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頭殼壞掉了
梁玄明站在門口,聽見她的話,差點被口水嗆到。
「奴婢先行告退。」
月牙這會兒看懂了梁玄明身後安合的暗示,拉著其他婢女一溜煙兒地跑了。
長樂撇著嘴,在心裡痛斥這些見風使舵的傢伙。
「你的頭還好嗎?」
長樂眼神飄忽,看天看地看空氣,就是不敢看他。
「皮外傷罷了。」
梁玄明輕描淡寫地說。
背著手走進廳堂內,坐在她身邊,一股清洌的松香味襲來,霸道地佔領著她身邊的空氣。
安靜的夜裡,只有日夜都不停歇的知了和蛐蛐還在鳴叫。
灰暗的燭火下,長樂姣好的肌膚也好像籠罩上了一層暖光,那兩汪清水似的桃花眼,在濃黑的眉毛下如畫般。
此時已經換下了白日里的盛裝,如今簡單素白的寢衣,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身,濃密而又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腦後,只用了一根白玉蘭花簪子別住部分的頭髮,露出美麗姣好的臉龐。
白凈宛若皎月,雙眸黑如點漆,明若秋水,更好似無盡星光沉浸在其中,璀璨奪目,僅一眼,便能夠使看的人沉醉其中。
長樂被他盯得脊背發毛,感覺自己像是沒有穿衣服一樣,赤身裸體般地站在他面前。
梁玄明說:「我是來找你的。」
長樂的心怦怦亂跳起來,他要做什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怎麼會突然間覺得很緊張呢。
梁玄明側臉對著她笑了笑,聲音低沉道:「我有很多話想要問你,只是要說的事太多,牽扯的人也太多。說出來怕傷了彼此的情分,不說又怕誤會永遠解不開。」
長樂聽了他的話,心中疑惑著,想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於是調整了坐姿,看著他。
「王妃可記得兩年前,柳晴晴及笄那日。」
那不是柳長樂發現他們兩個不清不楚的那天嗎?
「記得啊,說這個做什麼?」
【他這是要攤牌了嗎?白天被柳晴晴深情告白一波,晚上就忍不住要全盤托出,然後為了她守身如玉?】
長樂忍不住腦補了起來。
【你古早瑪麗蘇的腦殘劇看得太多了,頭殼壞掉了!】
系統對這類的想法嗤之以鼻,這世界上能真正為了愛人一世孤獨的人屈指可數。
即使有這樣的人,也是極少的,不要期望普羅大眾里人人都是這樣深情不能自已的人。
「那日我剛進將軍府,便有一個小婢女送了張紙條,上面寫著『花園一敘』,我瞧著字跡像你的字跡,不疑有他,於是便去了。」
隨著他的自白,長樂也知道了,原來那日及笄禮上,梁玄明剛進將軍府就收到了柳晴晴寫的小紙條。
柳長樂和柳晴晴的院子很近,柳晴晴平時跑去柳長樂屋裡也不會有人阻攔。
兩人又是同一位教書的女先生教過的,字跡相似也不稀奇。
梁玄明以為約自己見面的柳長樂,於是就大大方方地去了。
只是沒想到見到的卻是打扮得跟柳長樂極為相似的柳晴晴,他那會兒和柳長樂剛指婚不久,相處的時日不多,對彼此也不是非常熟悉。
被幾乎共用同一張臉的柳晴晴誆騙而來,也很正常。
柳晴晴見面就對他表明心跡,一訴衷腸。
梁玄明對自己未婚妻這熱烈的愛慕,大膽地表白給驚愕到,被她抱了個滿懷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卻不想,他認錯了人,柳晴晴表白的時候也只顧著表明心意,卻忘記自報家門,弄得梁玄明以為面前的人是柳長樂。
而他們這對「野鴛鴦」在花園裡摟摟抱抱,全被柳長樂給看到了。
於是,本來還是相敬如賓的二人,直接相見如冰,新婚夜也得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如果她沒有穿得和你一樣,或許我對你多些了解,你我二人也不至於此。」
梁玄明有些感慨地說。
「其實也不能怪她穿得與我相似,本就是一個誤會。是做衣服的料子太多了,那日我全家人都穿的是同一匹布做出來的衣服,認錯人的也不止你一個。」
她想起那場面就覺得好笑,如果不是柳晴晴小柳長樂兩歲,說她們是雙胞胎都沒問題。
「你說,這不是雙生子,卻長得如此相似,也稱得上是奇迹了。」
長樂覺得好笑,沒想到那日只是認錯人的烏龍,一個誤會而已。
梁玄明認同似的點點頭,道:「這世間也有不是同父同母的親人,卻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不過,我倒覺得你們二人中,還是王妃好看些。」
「哦?是嗎?」聽他這話,長樂來了興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冒著精光。
「那王爺倒是說說看,我這個王妃好看在哪兒?」
她坐正了,頭微微仰著,從梁玄明的角度看過去,她下巴小巧圓潤的同時又有點尖尖的,流暢的臉型線條柔美,一雙美目如星辰般耀眼。
從耳後掉落的一縷秀髮,蜿蜒著沒入衣襟里。
他雖是武將,但也算得上是滿腹經綸,可是搜腸刮肚的一番思索,在心裡也找不到半個能配得上她的形容詞。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就是好看。用別的話說了,又好像會顯得庸俗了。」
「怎會呢?那什麼沉魚落雁啊,閉月羞花,如天仙下凡呀,這些不都可以用來夸人的嗎?」
長樂笑著揶揄他,不知道這話是用來自誇還是真的揶揄他。
梁玄明被她的沒皮沒臉逗笑,沒想到她竟還是個如此有趣的人。
*
一月又一月,時光匆匆流逝,秋獵的隊伍走在大道上。
道路兩邊的花草樹木雖然依舊繁盛、鬱鬱蔥蔥的,但是也還是看得出初秋的影子。
雖然沒有看到秋天,但炎熱的天氣也已經降了一些。坐在馬車裡也沒有之前那麼的悶熱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長樂忽然想起一事,連忙把話題拉離正事,「我們要是去參加狩獵比賽,不知能不能得到冠軍呢?」
梁玄明一怔,有些意外地道:「你為了逃避讀書,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