正他們現在也上不了台。
但就在這時,原本喧囂的擂台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彷彿所有人的聲音被瞬間掐滅了一樣。
莫羽看著台下那幫群情激奮的噴子,還在手舞足蹈的比劃著什麼,嘴中還念念有詞,但卻就是聽不到一絲聲音。
卧槽?
難道老子聾了?
莫羽臉色大變,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連忙大聲喊了一聲:「喂……」
誒,不對啊。
自己還是能聽到的,可這是怎麼個情況,好像下面的人也聽不到他說話了一樣。
「我開啟了擂台的隔音法陣,你們實在太吵,打擾我看書了。」
位於擂台中央的虛若谷,緩緩站起身子,開口說道。
莫羽連忙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也晾了對方半天了。
不過之前聽聞了洛輕蔓對三大院的介紹,他對三大院是半分好感都沒有,語氣冷淡的問道:「怎麼打?」
虛若谷詫異的看了對方一眼,心道這還真是個愣頭青,莫不是連他這的規則都不知道就跑過來了么?
他對這些野修散門沒有什麼感覺,既不討厭也不喜歡,他唯一的愛好就是看書,不過今天這小子在台上跟下面罵罵咧咧實在是擾了他的清凈。
而且這小子說話粗鄙難聞,還是讓他早早滾蛋的比較好。
「我提一字,你出一文,文采若好,可得令牌,若狗屁不通,受我一掌方可離去。」虛若谷淡淡說道,他可是六重天宗師級的人物,即便不能下死手,他自信這一掌也足夠讓這小子這三個月都下不了床。
前幾天還有人嘗試挑戰他的擂台,但哪些狗屁不通的文章,真是聽著就讓他火冒三丈。
當時他一點也沒留手,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抬回會同館養傷去了。
所以自那出手以後,便很少有人敢來他這裡了。
也僅有幾個自認文采出眾的,到了他這裡混了幾塊丙等令牌,至於更高級別的。
他虛若谷覺得在場的沒有一個人配得上。
除了之前師傅提到的,那個寫出此生當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那個人。
只可惜師傅也不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不然真是想能跟對方促膝深談,好好交流一下學問之道。
……
莫羽不知道對方心心念念想跟他來一番友好交流,要是知道了估計他是打死都不會想來這個擂台的。
這會他正鬱悶著呢。
難怪這擂台人這麼少,敢情是要寫文章啊。
這書院還真是麻煩,莫羽眉頭微皺,聖賢警世言里東西不少,但大都是幾句話的那種,沒有什麼長篇大論,也不知道能不能混過去。
不過眼下到了台上了,他就算想退也沒得退,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出題吧。」
虛若谷點了點頭,抬手臨空寫下了一個「道」字,那一筆一劃,遒勁有力,淡金色的字懸浮在空中,凝而不散。
再次揮了揮手,那個道字便緩緩飄到了莫羽跟前。
「以此為題,作文一篇,可長可短,隨意發揮。」虛若谷說完便再度坐下,繼續看起書來。
道之一字,包羅萬象,這小子年紀輕輕又能有什麼感悟?寫出什麼文章?
等他寫完,乖乖挨上一掌,這皇都秘境也就別在做什麼念想了。
此時台下眾人也停止了謾罵,畢竟虛若谷開啟了隔音法陣,再罵也是白費功夫。
他們也紛紛看到了虛若谷出的題目,紛紛咋舌不已。
「嘶,居然是道字,這種文章誰能寫得出來?」
「恐怕只有那些學究天人,並且修為高深的前輩才有可能。」
「這種前輩怕是只有書院才有吧,正常門派裡面哪有那麼多功夫去看書什麼的。」
「哈哈哈,看著臭小子肯定想不出來,答不上來可是要受一掌的,以他一重天的修為,不死也殘了。」
寒漠山和雲裴嵐也是大吃一驚。
之前虛若谷幾次出題,無非也就是山,水,雲,雪什麼的字,怎麼到了莫羽這裡就給出了個道。
這分明是在刁難莫羽,一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娃娃,能理解什麼是道?
連寒漠山這種活了大半輩子的都不敢說這種話。
然而擂台上的莫羽,聽不到台下的動靜,他只是死死的看著飄在他面前的這個道字。
然後閉上了雙眼,緩緩開口道。
「道可道,非常道。」
……
虛若谷詫異的抬起了頭,這個開篇,意味深長,道可道,又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嘶……
虛若谷深吸了一口涼氣,只見他的瞳孔劇烈震動,不僅是因為莫羽這篇文章,更是因為他看到莫羽眉心的印記亮起,一個金色虛影,正若隱若現的出現在莫羽的身後。
「聖……聖人相?怎麼可能……」
不知何時,他手上拿的書已經掉落在腳邊,他卻渾然不知。
「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虛若谷目光渙散,一篇道德經已經讓他領略到了那不可言及的玄妙,這才是道,這就是道,道本無名,謂之始,而後有名,謂之母……
原本身為靈修的他,身上竟然隱隱迸發出一股不同於靈氣的氣息,雖然最終還是沒能完全成型,但卻是已見其雛形。
「浩然之氣,文書之道!」虛若谷震驚的感受著體內翻湧的那股力量,這是書院一直在努力追求的道路,一條不同於武道和靈修的道路,今天居然在這裡,讓他感悟到了一絲玄妙。
一行清淚不自覺的從他眼角滑落,書院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理想,今天總算是觸摸到那一線契機,讓他如何能不激動。
再見那莫羽,聖人相已經隱去,但那一抹聖潔的靈韻依舊徘徊其身邊,文章可以作假,但聖人相,非大聖大賢之輩皆無任何可能修成。
虛若穀神情肅穆,雙手合十,五指交叉,向著莫羽深深的彎下腰去,這是對聖人的禮拜。
此時,莫羽也緩緩的睜開雙眼,這老祖宗的東西就是妙啊,得虧裡面有這麼一篇道德經,不然他還真沒什麼東西可抄的。
咦?不是,等會……
莫羽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的虛若谷,頭上冒出了三個問號。
他給我鞠躬幹嘛?
誰能告訴我,這是神馬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