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送弓
「愛情嗎？真是年輕啊。」
皇后嫌棄地瞥了一眼，在她這個年紀早就不信什麼情情愛愛的了。
皇后是個心直口快、性格傲嬌的人，年輕時還有點糊裡糊塗的。
可能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又或者是太后是她親姑姑的原因，她很早就嫁給了當時還是皇子的皇帝。
後來生下了大女兒沒兩年，夫君就被選為太子，入主東宮。
後來登基后，一口氣封了十幾位妃子。
她身為皇后卻無能為力，只能看著自己的夫君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其中最受寵的就是梁玄明的母妃，當時還是貴人的萬慧怡。
進宮一年就生下了二公主，還一路順風順水的升到了貴妃之位。
後來生下了六皇子梁玄明，成了皇宮裡最受寵的存在。
那時候皇后對皇帝的薄情寡性傷心不已，可又礙著皇后的身份，只能推著自己的夫君去找其他女人。
自己明明對此頗有微詞，卻被自己的親姑姑敲打了一通。
要求立起賢后的名聲，她什麼苦水都只能往肚子里流。
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自己也常年躲在紫陽宮裡，對著年幼的兒子哭泣。
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因此被人刻意誤導，從此痛恨起萬貴妃和她的兒子。
當然這些事，她是不知道的。
「也許吧，只是每次看到那雙眼睛，就想一直看著。」
梁沅涥嘴角帶笑，想起那雙他只消一眼，就能銘記終生的眼睛就覺得愉悅。
皇后實在是沒眼看他這副不值錢的樣子，開口趕人。
「你回去吧，看得我牙酸的很。」
「既然如此，兒臣就先告退了。」
出了紫陽宮，梁沅涥就直奔了修身殿。
殿外頭，十四弟正抱著一個木匣子抬腿進去。不遠處的幾個宮人小聲議論著。
「聽說十四皇子特意去采輝山上找空伐真人求的，據說那空伐真人活到這般年紀就是靠著這個丹藥。」
「我聽福公公說過，那位真人現如今都120歲了！」
「哇，這人成精了吧？」
一個小太監這樣感嘆地說。
「是快成仙了！什麼成精？會不會說話？」
邊上年紀稍大些的太監，一個爆栗磕在了他頭上，然後拉著人走了。
梁沅涥默默記下他們說的話，也不進去了，轉身回了東宮。
翌日，長樂一大早就在練武場練劍。
正所謂刀行厚重，劍走輕靈。
長樂的劍法就是輕快、靈巧，行雲流水般的順暢，招式也凌厲得很。
那箱子兵器當中，就這把劍最合她心意。
這把劍的重量雖不合她的意，但是勝在外表好看，通體呈珍珠般瑩潤的白色，劍鞘也是同樣的顏色，上面還用黃金鑲刻著靈風劍幾個字。
至於劍身，長樂實在是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
【系統，真沒想到這裡也有，和我那把靈風劍一模一樣的劍。】
她拿在手裡把玩觀察著，發現除了劍身，其他地方都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她將手指放在劍柄前兩寸的地方，只見這劍穩穩地停在了她的手指上。
不偏不倚地保持了平衡，看來劍柄與劍身的重量是一致的，所以才會保持平衡。
她自己的靈風劍也是一樣的。
第一眼看見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那把呢。
【一樣嗎？看不出來啊!這個世界上差不多的東西多了去了，和你長得差不多的人都有，有一把差不多的劍也不是什麼稀奇事。】系統眼神飄忽，就是不看長樂，嘴硬又「理直氣壯」地說。
【哦。】
長樂看出他的不對勁，但是也沒有在意。
這把劍她很喜歡，拿在手裡不僅有熟悉感，還讓她覺得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覺得自己像極了一位闖蕩江湖的俠女。
「王妃，日頭上來了，該去用膳了。」
月牙留意著冒出頭的太陽，刺眼的陽光從房頂上穿過，正好落在了練武場邊的日晷上。
長樂收起劍，接過帕子進了偏廳。
往常坐的位子上，此時多了個高大精瘦的背影。
與昨日的儒雅書生不同，今日是更適合活動手腳的常服。
一頭墨發被玉冠束起，有稜有角的俊臉上，眉眼如雕刻般的分明。
恍惚間竟然有些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的孤寂感，淡然的氣質不經意間又流露出的精光。
她覺得這人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又憋著什麼壞呢？
月牙悄悄退到一邊，把長樂探究的目光忽視了個徹底。
「見過王爺。」
她禮貌性地行禮，也不等他說什麼就坐了下來。
一邊吃一邊留意著他。
梁玄明看著她，也不說話，好像是在等她吃完。
「王爺用過早膳了？」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長樂率先開了口。
「用過了。」
「哦。」
長樂點點頭，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乾脆不理他，當他不存在好了。
月牙在邊上干著急，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
隨後目光投向安合，不斷向他使眼色。
可安合根本看不懂，還在心裡想：這傻姑娘又想幹嘛？
整個偏廳里安靜的很，只有長樂吃東西時候的咀嚼聲，筷子使用時候發出的聲音，還有外頭的知了不斷鳴叫的吵鬧聲。
被人死盯著自己吃飯，長樂這飯也吃的不太盡興，總覺得自己的體態會不會不好啊，或者是咀嚼的聲音太大之類的。
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以無所畏懼，但是在梁玄明的面前，她還是希望自己是個挑不出毛病的王妃，是他這種與小姨子糾纏不清的渣男高攀不上的存在。
最好讓他時時刻刻想起自己的白月光，和她有多麼地不同。
她放下筷子，挺直了身板看著梁玄明。
「王爺，你到底有什麼事？」
梁玄明看她也用完了早膳，隨後讓安合把來帶的大箱子打開。
那箱子里放著的是一把開元弓，用得自然是最好的柘木，和荊州老家送來的那把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這把弓看著就比那把輕得多，上面也都不少刀劈斧砍的痕迹，有些傷痕可以看得出來年歲久遠。
「這把開元弓，是同我在戰場上廝殺過的，不知道為我擋過多少刀光劍影？」他愛惜地摸了摸上面的傷痕，眼神里流露出些許寂寥。
「我想將這把弓送給你，作為這兩年來的對你的彌補。」
他雙手攤開，將弓橫著送到長樂的面前。
長樂知道一個武將，輕易是不會將自己用得順手的兵器送人的。
「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