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九世惡人
「你想為凡人做點什麼的想法，我很能理解。」趙公明提點道：「但是，眾生之劫又豈止這一次兩次？就好比今天，你幫了杭州城百姓，代價是與天庭對上，下次呢？」
趙子安神情堅決：「那就幫一次是一次。」
如杭州城之前連綿的陰雨這類天災，趙子安未必會大肆插手，但若是人禍，那他只要知道，就必定會管！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人間之事，憑什麼要讓那些神佛指手畫腳？
趙公明搖搖頭，「你不可能每次都保得住的，除非……」
「除非什麼？」
小青心直口快，問了出來。
「除非啊，讓那諸天神佛，都煙消雲散。」
他以前也是人，以前站在人這邊，與天爭，結果爭輸了，過了幾千年太平日子，活的好似一條狗。
數千年前，神與仙分立，神是神明，仙，則是仙人。
後面還有個人字。
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仙人這個詞好像突然消失在世界上，剩下的，如今天界，所剩唯有神仙。
趙公明，其實也看不慣這一切，所以現在，他想嘗試著改變一下。
人間事，人間了，讓這天地回歸最初的模樣。
不再有高高在上的神仙來指定規則掌控生死，最後還道貌岸然得來一句，命數如此！
簡直可笑。
趙子安眸子發亮，似乎，不願馴服的人遠比自己想象的多？
「你既不願上靈山，唯一的生路便在於掃平世界妖魔，讓人道氣運再次崛起，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趙公明低沉道：「不過，我最多為你拖延數日，換做下界，便是數年，你需在數年間還天地一個清明，若能做到，還有一線生機，不能做到，死路一條！你自己想清楚吧。」
說罷，他便向天界飛去。
「掃平人間……比誅神，還難嗎？」
身後，傳來趙子安桀驁的聲音。
趙公明嘴角翹起，沒有回頭。
……
回到杭州城，趙子安與青白二蛇告別，回到了金山寺在杭州的鋪子，濟癲此時還待在門口，見趙子安回來，嘴巴微微張開，一副不敢置信的神色。
「你回來了？五瘟使者呢？」
「殺了四個。」
趙子安簡略開口，隨即開始沉吟。
濟公的劇情……他好像有點記憶。
在掃清天下前，恐怕還有一件事要處理。
「你之前說與那班神仙打賭，渡化三個凡人，如今進展如何？」
「我靠，這時候你還有功夫問這個？老兄，你犯天條了啊！」
濟癲看上去比趙子安還緊張，來回在鋪子內走動，一副焦慮的模樣。
「這個我自由安排，先談你的事。」
「皇帝不急太監急。」
濟癲罵了一句，接著倒也不含糊，直接說出那三人的情況：「九世惡人袁霸天把朱大常打死了，哦，朱大常就是那個命中注定九世乞丐之人。」
說到這裡，他臉色陰鬱了起來：「我借前世金身下地府，想從邪神黑羅煞手裡取回大常的三魂七魄，結果魂魄沒帶回來，我金身還丟失在了地府。」
趙子安啞然。
怎麼說呢，都知道是邪神呢，濟癲居然還天真的跟它做交易……
「我在靈隱寺出家，如今坐鎮靈隱寺的那票神仙，嫌我和邪魔打交道，紛紛搬出了靈隱寺。這場賭……多半是輸了。」
趙子安若有所思：「這麼說，你現在金身已經落在了黑羅煞手裡？」
「不錯。」濟癲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趙子安正要回答，眉頭忽然皺起，目光向城中某處看去，「好大的煞氣。」
「跟我走。」
浮塵拽過濟癲，二人快速飛遁至城內的怡紅院。
「哼，妖氣衝天。」趙子安冷哼，轉頭問道：「你說的那個九世惡人，是不是就在這裡面？算了，不重要了。」
對於原劇情中，濟癲的做法趙子安是很反對的。
畢竟，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例子比比皆是。
九世惡人，什麼概念？壞到骨子裡的那種！
像這種人，靠佛法是渡化不了的，靠拳頭倒可以試試。
當然，趙子安的意思不是渡他今生，這一世么，壞事做絕，還是早早投胎了事。
其實說到底，哪怕是這個版本的濟癲，也不見得真的把凡人看得有多麼重要，否則，像袁霸天這種九世惡人，哪怕你堅持不殺生，把人關押起來總沒問題吧？
非得讓他繼續在外面為非作歹，以至於後續放出黑羅煞，險些鬧得杭州城生靈塗炭。
不過凡事都是對比出來的，要是跟其他神仙一比，能為凡人與天界眾神打賭，主動下凡間投胎轉世的降龍羅漢，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好人了。
推開怡紅院大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屋內傳來。
霎時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氣氛渲染的極其到位。
室內遍地屍體，屋子中間還擺著一口大缸，血腥味便是從大缸內傳出。
大缸旁，一具金燦燦的骷髏正靠在牆角，正是那濟癲前世的金身！
一個披頭散髮，滿臉惡相的男人，抬頭看見進來的二人，獰笑道：「你出來了？再讓我看看你的法術啊？」
從黑羅煞口中，他已經知道，濟癲法力盡失，唯一可以使用法術的蒲扇如今也已因他與邪神打交道而灰飛煙滅。
現在的濟癲，只是一個脆弱的凡人而已。
所以，他現在根本是有恃無恐。
至於另一個和尚……
他袁霸天除了天上的神仙惹不起，還怕過誰？
見到數十條凡人命喪袁霸天之手，不止趙子安看得怒起，連濟癲同樣動容，他沒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竟然會導致如此大的殺孽。
濟癲還想說什麼，但趙子安卻已忍耐不住。
「我早就知道，有些人，不值得費心勞力的去普渡。」
說完，一道法力揮下，袁霸天軀體直接崩散。
九世惡人……再惡，能惡得過剛殺了幾個神的趙子安？
濟癲再一次體會到了，這個法號法海的人間禪師，殺心究竟有多重。
「你這就把他殺了？不問問他，為什麼我的金身會在這裡？」
「不必，我心中有數。」
趙子安手指掐動，假模假樣的推算了起來，接著道：「當年佛祖把黑羅煞的權杖鎮壓在靈隱寺下，如今靈隱寺的神仙全部離開，沒有神力庇護，黑羅煞就可以趁今天月蝕，至陰之時，取回他的權杖，重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