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親自下廚

  當年參與白家覆滅的世家大族不在少數,基本上這次被帶走的人,全是與白家一案有關。

  其餘無關的人被帶走,也是因為與其他案件有關係。

  按理來說,還不算證據確鑿的事,不會因為一紙訴狀而將人帶走。

  但是宴簫早就把相關的人調離了事件中心,整個皇城裡,全部都是宴簫的勢力。

  從上到下,從裡到外,從文臣到武將,皆是效忠於宴簫的人。

  自從狀紙被帶進來之後,四個宮門就全部緊緊閉上,沒有宴簫的准許,任何人不能外出。

  後宮里的女人,除了顧蘭兒和太后,其他人的家族也不是完全沒有牽連其中的。

  長樂沒有娘家,沒有親人,所以是這些人當中最乾淨的一個。

  後宮里除了長樂以外,無論家世大小,在朝中難免有沾親帶故的。

  雖然和自己本家的直接關係不大,不會影響到自己。

  但是終歸是自己的親人,擔憂是少不了的。

  夜裡,大雪如期而至,灰濛濛的天空飄起雪花,寂靜無聲的蓋在了滿是骯髒的大地上。

  宮門外的人跪在冰天雪地里,在狀紙被送進去之後,就一直惴惴不安的等在宮外。

  直到宋都使差人來,將白家人都帶了進去,說是要問問話。

  至於其他人,在確保宮中無人能再進出之後,在周圍的客棧里留守,等著看有沒有落網之魚。

  好在祭祀的事情早就完成,宮裡早就設下了宴席,就等著再一次好好喝上宴簫準備好的佳釀。

  「真是荒唐!史無前例!」

  一個有著白花花的鬍子,滿臉的褶子,看著比太后還要年老的大臣罵道。

  「小聲些!錢老慎言啊!」

  坐在他身邊的中年大臣這樣說道,眼睛也在時刻留意著自己身邊的人,就怕有人這個時候上去告狀!

  「怕什麼!」

  「你你你,慎言啊!」

  兩個人吹鬍子瞪眼睛,小學雞一樣地來回說著同樣的話。

  「錢老,事到如今,您難道還看不出來陛下這是要做什麼嗎?」

  中年大臣小心翼翼的樣子,看得他氣不打一處來。

  「老朽糊塗了,你倒是說說,陛下這是要做什麼?」

  錢老一副洗耳恭聽,看看你能憋出什麼屁的樣子。

  「陛下這都是為了江山社稷……」

  「屁!」

  他話還沒有說完,錢老就怒不可遏地打斷他,然後自己單方面開始輸出。

  「什麼江山社稷,說得好聽!陛下是個什麼心思,你們看不出來,老朽還看不出來?他不就是不喜歡皇后嗎?不就是不喜歡我們逼著他選妃嗎?不就是想要寵著皇貴妃嗎?」

  他像是鑽進了牛角尖里一樣,在怒罵長樂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從那個狐媚子皇貴妃被送進宮的第二天,從來沒有遲到過的陛下,破天荒的晚了早朝!還封了個月妃娘娘的稱號?她的身份擔得起娘娘這個稱號嗎?到底是勾欄瓦舍里出來的,哄男人的手段就是不一般!」

  「錢老,慎言啊!」

  中年大臣警惕的看著周圍,就怕他嗓門太大,惹來旁人的注意。

  「慎什麼言!老朽說的沒錯!你等著瞧吧,等告御狀的事情平息之後,宮裡的娘娘們不被趕出宮,老朽就當場辭官!」

  中年大臣也不在乎他說的真心話,還是氣話,他現在只想離得不遠的娘娘們別聽到錢老的話。

  以免他被連坐,一併怪罪了。

  *

  宋都使押了許多人去蹲大牢,本來死寂的牢籠里,現在人聲鼎沸,各種問候他高堂安否的真心話,真是讓他受寵若驚。

  他活到這把年紀,第一次看到有那麼多人齊齊關懷他的。

  從小宋都使的爹娘就教導過他,做人啊!一定要學會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於是他十分聽爹娘的話,乖乖的報答了他們,把送來好好折磨他們的飯菜換掉。

  要知道大牢里的飯菜非常的差勁,差的很啊。

  也不是說有多難吃,只是五年了,炒來炒去都是那幾個菜。

  是個人都要吃膩了!

  為了讓這些錦衣玉食、金尊玉貴、一輩子油皮都沒破一點的大臣們,感受到他有多關懷他們!

  所以這未來的日子裡,就由他親自下廚,親手炒幾個菜,親自端到各位大臣的面前。

  畢竟天天紅燒肉,頓頓女兒紅,這哪裡是人過得日子?

  就比如說,侵佔人家田產鋪子,還把人家兒子打死,女兒搶去做了通房的永安男爵府的李友炳。

  他不就是喝多了酒,吃多了肉,得了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惡名嗎?

  所以啊肉啊,是真的不能多吃!

  難吃還不算,吃多了還容易中風,嘴歪眼斜流口水。

  只是他的這份好心,都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端著自己做的菜過去的時候,竟然沒一個人願意吃!

  「宋都使不必多費口舌!陛下這樣做於理不合,隨意扣押大臣非明君所為。」

  顧相看了一眼他手上端著的碗,裡頭黑乎乎的,還散發著奇怪的味道。

  這道不可描述的未知菜肴,是個讓人看一眼,都要大吐特吐的存在!

  「顧相不用點?下官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濃縮出來這一碗精華。」

  宋都使顧左右而言他,像是在和別人聊家常。

  「本相不餓,宋都使自己慢用吧。」

  顧相見和他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索性閉起眼睛不再看他。

  明顯感受到了顧相這無聲的逐客令,宋都使也不好繼續強人所難,把碗往小木桌上一放,轉身便去了別的大臣那裡。

  等送完了一圈吃食之後,他有些苦惱的坐在暖爐前,同宴簫抱怨著今天的辛勤勞苦,竟然沒有一個人肯賞臉。

  「陛下,臣的廚藝,就這麼難以下咽嗎?」

  他推動碗筷,那黑乎乎的不明物體早就已經涼透了,但是不妨礙它倒人胃口。

  「幾個人吃上四個菜了?」

  宴簫端起茶盞,一點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那碗不明物體。

  宋都使看他身子向後仰,還端起茶盞喝茶,這戰術後退的做法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陛下何必明知故問呢?」

  宋都使笑著收回了碗,嘴角噙著殘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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