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常府
宴簫的馬車出了城之後,七拐八拐地不知到了什麼地方。
等下了馬車一看,原是一座古樸大氣的莊園。
院外的高牆用石塊堆砌出半人高的地基,在上面還有刷了白漆的石牆,牆內的綠柳微微垂下,從六角窗里還能看見裡面看見粗壯樹木的樹榦。
正門上高懸的匾額上赫然寫著「常府」!
長樂看到這兩個字,有些咂舌,心道:該不會這個原主還有個什麼隱藏的身世吧?
這裡該不是原主的原身爹娘的家?
【沒可能的,宿主。】
系統打斷她的胡思亂想,這個世界上哪兒來的那麼多流落在外的大家千金啊?
想得倒是美!
【哦,好吧。】
宴簫虛扶著人,把她引進了府內,門口的看門小廝都是一身勁裝,看著就是孔武有力的武夫。
「這是什麼地方?」
長樂環顧四周,發現院內比自己想象地還要雍容華貴,富麗堂皇。
院中各處有甬道相接,山石、花團點綴。後院的花園裡滿架子上全是盛開艷麗的薔薇花,一眼望去如同進了薔薇仙子的洞府。
院子里都是薔薇花的香氣,伴著拂過水麵的微風,讓她眨巴著眼睛,困意止不住的上涌。
隨著宴簫的腳步,穿過一座玲瓏精緻的樓閣,兩邊是秀麗蜿蜒的水廊,水中有假山,像一道拱門,下面正有一條紅鯉魚悠然自得地游過。
「這裡是我們的家。」
他扶著人坐在院中的鞦韆架上,溫聲道。
長樂有些迷茫,看著他的側臉,不似在說假話。
見她疑惑不解,宴簫抱著人的手緊了緊,捏著她的下巴,故作惱怒地說:「你相公我特意為你置辦的院子,即使是不喜歡也得給爺受著,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懂嗎?」
說罷,又抱著人親了親。
「你特意買了個院子送我?」
長樂還處在震驚中,她想過很多可能,唯獨沒有想過他會給她買一個院子,署上她的名字。
「感動嗎?」
「我……我不知道,心裡怪怪的。」
她有些慌亂的樣子,不知怎的竟取悅了他。
「為什麼?」
長樂眼眶微紅,看他的眼神里有不解、有警惕、也有感動。
「太后和丞相還有顧家軍從來就不是我的助力,他們不會容忍我的第一個孩子是出自顧家以外的人。」
他握住她的手,手上有練琴時留下來的繭,手心卻是柔軟的。
「所以你想送我出宮,躲避她們的可能下的黑手?」
長樂無疑是說對了,沒有立后之前,太后就已經用了手段不讓她懷上皇嗣,若不是系統扒拉開蝴蝶簪子里的葯,也不會那麼容易懷上孩子。
如今顧蘭兒上位,後宮里的妃嬪還不知道是哪個陣營里的人,放長樂在宮裡無疑是立了一個大大的靶子,等著他們的暗箭。
「沒錯!我要送你出宮,宮裡人多眼雜,百密終有一疏。我能擋住那些明槍,卻難擋住暗箭。若是你和孩子出了什麼事……」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完,但是兩人都是心照不宣的。
「那萬一他們發現了這裡怎麼辦?」
正如他所說,百密終有一疏!
若是這個藏身之處被人發現了,怕是他們部署的再周全也只是無用功了。
「放心好了,這裡不會被人發現的。這裡有條暗道,直通月明宮,原本就是歷屆帝王口口相傳的秘密,就連太后都是不知道的。」
「府里的人都是我從暗衛里,精心挑選的人才,有他們在我放心。」
宴簫似乎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長樂也只好放下心來,聽從他的安排。
回程的路上,兩人的馬車沿著河流滴滴噠噠的走著,外頭燈火通明,黃色的燈火映得涼薄的夜色也有了幾分暖意。
沿河邊的不少小攤販還在叫賣,淺淺望去便看到了那些賣面具的、耍把戲的、猜燈謎的、套圈的。
長樂不是沒有玩過這些,從前在登仙門修行時,常常下山去城裡玩,那會兒就已經玩遍了這些東西。
後來開始穿梭去其他的世界時,那盞她不記得名字的燈,還是自己贏回來的呢。
重是重了點,但卻是真的精緻好看啊。
她到現在還沒有看過那燈燃盡的樣子,說來也有些可惜。
「等後天向皇后請安的時候,我就故意弄出點事來。你到時候就神兵天降一般,護住你嬌滴滴的皇后,然後把我這個不知死活、以下犯上、出言不遜的皇貴妃幽禁月明宮,對吧?」
長樂掐著手指頭,一字一句地復盤,仔細回憶著宴席同她說的計劃。
他們兩人打算在宮妃們第一次拜見皇后時,讓長樂搞事,最好氣得顧蘭兒臉紅脖子粗。
然後宴簫出現,做一個不會被奸妃蠱惑的明君,將人狠狠地幽禁在月明宮。
而實際上是讓她從月明宮的暗道里離開,遠離皇城。
「沒錯!」他伸手捏了把她臉上的軟肉,這些日子養尊處優的生活,讓她原本尖尖的下巴也圓潤了些。
不顯得臃腫肥胖,反而是恰到好處的肉感。
性感和可愛,這兩個詞從來就不是對立面的。
「但是把嬌滴滴和姦妃去掉。」
他頗為小氣的樣子,讓長樂心情大好,笑得眉眼彎彎,如浴春風。
街道上忽明忽暗的燈火透過窗子映射在馬車內,斑駁的光影落在兩人的臉上,像是一層泛著暖光的濾鏡,這一幕硬是叫宴簫記在了心裡。
回到皇宮,長樂已經捂住肚子睡著了,宴簫嘆了口氣,攏起她耳邊的碎發,羨慕她心大。
把人抱回月明宮后,他才換上龍袍,進了錯綜複雜的暗道,等他再次從暗道里出來,來到的地方就是御書房。
書桌前的人聽到動靜,連忙起身單膝下跪行禮。
仔細看這人,身高體型和他一般無二,長相上也有幾分相似。
宴簫揚起下巴,暗指了暗道的方向,那人就心領神會地朝著暗道走去。
帝后大婚,前三日不管願不願意,都是要共處一室的。
宴簫看了眼桌上的奏摺,滿是阿諛奉承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