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只有系統受傷的世界
這些天系統被長樂使喚著，叼著他們早就準備好的傳單，飛到各地去，到處發。
起先沒有人相信傳單上寫的東西，但是看到的次數多了，再加上從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總算是讓一小部分人相信，長期為非作歹的世家貴族們現在被陛下清算了。
特別是有人現身說法，為宴簫的改革站台，所以在百姓中宣傳宴簫的政績有多好，百姓也更能接受宴簫這個當權者了。
原先對他過於嚴厲的律法，現在也更加能讓人接受了。
特別是那些聰明的讀書人們，他們說的話總是能讓當地愚昧的人信上幾分。
看著任務的進度條，就差那麼一點點了，想來只要把顧相等人抄家處斬，這個人人愛戴的任務也就要完成了。
時間過得很快，正如宋都使說的那樣，他們早就掌握了顧相等人無法辯駁的證據，要定他們的罪，早在幾年前就可以了。
只不過先帝親小人，遠賢臣才惹出來那麼多麻煩。
接連半個月，京城裡人人自危，原先被抓進去的大臣們，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現在不少牽連其中的人，輕則流放三千里，貶為賤籍，永世不得入世。
重則抄家滅族。
顧相作為最大的奸臣，因為有顧元慶這個「好兒子」！不僅願意交出全部的兵權，更加願意替父赴死，只要能讓他活著，他什麼代價都願意付出。
宴簫和顧元慶終究是有一份年少的情分在，既然對方都甘願一輩子為宴簫所用，那麼捏著顧相的性命，制衡顧元慶一輩子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顧相罪孽深重，早前有宴簫示意劉三郎和林輕音在百姓中煽動情緒，現在又查出來他做過的所有惡事，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顧元慶跪在大殿前苦苦哀求，宴簫不為所動，將人帶去聽了一遍百姓們對顧相的評價之後，他也死心了。
同年三月，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裡，百姓們紛紛上街，帶著各種各樣的東西，齊齊奔向了東街的菜市口。
放眼望去，要上處斬台上的大官竟然有二十多位，這樣壯觀的場景著實叫人驚嘆不已。
百姓們義憤填膺，拿出自己攜帶的臭雞蛋、爛菜幫子，狠狠地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活該！殺得好！」
「殺人償命！」
「狗官！還我兒的性命來！」
這樣的話語層出不窮，一個個的都赤紅著一雙眼睛，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顧氏一族的人被砸得格外狠，好像有種天下苦其久矣的感覺。
「吉時到！行刑！」
主斬官一聲令下，跪在台上的人身後的牌子被人抽走，身後是劊子手高高舉起的大刀。
鋒利的大刀在陽光下，閃爍著銀白色的森冷寒光，隨著主斬官的一聲令下，二十多顆人頭應聲倒地。
鮮紅的血液混雜著臟污，聚集在一起像是一條蜿蜒曲折的紅色小河。
血液的腥臭味混合了臭雞蛋的味道，噁心的人當場狂吐不止。
請來超度的大師們，微微側過頭去，閉上眼睛嘴中念念有詞。
*
太后的寢宮內，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藥味和濃重的檀香味，不通風的房間里逐漸形成一種十分難聞的氣味。
宴簫來的時候，顧蘭兒正坐在床邊上發獃，手中的帕子掉在了地上也沒有察覺。
等人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她才有所反應。
站起身，規規矩矩地行上一禮。
「免禮。」宴簫擺擺手，眉頭蹙起。
殿中的味道實在是難聞的很，他憋上一口氣，開口說：「顧氏一族已經被清算了，太后和皇后雖為顧氏女，但終究是外人了，這些罪過無論你們是否參與，朕都不再追究。」
「陛下，民女自知顧家罪孽深重，民女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在宮中這麼久，民女早已看開，望陛下准許民女自請離去！」
顧蘭兒語氣里的決絕叫太后一驚，但是她纏綿病榻已久，已經無力阻止。
因為中風而歪掉的嘴角使勁兒地拉扯著，想要說什麼，卻都是不成調的句子。
宴簫和顧蘭兒都沒有理會她，自顧自地說著話。
「民女想要入道作為一個道人為顧氏贖罪，為百姓祈福。」
她想要入道做個道姑，皇家一直都有一個處在雲景山的道觀，那裡十分適合女子前去。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便早些離去吧。」
宴簫看了她一眼，抬腿就往外走。
顧蘭兒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留給她，嘴角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
回到長樂的月明宮，一陣笑聲就傳入了宴簫的耳朵。
五個月大的小宴碩又在和他的乾娘們玩耍，咿咿呀呀的回應著她們的呼喚。
叫他一聲，就會笑得十分開心，露出自己可愛的兩顆小門牙。
宴簫站在門外，沒有進去，轉身去了書房。
下午和長樂用膳時，他掏出聖旨放在她的面前。
長樂打開一看，震驚不已。
「夫君確定要這麼做？」
宴簫點點頭，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僅是為了長樂和孩子，也是為了那些一輩子都要在後宮裡被磋磨的女人們。
「我意已決，今晚就會有旨送到她們面前。」
長樂有些咬著筷子，明白這是對她們最好的選擇，雖然心裡會不舍，但是不能那麼自私的把人留在宮裡，苦守一輩子。
她們的人生，不該是被困在冰冷的深宮裡。
夜裡，宴簫將人統統召集在一起。
早就寫好了的聖旨，送到了她們每一個人的手中。
為了做出彌補，他將顧蘭兒在內的八個人全部封為縣主，外放出宮。有皇帝撐腰，在外沒有人敢嘲笑和欺負她們。
她們接到聖旨之後，首先是面面相覷，隨即有人撲通一聲跪下謝恩。
其他人腦子再不清醒，也知道這是既定的事實。再加之她們對宴簫本來就沒有見過幾面，壓根談不上什麼感情。
於是被困了半年多的女人們歡喜雀躍，第二天就收拾了東西，告別了長樂出宮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們作為縣主，是既有名頭又有銀錢，外頭的人羨慕都還來不及。
就這樣離去之後，長樂在懷上第二個孩子的時候被冊封為皇后，宮外有百姓和錢婉清等人的背書，宴簫痴情且仁厚的名聲傳揚了出去。
百姓無不讚歎天子愛民如子，愛妻如命。
長樂也在死命壓榨系統的情況下，完成了這個世界的任務。
完成了一個只有系統在受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