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同生共死
凝淵看著她，她現在雖然笑得又甜又可愛，可眼裡沒有溫度，看著他時，也好像在看其他人。
她在看誰？
「你說是嗎？魔君若離。」
長樂低著頭，沖著凝淵腰間掛著的布袋子問。
裡頭的若離早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一開始還奇怪呢，這兩人談話居然忘記屏蔽他。
現在看來，這話就是專門說給他聽的，
「說什麼？本尊同你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若離躺在布袋子里，弔兒郎當的把腳放在另外一條腿的膝蓋上，不斷地抖動著。
「本尊奉勸你們一句，儘早把雪兒還給本尊，再八抬大轎的送本尊回魔界！」他把玩著自己的頭髮，眼裡滿是不屑。
「不然你們就等著我魔界的大軍踏平你們整個登仙門，把整個九洲大陸收入囊中。」
若離絲毫不在意自己現在小命還捏在別人手裡，還不要命的叫囂著。
的確他們現在不會殺了他，也如他所預料的那樣，會投鼠忌器。
「魔君真是好膽量！如今我為刀俎，爾為魚肉。還能如此豪氣的找死，也是九洲大陸的第一人了！」
凝淵也不慣著他，一個魔君他還不放在眼裡。
「魔君來登仙門，為的不僅僅是你心愛的雪兒吧。」
長樂冷淡的聲音像是一把冰錐子，直戳他的腦門。
「本尊不為了雪兒，難不成還為了你這個老太婆不成。」
若離想起她罵他是老牛吃嫩草就來氣，生了好久的悶氣才想起來，長樂比他大多了。
他要是老牛，她就是老太婆。
「老太婆？」長樂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忽的認同似的點點頭。
「的確啊，我的年紀是要比你大些的。作為一個小輩兒，喚我一聲老者，也是可以的。」
若離沒想到她臉皮能厚成這樣，一時間又陷入了語言匱乏的階段里。
「我還記得上任魔君穩重冷靜，多智聰慧，頗有心計。當時人魔大戰，人界損失了不少修士才擊退上任魔君，實力不容人小覷。」
她話鋒一轉，又把話說到了若離身上
「怎麼到你身上，這些良好的『品質』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一點都不穩重，還膚淺，暴躁易怒，還真像個小娃娃一樣。只會哭鬧，哇哇哇！」
長樂譏諷著，還學起了小娃娃哭鬧的聲音。
「死太老婆，你才是小娃娃！你有种放本尊出來，咱倆決一死戰！」
若離氣得跳腳，擼起袖子就要和她打一架。
「你說說你，你能不能學學你爹，你到底是不是他這個上任魔君親生的啊？撿來的吧。」
「我不是親生的你是啊？」
若離怒吼出聲，他最討厭被人說自己有個好爹，不然怎麼那麼年輕就當上了魔君？
一氣之下，被長樂炸出了心裡話。
「少拿他說事，不準將那個老東西和本尊相提並論！」
「你放本尊出來！」
若離在布袋子裡面叫罵著，長樂在外頭施法，從指尖流出一道白光，直指向他。
她閉著眼睛，聽著他心裡的聲音。
片刻后，收回法力。
帶上凝淵、召集了掌門長老們，一起去了玄雲堂。
這次她封閉了若離的感官，讓他聽不到，看不到外面的狀況。
長樂說出自己聽到的真心話后，提出要將魔界的陰謀扼殺在搖籃里的計劃。
大家都贊成，但是問題是，計劃中最關鍵的就是若離不會配合他們。
畢竟人家是現任魔君，他是魔界的主人，怎麼可能會倒轉槍頭打自家人。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壓制他。」長樂拿出兩粒藥丸，通過藥丸的外殼還可以看見裡面閃爍著的光。
「同生共死？」
六長老孫滄海一眼就認出了這兩粒藥丸，雖然只在書上見過，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
「師姐，這兩粒葯的價值之高，換成靈石可以擺滿整個玄雲堂！」
孫滄海看著兩顆小藥丸，眼裡已經好像看見玄雲堂里鋪滿了靈石的畫面。
「師哥冷靜點啊，你不要看見什麼都想拿去換成靈石！」八長老秋詞把他拉回來，一張俏臉氣鼓鼓的。
孫滄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坐回座位上。
「沒錯，同生共死。這葯天底下就這兩粒了，白色的為主，褐色為次。」
長樂握住藥丸，為眾人解釋道：「吃了白色的人，就可以控制吃了褐色人的一言一行。但是作為條件，雙方的壽元共享，不能互相殘殺。當然有任何一方死去，另外一人也不能獨活。」
「同生共死的要求十分苛刻，白色藥丸要有足夠強大的法力和強悍的體魄才能壓制住藥力，反之則會被壓制。」
凡事都是有好有壞的，你既然要用它，就要承擔它所帶來的風險。
這世間可沒有萬全之策，總是要付出點代價才公平啊。
「有了能制衡若離的方法，固然是好，但是同生共死由誰來服下呢？」
二長老安術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在考慮自己的能力能不能制衡他
「這葯是我拿出的，辦法是我想的，我又是真仙之身，這葯讓我來服下是最好不過的。」
只是太便宜若離了，這輩子都可以和她共享壽元。
「我反對，師姐是真仙不錯，但是萬一出了什麼事呢？而且也太便宜魔君了，我看還是我來。」
雲中子想，反正他也這麼老了，這輩子怕是飛升無望，不如做做好事。
他反正這麼老了，到時候一死，駕鶴西歸的路上還有個年輕的魔君作伴，怎麼算都不虧。
若離：你禮貌嗎？你禮貌嗎！
其他長老也紛紛站了出來，現在這憂國憂民、敢為天下身先士卒的樣子，讓長樂想起了大盛期，那時候還是意氣風發的大家。
凝淵站在一邊不說話，卻靠近長樂在她耳邊小聲的提了反對意見。
突然靠近的溫熱讓長樂有些不適應，調整了一下距離，然後也認同了他的話。
兩個人小聲商量著，最後還是決定由長樂來，其他人的法力還不足以壓制若離。
一旦被他反噬，那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僅搞笑了，還要丟人丟到魔界去！
然而，長樂不知道的是，凝淵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