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喝酒吃肉
在有人煙的地方，老牛和猴子都會變化出人型以免引起恐慌，他們一個變成的漢子魁梧無比，足足有兩米多高，還有個則精瘦精瘦的。
一行四人剩下一個儒生一個和尚，看起來這奇怪的組合雖然很惹眼，但總歸比帶著兩個大妖好得多。
猴子一開口，老牛的饞蟲也被勾了起來，摸了摸腦袋，憨厚的看了法海一眼。
暮色蒼茫，在兩人渴望的目光中，最後法海還是點了點頭，走入了鎮上的客棧。
「不好意思啊客官，生意太好，久等了久等了。」
現在這時候正是高峰期，等他們坐下一會後小二才忙不迭趕了過來，先是道了個歉，隨後才向他們問道：「幾位客官，要來點什麼？」
「給我來一疊牛肉！」
猴子第一個叫喚了起來，剛說完，就被旁邊的老牛瞪了一眼，粗生粗氣道：「你點個牛肉，是不是我也來點個猴腦？」
來啊，互相傷害啊！
在一個牛妖面前點牛肉，這不是打臉嘛！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來，法海將禪杖靠著桌子放下，出聲打斷道：「牛肉就不要了，醬豬肉來些，另外你看著上些葷菜，我們幾個胃口都好，再來幾壺佳釀。」
小二沒拿本子，也不知是怎麼記下樓上樓下大大小小那麼多桌酒菜的，只見他回身朝著后廚大聲道：「炒幾個葷菜，來幾盤豬肉。」
后廚高聲回了一句「知道了」，小二繼續堆著笑問道：「幾位客官，還要點什麼？」
這年頭，大庭廣眾下吃肉喝酒的和尚雖然不多，但開店嘛，走南闖北的人見得多了，小二也就習慣了。
來者是客，只要肯付錢，管人家吃什麼呢？
法海想了想，道：「先這些吧，不夠再加，對了，菜慢些無妨，酒可以先上。」
不說猴子和老牛，楊戩也好酒，一路上時不時拿著酒壺小飲幾口，法海也被勾起了酒蟲，向小二催促了一句。
「好嘞。」
沒一會兒，店小二就端著幾壺酒水過來了，這麼久他也看出了法海這個不倫不類的僧人才是一行人中的主事者，直接將酒放在了法海的面前，賠笑道：
「客官，酒來了，菜還得稍等一會兒，咱這兒都是現做，味道極好，所以啊這回頭客極多。」
法海揮了揮手，表示沒關係，等小二走後，他便拿起酒壺倒了一大碗，一飲而盡后砸吧了一下嘴巴：「味道還不錯，你們趕緊的，別客氣。」
「師傅，你不是吃素的嗎？」
猴子眨了眨眼，這才想起來自己如今已經是佛門中人，理論上是不沾葷腥的。
他和另外兩個半路出家的人就不提了，怎麼玄奘這師傅還帶頭點起了大魚大肉？
清規戒律什麼的，不用守嗎？
「心中有佛，百無禁忌。」說話間，法海又喝了一口酒。
楊建臉上難得露出了幾分笑意，這個便宜師傅，看上去比自己想象的有趣不少。
「好個六根不凈的出家人。」
旁邊傳來一道不滿的聲音，刻意拔高了音量，似乎就是專門說給他們聽的。
法海扭頭看去，說話的人就在隔壁桌，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道，身邊還跟了個二十來歲的姑娘。
老道士對法海的目光視若無睹，對著那姑娘說教道：「小沁啊，這年頭，總有些神棍敗壞我們出家人的名頭到處騙錢，你以後獨自行走江湖可要擦亮了眼睛。」
小姑娘生的眉清目秀，穿著件寬大道袍，攏發於頭頂挽成髻，聽到老道士的話后，略顯局促的點了點頭，趁老道士不注意，又朝法海露出個充滿歉意的笑容。
猴子與老牛脾氣都不好，本來還想發作，可看到小姑娘的笑容，也不好意思計較什麼，加上法海又在身邊，他不開口，只得姑且罷休。
「喝酒喝酒。」
楊戩看得出法海沒把這事兒放心上，又見另外兩個師兄弟神情不太好看，端起碗來活躍氣氛道：「喝酒吃肉，賽過王侯，這等時候就別為了一些瑣事煩心了。」
「喝喝喝，今天不醉不歸。」
拼酒么，老牛可不含糊，這麼多年下來，輪酒量他就沒有服過誰，碗都不用，拿著酒壺就往嘴裡灌。
猴子有樣學樣，另外一個酒壺也被他拎了起來，咕嘟咕嘟兩口便喝了個乾淨，一抹嘴唇上的酒水，眯眼笑道：「暢快暢快。」
法海無奈。
這三個徒弟，在神仙當中都不算弱的，凡釀怎麼可能喝醉？若是敞開了喝，把這客棧的酒喝乾凈都不會有事。
「小二。」
他高聲喊了句，沒過多久，店小二便跑了過來，「幾位爺，怎麼了？」
「拿幾壇酒來。」
「咱這兒的酒後勁可足了，幾位客官可悠著點。」
小二勸了一句，照理來說，客人想多喝酒，他們開店的，沒道理把生意往門外推。
不過問題吶，這酒要是拿上來開了封，到時候這幾個客人喝不掉浪不浪費不說，萬一遇上小氣的主，非說沒喝不肯付錢咋辦？
所以，這才勸了幾句。
「沒事，只管上就行了。」
法海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本來笑容有些虛假的小二頓時真誠了許多，嘴上推辭不用不用，可分明眼巴巴的看著那塊銀子。
「給你你就拿著。」
小二這才接過了錢，樂呵呵的提了兩壇酒，收了錢，辦事可效率了許多，眼看沒什麼新來的客人，乾脆去到后廚催促了起來。
等小二走了，法海又給自己滿上一碗，笑道：「凡俗佳釀，也就嘗個味道，你們倆收斂點，等取回經書，我帶你們去弄些瓊漿玉液，那個喝著痛快許多。」
沒過多久，菜也上了。
醬豬肉，羊腿，雞湯，烤魚，把一桌擺的滿滿當當。
「哎呦。」
旁邊傳來一聲嬌呼。
原來是隔壁桌的姑娘看著法海那一桌好酒好肉，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再瞧見自個兒桌上的饅頭小菜，不由嘆了口氣，結果被老道看到，當即毫不留情的請她吃了計毛栗子。
「出家人，怎可貪圖口舌之欲！」
老道士呵斥了一句，可法海分明瞧見這老道的喉嚨也動了動，咽了好幾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