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能
周日下午，因為秦老師的緣故，莫銀樣也早早的來到了學校。
「秦媽，融合魔法契合度有什麼用？」
坐在辦公室的莫銀樣小聲地對著坐在一旁正在備課的秦老師問道。辦公室里人不多也很少會有人說話，聽到莫銀樣的疑問時，其他同樣在積極備課的幾位老師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
除卻秦老師在內，辦公室里就三位老師，分別是一班，二班和四班的班主任。招生計劃從這所紀融合魔法學院成立以來就從未改變，每年固定十二個班。儘管規定了教育質量不允許有等級之分，但魔法師的世界本就遍地存在著等級高低，身份貴賤。這是社會發展的規律，恆古不變。
很顯然，在座的四位教師分別是前四個班的班子。由此可見，教師之間的內卷現象也是格外嚴重。
未等秦惠開口，坐對臉的二班班主任搶答道：「融合魔法契合度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它決定了你成為融合魔法師實力的上限。契合度往往按十等分來評判，等級越高說明掌握融合魔法的威力，穩定性就越高。」
看了眼秦老師，見秦老師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莫銀樣禮貌地說了聲謝謝就沒有再發出任何動靜。
相較其他三位老師，二班的班主任看上去年輕許多。注意到這個特殊的男同學，眼睛時不時就朝莫銀樣的方向瞟。
「報告。」
「進。喲，霏兒來啦，快坐下歇會兒。」
正閉著眼冥想的莫銀樣聽到這個敏感的稱呼，不禁心頭一顫，但很快又冷靜下來，這麼大個學校幾百號學生，名字里重個字的也不少。
不會這麼巧的，不會的。
「慕同學臉這麼紅，你是那裡不舒服嗎？」
「沒……沒事。」
慕雲霏一進門就看見了正閉眼冥想的莫銀樣，突如其來的相遇使兩人都不禁有些驚慌失措。
「明天上午就要集測魔法契合度了，老師對你的實力那是嘎嘎自信！這張清單上有一些測試時需要注意的事項，你拿著，過會兒回班你給班裡的其他同學囑咐一下就行了。」
機會來了！
「周老師，您的那份清單能借我過目一下嗎？」
二班班主任起初愣了下，身子向後靠了靠才看見說話的人，原來是剛才那個長相俊美的少年。
被秦老師稍擋住的莫銀樣輕輕地站了起來，兩人的目光恰好在半空中對上，莫銀樣這才發現二班的周老師竟出乎意料的年輕。
仔細一看大概二十有五的年輕相貌，說話的語氣時而認真莊重，時而俏皮和藹。
這不活脫脫的巳蛇姐姐嗎！
此刻與周老師對視的莫銀樣可以說是：對視了，但沒完全對視。
看不出來，小傢伙眼光挺毒啊！
「你是莫銀樣吧，前天的事我也聽說了。霏兒謝人家幹嘛，愣著啊？」
小帥哥，咱就幫到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不愧是能與這群資深老教師坐在同一個辦公室的周老師，儘管只任教了三年，但對於學生的小心思她再了解不過。
「要清單的話，我可以現在就去印。道謝？我自己能解決的事，不需要其他人摻和！」說罷慕雲霏小跑走出了辦公室。
……
怔在原地的不只有莫銀樣，還有目瞪口呆的周老師。這是我認識的霏兒嗎？！
本微微上翹的嘴角悄悄落了下去，臉上掛滿不解的莫銀樣追了出去。
「周瑤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孩子們的事，咱還是少摻和。」
