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好的預感
霍風饒有興緻地跳上山坡:「我們是夷王的敵人。」
蒼瑾見對方無惡意,點了點頭,一轉身,人已經在岸邊。
「好厲害的輕功!莫不是,他們是那家隱世高人,重出江湖?」親衛兩眼冒星星,贊道。
霍風也沒想到,氣場強大的面具男,打了一個照面,人就走了。
小昭昭見蒼大哥神色平常的回來,她還保持亢奮道:
「不是壞人?不用殺光?」
蒼瑾幽邃的眸子覷了她一眼,「把身上的血跡洗乾淨,臟死了,不準抱七七。」
小昭昭小嘴一翹,抱住姐姐的手臂:「那是我姐姐,親的!」
蒼瑾直接拎雞脖子一般,把她拎到河水旁。
「洗乾淨!」
小昭昭挖了一把泥,塗抹在水手,反覆挫磨沾上的血跡,嘴裡不憤道:
「壞人!蒼大哥是壞人!就是想拐走我姐姐。」
茶顏一直好奇,小昭昭怎的經常念叨著蒼公子要搶走她姐姐。
她是眼力,早就瞧見蒼公子對她家姑娘不一般,姦情滿滿。
「昭昭,你如何得知蒼公子要拐走你姐姐?」
小昭昭撩撥著河水,小臉頰氣鼓鼓道: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就是知道。」
沒瞧見蒼大哥看姐姐的眼神,就跟花婆子護肉一樣的,心裡掛著,眼裡找著,嘴裡念著。
「將軍,有人來!」
霍風凝目遠看,就見遠處來了一隊騎兵。
不好,觀河邊這一群奇怪的人是往夾尾山跑。
霍風提氣喝聲提醒道:
「下游不可行,你們快躲起來,申殘的騎馬從下游過來了。」
蒼瑾聞言,跳上一處高地,果然一隊騎兵三十幾人,正趕來此地。
「此地是戰場,你們回河裡,沿著河岸往上游躲,隱蔽些。」霍風不知咋的,就是看面具男極有好感。
蒼瑾抱拳至謝。
「回河裡!」
嘩啦啦,十幾人,快速的跳上木船,奮力往上游劃去。
「主子,我們呢?」親衛問霍風。
霍風吐了一口唾沫,「死了一百多人,申殘定要追捕。倒回去,躲回地洞隱藏!」
三十幾人像地鼠一樣,跑回不起眼的破土房子,在一處狹小的灌木叢後邊,鑽了下去。
而申殘,聽到騎兵信號。
剛剛從糞坑裡爬出來,清洗完身子,換上鎧甲。又親自派人,把身邊親衛打了二十軍棍,才姍姍來遲。
每次跟糞坑對上,就莫名的就倒霉!
果然,聽說彙報,死了一百人。
他這個糞坑病還是去歲碰到越君玹那廝,得上的,三回碰上他,都跟糞坑杠上。
莫不是他來了?不對,離原的人說,那廝還在深山老林里躲著。
等他眉心狂跳的趕到時。
就見,鮮紅的河灘,一地的殘肢斷臂,連屍體流出的鮮血都是溫熱。
且!
全部都是自己人。
敵人一根斷指都未曾見到。
申殘眸心翻湧血色,戾氣迸發。
攥緊的拳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聽的人毛骨悚然。
「查!」
「追!」
怒不可遏的大吼!
此時,兩艘木船在蒼瑾和付七七幾人輕功催動下,早已遊離二十公裡外。
正隱在一處山腳下,被岸邊群山綠林遮掩。
蒼瑾立在岸邊的樹冠上,握緊遠望鏡凝眉遠眺。
「申殘來了,帶了不少人手。下游不可去。」
付七七真想丟出坦克車,拿起衝鋒槍,沖著申殘的營帳,橫衝亂撞,方能解氣。
回回眼見希望在望,都被他堵住。
總被邊緣化的鄺大波,有個毛病,老出神,神遊太空,他問出了一句傻子話:
「為什麼不順著河對岸往下遊走?」
鄺大娘一天不罵他,骨頭癢:
「你個憨貨,沒聽見說,哪裡是戰場。申殘和岐王在交戰,我們一堆活人站在河裡,被人當靶子?
你長得好看?弓箭不射你?
人家沒船不堵你?」
連問三句,鄺大波啞言,不過,他聽到了一個關鍵詞「申殘」,期期艾艾道:
「那……是申殘的軍隊,春雨表妹也……也在吧。」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打在鄺大波臉上。
「好你個憨玩意兒,我都當她死了,你還天天提她,不嫌誨氣!」鄺伯娘像只暴躁的猴子。
見這玩意兒低頭不吭聲。
鄺伯娘撫著激烈跳動的胸腔,嘴裡念念有詞:「親生的!親生的!」
付七七莫名的想笑,末世的大娘們,吼著學不好異能的熊孩子們,也是這副模樣。
無路可走,只能順勢而為,進端州的敕縣地界再行打算。
又往上游趕了半天路,越往前走,全是群山環繞,遲遲未見河岸口。
蒼瑾和付七七輕功較好,到是溜上岸邊,往官道上走了幾回,有難民、有商隊,探回的消息,處處是關卡,要查驗路引。
如此,他們這一群人,倒不如繼續走水路,安全。
且聽走鏢的商隊說,前方敕縣有一處溫家岸口,有本事到那的船隻,給了銀子,上岸時不問來路也不問出處。
直至第三日,用望遠鏡遠遠看到溫家岸口,人來人往,添了幾分熱鬧。
靠著岸邊,尋了一空還算平整的空地,大家準備夜宿在此,明日喬裝打扮後上岸。
第二日,當蒼茫天幕上已泛起一縷白光,大家起來做早膳。
付七七喜歡搗鼓吃食,春季,野菜都冒頭,就地取材,摘了幾把苦青菜。
用開水焯過的苦青菜,切成斷,加上辣子、鹽、煮好的肉絲,攪和一塊拌均勻足足盛了三大木盤子。
清脆爽口。
主食,用干野菜與土豆粥,熬成糊糊,在添上一碗鹹魚。
黏糊,咸香,口感極佳。
等他們用過早膳,忽見黑雲滾滾,幾道春雷在天穹炸響。
「天啦,終於要下雨了!」鄺伯娘欣喜道。
「下嘞,要下雨了。」
連鄺伯,日常悶聲幹活的純樸大漢,望著他家婆娘,彎起的嘴角咧到耳後根了。
沒水的辛苦,她們太知道了,人離故土,命賤如塵,要不是大旱,她們也不會逃離宿岩城窪子村,顛沛流離。
付七七見眾人喜形於色。倒春寒,天還有些涼,可不能感冒了。
她催促道:
「要下雨了,我們趕緊上路,劃到溫家岸口好找僻雨處。」
「是這個理兒,這個時候風寒生病,連葯都不好找。」曲嬸把洗好的木盤子一股腦地塞在布袋裡。
端陶罐的、滅火的……大家都忙活起來。
不一會兒,大家換好乾凈得體的衣裳,上了木船往溫家岸口趕去。
剛坐在船頭,付七七隻覺心跳個不停,極不舒服,她乾脆閉上眼,捂住胸腔。
「七七,怎麼?」蒼瑾見七七臉色有幾分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