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允兒的身份

  越君玹挑眉,遞去一個包袱,「給你和岩岩的禮物。」

  小屁孩要哄,特別是小姨子。

  小昭昭蕨了蕨嘴,可是看著露了半截玉劍,小眼珠子忽閃忽閃,還是沒抵住糖衣炮彈。

  接過包袱,牽著姐姐手回屋了。

  晚膳的火鍋宴熱鬧非凡,七七知道了溫家與風家定親一事,風弘業也終於離開了龍門鎮,但據探子來報,他拐道去了淮南。

  淮南正與滄陵廝殺的厲害,看來泯江想參一腳,奪地盤。

  翌日。

  越君玹組織軍營比賽。

  七七開始處理庶務,召了項慈等人。

  「項慈姐,那一千多個難民,如何安排的?」

  項慈翻了翻冊子,「四百多人安排在各莊子新建的院子里,餘下的全部安排在新建的西郊軍營房,擠一擠剛好住下。」

  「天寒地凍,主要缺少棉被,溫夫人知曉后,派了陳管事過來,領著人到各村各家買回來一批舊棉被。還是有缺口,又安排人從南越部落,買了一批,勉強夠用。」

  七七點了點頭,她計劃練兵,建了多處軍營,可普通百姓定是抗不住寒凍。

  「讓軍營的士兵們,幫著多砍些木柴,鄺伯那裡窯洞勻幾窯炭分給難民們。」

  「都需要辦好籤字畫押記賬。」

  項茲指了指案前一沓賬本,

  「記了,都說清楚了,所有糧食、棉被、衣裳等,全是賒賬。年輕力壯的已經開始幹活還賬,其它婦弱幼小的,允了她們在家幹活,按件記賬。」

  授人為漁,不如授人以魚。

  何況,升米恩,斗米仇。

  七七轉向希雨,「希雨,你跟南轅仔細查看戶貼,登記造冊,需得多番盤查,佐證身份。」

  希雨,「好,我正跟著南轅大哥盤學習。」

  鄺小波見庄內事務問的差不多,他彙報了這一次出船採買的物品。

  然後一臉欲言又止。

  「莊主……我們這次出門看到了付常鴻,就跟在藏豐羽身邊。待我們採購完物品后,一直派人跟在我們身後,怕是有所圖謀。」

  七七心思轉了轉,付常鴻到是好本事,鑽營到藏王大公子身邊。

  「無懼,夷王的重兵離此地甚遠,若想繼續替藏夷彌報仇,想來,也是跟以前一樣,派探子和江湖人過來。大家注意警戒,嚴防陌生人和舉止異常之人。」

  這時,丫鬟敲門。

  「莊主,必老請您過去,還請了越公子。」

  必老?

  七七反射弧轉了一圈,才想起是誰。

  咦,竟然還活著。

  臨出門叫上了蒼大哥,見侍衛一路帶著他們往碼頭客棧走。

  有些詫異。

  沒想到一老一小還住在客棧,想來手上有不少銀子,躲在難民中,怕是為了逃命。

  兩人進門時,就見允兒哭成一個淚人,必老半靠著床頭,握緊了允兒的手,反覆嘮叨。

  付七七走近。

  必老如迴光返照般,臉頰上多了一圈紅潤,還開著玩笑說:

  「一直聽碼頭上管事說莊主英氣,沒想到是個絕色小娘子。」

  「你先歇一歇,我替把把脈。」

  七七坐在床頭的矮几上,把脈。

  必老隨七七把脈,又望向越君玹,「不過幾載,越世子竟然不認得老朽,我曾隨我家王爺去過離原。」

  越君玹默然,前朝皇嗣的身份直接宣之於口,不怕他們將人驅逐龍門鎮。

  「眼下猜出來了。其實,你無需道明身份,於他更安全。」

  七七鬆手,多看了一眼允兒,還真是隱藏身份,可惜畢老一具身軀,只剩個空殼。

  必老搖頭,「我們帶著少主逃了三年多,老朽多番想託孤,怎奈無合適人選。那一日見到兩位,我就知道,少主他有著落了。」

  「戰亂多年,處處屍橫遍野,各州權貴對難民避如蝗蟲,二位能在此時伸出慷慨之手,搭救難民,是有大愛之人。

  況,老秦王一生光明磊落,忠心耿耿守護大玄,守衛邊韁。越世子定不弱於先祖。」

  越君玹眸光平淡地看了一眼允兒,「我無匡扶前朝之心。」

  戰爭越發白熱化,前朝皇族除了歸依各地諸侯者,其它但凡有些威名的都死了,那怕逃了的也難成氣侯。

  必老又搖搖頭,「越世子誤會了。」

  轉頭對著允兒說,「允兒,你父王的宏願可曾記得?」

  「必爺爺!」允兒倔強的拽緊必老衣擺,父王死於亂箭中,頭顱掛城牆七天七夜。

  必老深深愧疚,臨了最後,只有他一把老骨頭護著少主,其它人等,不知是生是死。

  「您父王說過,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夏四百餘年亡於商,商五百餘年亡於周,周三百年分春秋,春秋又分七國,至齊一統六國,中間時隔二百餘年,然齊二世而亡,是以有慶高祖立慶國,至今三百餘年.……」

  「讀史可知,歷朝歷代沒有一個王者會一直延續下來,少則二世,多則三五百年,總會滅亡,您可還記得王爺如何說?」

  允兒眼圈猩紅:

  「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父王無奈,可實情是皇祖昏庸,寵幸惡臣,皇叔繼位已成傀儡,至民不聊生,方起烽火戰亂。

  大玄命數已盡,父王願我隱姓埋名平安一生,願我……替……綿延子嗣,延續……姓,方不愧先祖。」

  七七聽著三人打啞迷,但是必老與允兒的一番對話,正是說給他們聽。

  表明態度,無稱帝之心。

  「他是宣王之子。」越君玹見七七迷瞪迷瞪的歪著腦袋苦想。

  七七聞言,恍然大悟,前朝宣王是位傳奇人物,屬一介風流才子,拜多位大儒為師,只喜鑽研四書五經、詩文書畫等,年紀輕輕,當屬文壇大家。

  雖生於皇室,但對權勢視為糞土。

  畢老拍拍了允兒的手,「王爺臨終前有令,允兒隨母姓,名滕飛白,字允新。」

  允兒低頭,淚珠成線,聲音嘶啞,泣聲道:「父王送的,羊脂玉虎紋玉劍內,父王有書信於我,我知道了。」

  畢老老淚縱橫,王爺兩袖清風,不爭名不奪權,本可以逃出臨都,可是他說,他一身血肉為皇室所有,只有他們隨著前朝死了,才一了百了。

  百姓他日才能迎來明主。

  七七最見不得,悲傷令人無以復加的場景,特別允兒才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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