……
「雲霏！……慕雲霏！」
不知不覺日落又一次降臨，校門口已經擠滿了學生，他們的臉上皆是莫銀樣不曾有過的驕傲。每每刮過一陣秋風，校園內就有數不盡的楓葉散落，這份凄涼可能獨屬於莫銀樣一人。
「還有什麼事嗎？這位同學。」
站在樓梯拐角處的慕雲霏站住了腳，隨即抬頭望向樓梯口的莫銀樣。聽到這個稱呼的莫銀樣立刻皺緊了眉頭，顯然對慕雲霏今天反常的行為有些不滿。
「你到底怎麼了！如果我之前的種種行為有傷害到你，我現在給你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雲霏？你不是我認識的慕雲霏，你到底……」
「對，我不是慕雲霏。那你又是誰？我認識的莫銀樣告訴過我，跌入低谷的人，總好過墮入低谷的人！我認識的莫銀樣也沒你這麼『無能』！」
此刻的莫銀樣被慕雲霏仰視著，但莫銀樣看到的慕雲霏此刻卻在俯視著自己。
說著這句話，慕雲霏眼中真就閃爍著金光，細看原來是日落的昏光映入了慕雲霏滿是淚水的眸中，日落似在替慕雲霏表示著她的失望。
與此同時冥境內的眾獸莫名起身，同樣俯視著莫銀樣，它們的神情莫名的一致。
突然黑暗侵襲著眼前最後一縷光，這一刻彷彿回到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瞬間，就好像從高空墜落，砸向的不是地面而是低谷。
精神世界的轟鳴又將那夜的場面重演，之後的那段時間，莫銀樣腦海中最強烈的想法只有一個字：死。
在這個年紀失去雙親，就好比虔誠的信徒堅定不移的信念豁然崩塌！壓抑許久的痛苦終於在此刻爆發，莫銀樣的神智也徘徊在死亡的邊緣。
「為什麼……為什麼死的不是我？」，莫銀樣如同被鎖住了魂魄，顫抖著聲音癲癲地悄聲道。
「嗡嗡嗡嗡嗡——」
「嗡嗡嗡！！！！！」
……
「因為你的無能。」
……
群星匯聚，星塵被替代！
頃刻間，周圍虛無縹緲的一切化為了神秘莫測的宇宙，就連真空帶來的窒息感也隨之而來。
……
「他們的死和我的無能有何干係！」
「把這個世界交在你手裡，當初果真是看走了眼！」
「罷了，像你們這種弱小的生物就算是徹底消失，又有誰會記得？何況還是你們咎由自取！」
這個聲音，世主？
「不對，他不是世主！嘶嘶~~，銀樣你清醒一點！」
「汪，別干擾他！走不出自己設下的陰影，終會被懦弱所淹沒。」
所謂世主的聲音在耳旁回蕩，何其霸道，何其蠻不講理。不論此刻與莫銀樣對持的是否是真正的世主，這份壓迫足矣隔斷巳蛇與戌狗的提醒。
這是一個除了莫銀樣與世主無人能闖入的空間，強大到整個宇宙只有兩人！
仰起頭莫銀樣凝視著宇宙深處的一縷銀絲，那是他死後的一縷魂而已。莫銀樣似乎能夠看得見他一般，眼神突然變得鋒利。
「無能的是你！至少我此刻……還活著！」
啪！————
「胡說什麼，你瘋了？」
巴掌狠狠地落在莫銀樣的臉頰上，莫銀樣被這一巴掌抽出窒息的壓迫。
本還擔心這一巴掌會不會打的有點重的慕雲霏，看到直接暈死過去的莫銀樣，瞬間變了臉就連先前說話的語氣也改了過來。
……
「銀樣銀樣？你別嚇我啊！都是我不好，無能的是我，連讓你振作都做不到！」
冥境內，黑暗與壓迫逐漸褪去，莫銀樣長吁口氣道：「你們說，什麼樣的能力，能改變已經過去的事？」
眾獸以為莫銀樣已經走火入魔不敢吭聲，索然看向心靈之主戌狗。只見戌狗冷笑一聲同樣沒有作出回答，因為他知道莫銀樣是在明知故問。
自己都說是已經過去的事，還想那麼多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