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縛屍術
我小心翼翼的，沒敢隨便碰它。
蛇身扭動著，身體原本應該是血紅色的。
只是因為乾癟而變得有些發黑，像老樹皮似的。
我吃驚的發現，在它腹部，同樣有三個紅點。
望著這一幕，我有些明白了。
原來阿曼是通過這種手法，控制陰屍和蛇煞的。
我把看到的告訴了大伯。
大伯微微點頭，淡淡的說道，「原來是銀針渡魂！據我所知，懂得這種控屍法的，只有暗五門中的行屍門。」
「行屍門人行蹤詭秘，常在湘南一代活動。行屍門有三位當家的，他們都姓陳，是親兄弟，最擅長養屍控屍。不過由於長年與陰屍打交道，行屍門的人屍毒入體，就算想盡辦法，也沒有能活過五十五歲的。」
「老夥計，你打村子的主意，就是想拿到那件東西，改變你們的命運吧？」
聽到大伯的話，阿曼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停住腳步。
看來果然被大伯猜中了。
這個人一定是行屍門的門人。
我聽大伯說過，行屍門門人足有數百，很少有人見過他們真面目。
阿曼說道，「老齊，雖然你十五年沒離開過村子，可對於外面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我可以告訴你，都被你猜對了！」
「我確實是行屍門屬下。行屍門門人遍布各地，就算你知道這些，又能如何？」
大伯淡淡一笑。
「只要你敢承認就行！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們這種鬼鬼祟祟，不敢露面的鼠輩！」
大伯的話說得擲地有聲，阿曼身體微微顫動一下。
惡狠狠的說道，「老齊，你別瞧不起人，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以為躲在村子里，當什麼守村人，以前做過的錯事，就可以一筆勾銷嗎？那些被你害過的人，會放過你嗎？」
「你躲在這沒人知道，可你家人，時刻都有可能落到他們手中，被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說這句話時，他目光陰狠的盯著大聖。
我一直以為，大聖孤身一人，甘心做個守村人，一輩子住在潛龍村，自生自滅。
卻沒想到，他還有家人。
並且在進村之前，似乎還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
他到村子里來，用自己的命，守護著村子。
就像那兩個跪在鐵丘墳前的鐵人一樣，是來贖罪的。
我很好奇，大伯之前做過什麼，又是什麼事，讓他幡然悔悟。
我的目光落在大伯身上。
大伯淡淡的說道，「生死有命！這是我的選擇，和家人無關！」
「我對自己的選擇很滿意，至少不會像你這樣執迷不悟！」
「好！」阿曼嘿嘿冷笑著，「我倒要看看，我們兩個中，是誰執迷不悟！」
「有些人就是喜歡嘴上說一套，做的是另一套！老齊，我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你應該明白，我所說的機會是什麼吧？」
阿曼陰狠的目光，落在那條緩緩爬動的蛇煞身上。
大伯說道，「既然能確定你是行屍門的人，那麼對於你在打什麼鬼主意，我也能猜到八九分。」
「在行屍門，有個非常歹毒的術法，就是把人的生氣跟別的東西縛在一起。」
「那個東西發生的事情，就會在那人身上體現出來。這種術法名叫縛屍術，對吧？」
大伯聲音異常平淡，就像這件事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雖然我盡量做到處變不驚，可想到情況異常兇險。
一個不小心，我和大伯的命就會丟在這裡，仍舊有些心驚肉跳的。
阿曼毫不掩飾的說道，「老齊，你果然很有見識。我已經把你的命，跟那條蛇煞聯繫到一起。如果蛇煞煞氣消失，那麼你的小命也要保不住了！」
「這條蛇煞是兩個絕命風水局的核心所在。如果讓它離開，那麼凶獅睜眼和厲蠎出水便要同時發作。煞氣會殺掉村裡所有人。」
「煞氣的中心點，就是那座鐵丘墳。它可以幫我打開墓道，到時候，我就可以如願以償，拿到那件東西！」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難怪守村人有一條規矩，不許任何人靠近鐵丘墳。
而他的目標，就在鐵丘墳裡面！
為了達到目的，他不惜搭上全村數百條人命！
這個傢伙的狠毒程度，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給大聖出了一道二選一的難題。
一個是滅掉煞蛇，那麼風水局就不會繼續發揮作用。
可因為大伯的命和蛇煞連在一起，一旦它煞氣消失，大伯也會死在這裡。
相當於用自己的命，救了全村數百人！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大聖的一言一行，就能決定他們生死。
我在想，如果自己面對著這樣的抉擇，該怎麼做？
我走到大聖跟前，有些無奈的看著他。
對方布置了一個死局，大聖似乎已經無路可走。
要麼用自己的命，保護村子的平安。
這正是一個守村人應該做的。
要麼拍拍屁股走人。
雖然可以活下來，可他這個守村人算是徹底失了職。
現場異常安靜。
阿曼陰惻惻的盯著大伯。
「老齊，我知道，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守村人規矩森嚴，一旦違背，便會受到組織的追殺，最後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可至少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他似乎已經猜到了大伯的選擇。
聽他話里的意思，似乎有一個神秘組織，在控制著所有守村人。
一旦違背規矩，就會遭到組織追殺。
這些事情，大聖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雖然大聖讓我當他接班人，可對於守村人的來歷，他跟我說的並不多。
按照阿曼所說，大聖是因為做過錯事，才心甘情願做個守村人，想用這種辦法贖罪。
大伯忽的哈哈一笑，把外套脫掉，隨手扔在一邊。
板著臉說道，「你太小瞧我齊連生了！我說話算話，吐出唾沫，就是一顆釘！」
「既然我說過，要用自己的命保護村子，當然不會言而無信！否則的話，會被所有人瞧不起！」
「我齊連生是做過錯事，可我不會繼續犯錯！更不會像你一樣，做這種偷偷摸摸的苟且之事！」
認識大伯這麼久，他一直都給人一種窩窩囊囊的感覺。
甚至被人欺負，都不吭一聲，還會對著人家笑。
今天卻像換了個人似的。
他昂著頭，邁步向蛇煞跟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