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老禿頭
銹跡斑斑的鐵質欄杆被人劇烈地搖晃著，樓梯間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其中就有拖鞋噠噠噠地在水泥地板上跑動的聲音。
老禿頭的叫喊聲，吸引出來好幾個看熱鬧的人，有個人推開自己家的大門，那老禿頭就趁機上去扒著人家的房門。
「救命啊！快報警，他們要殺人啊！」
老禿頭一張嘴，一股臭氣就從滿口發黑髮黃的牙齒縫中飄了出來。
暗黃的牙齒上是陳年的污垢，還有綠色的菜葉。
帶著他剛剛吃完沒多久的韭菜盒子味兒，還有一股酒味，直衝吃瓜群眾的腦門。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身後是一片明亮的天空。
正後方有一道聖潔的光，照在了通往天國的階梯上。
被這股可怕地味道，差點送走的吃瓜群眾，看了眼站在樓梯上，幾個衣冠楚楚，一臉哽噎無語樣的呂沐深等人。
他果斷的推開臭氣來源，一把關上自家的大門。
「嘔！」
吃瓜群眾：我就吃了個瓜而已，我沒想到它是個爛掉了的瓜。
周圍幾家看熱鬧的人，看到剛剛那個吃瓜群眾已經關上了門，擔心自己會惹禍上身，也都回家鎖上門。
但是還在門口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透過貓眼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老禿頭手裡拿著手機，開著直播，沖著他們喊叫著「殺人了」。
一些關注他的人，點進去看見的就是幾個人站在樓梯間，老禿頭像是瘋了一樣的喊著殺人了。
紛紛詢問道：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呂沐深等他喊累了之後，才開口說：「我們是蕭小姐的人，她讓我們過來給你送新料。」
老禿頭一聽「蕭小姐」三個字，立馬就關了手機直播，從地上站起身來，拍掉身上的灰。
「不早說！會不會做事？穿的跟黑社會似的，難怪只是個跑腿的。」
老禿頭一邊往樓上走去，一邊罵罵咧咧地數落著幾人。
臃腫的身體里冒出來的汗，打濕了身上的白色背心，髒兮兮的衣服和灰頭土臉的樣子讓他看著狼狽又油膩。
回到自己的租房，老禿頭脫掉身上的背心丟在地上，和房間里難以忽視的外賣包裝，空酒瓶、煙頭、咀嚼過的檳榔等等生活垃圾混合在一起。
呂沐深等人雖然剛剛進去過一次，但是再次仔細看一遍依舊覺得噁心！
更別提屋子裡瀰漫著垃圾腐敗后，那種令人作嘔的臭味。
老禿頭像是沒有看見垃圾，也沒有聞到過垃圾的臭味一樣，自顧自地拿起地上的酒瓶，猛灌了一口酒。
點燃煙，將煙吐向呂沐深。
「蕭小姐想要我做什麼？告訴她，上次的價格太低了，不加錢沒得談！」
他瞥了一眼他們一眼，那種小人得志的嘴臉，把狗眼看人低這幾個字演繹的傳神極了。
「請注意你的語氣，沒有蕭小姐就沒有今時今日的你！你有什麼資格提條件？這個價格配你綽綽有餘！」
呂沐深身邊的人一副「我可不慣著你」的樣子，義憤填膺地說。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態度！懂不懂禮貌！」老禿頭狠狠地將酒瓶敲在桌子上。
「你以為沒有她蕭白嫿老子我就混不出頭來？你他*睜眼看看，老子每次直播的時候有多少人看！老子出門誰不得恭恭敬敬地叫老子一聲宋大爺！」
他被網路帶來的利益沖昏了頭腦，現在已經飄了，膨脹了。
「她蕭白嫿算個什麼東西？就這麼點錢還想老子給她辦事？她*的她先脫光了，跪在老子面前磕幾個響頭再說！她算她*個der！」
他的怒氣值現在已經被點滿，不管不顧地叫罵起來。
言辭污穢不堪，如果製成視頻傳播出去，只怕滿屏都是「嗶嗶嗶」。
呂沐深適時地開口說道：「蕭小姐和你是合作關係，如果不是她給你提供這次機會……」
「你少他*的給老子放你*的狗屁！」
老禿頭噌地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粗糙短小的手指直指呂沐深的腦門，手上的煙幾乎快要戳到他。
呂沐深身後幾人立馬將他護在身後，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他*的，蕭白嫿那*子算什麼東西？沒有老子她能有今天！」
老禿頭冷哼一聲，身上的肥肉也隨著他的動作而抖動。
「你回去告訴蕭白嫿，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提供這些劇本給我碰瓷俞嬌嬌，不就是想報復她，順便搶俞嬌嬌女主角的位置嗎？」
「我呸！別把別人都當傻子！」他猛吸一口煙，接著全吐在了呂沐深他們這邊。
「你回去告訴她，再加十萬！不然大家抱著一塊兒死！」
說完，他趾高氣昂地叫人滾出去。
呂沐深鬆了松自己淺藍色襯衣上的扣子，厚薄適中的唇吐出一抹笑容，端的是一副風流不羈的貴公子的做派。
回到車上，呂沐深拿著拍攝到的畫面。
俞嬌嬌接過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視頻里那個老禿頭的醜惡嘴臉讓她作嘔，那些極具侮辱性的言辭即使是對著自己的仇人，也讓她覺得不堪入耳！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報警吧。」
「不行，報警太便宜他和蕭白嫿了！」
俞嬌嬌抹了一把眼淚，眼神堅定地看著呂沐深說：「我要素麵朝天地開個直播，聲淚俱下地向所有人賣慘，然後再把視頻發到我所有的社交賬號上去。」
「你猜猜，蕭白嫿這朵有毒的小白花，這次還會不會那麼好運啊？」
下午呂沐深就在回家的路上給李亦川打電話，告訴了他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誡他千萬不要被蕭白嫿的小白花樣給騙了。
電話那頭的李亦川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冷聲說道：「我對蕭白嫿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她哥哥是我們的朋友，但不代表她也是，更不代表她可以這樣為所欲為，在法律的底線上突破作為一個人的下限！」
蕭白嫿的哥哥蕭明，是他們大學時期的好朋友。
但是自從他們家道中落後，蕭明因為自責導致嚴重抑鬱症，已於兩年前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