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道：
「冬哥，二大爺難道和劉海中一樣？」
「自信點，把『難道』兩字去掉。」
「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整天想着發財。」
王立冬指了指上面：
「大勢。新聞里，整天放着某某某成了『萬元戶』，哪裏的村成了萬元村，聽多看多了誰不動心。」
這次，上面倒是沒忽悠大家，現在只要敢打敢拼，還真可能跨越階層。一二十年後，許多上了殺豬榜的，大多都是這幾年掘到的第一桶金。
不像到了21世紀，每逢上面喊出『鼓勵高校畢業生自主創業和靈活就業』，王立冬就知道，經濟出問題了。
聊著聊著，就到了四合院，卸下行李后，王立冬和雨水一人一輛，載着倆小隻，往堂姐家趕去。
等到大姐家，剛過九點。
停好自行車，推開大門，就見屋裏煙熏繚繞，師兄和三個兒子坐在桌邊吞雲吐霧。
而大姐正和三個兒媳婦坐在炕上，嘮著家常。
「師兄，姐。」
「小冬，雨水來了。」
大姐看到跟在雨水身後的小牛和五月，忙下炕，抱住兩小隻，各自親了好幾口。
接着對幾個男人道：
「要抽就去外面抽去，別熏到孩子。」
師兄和三個外甥忙把煙掐了。
「小舅，小舅媽。」
「小舅.……」
王立冬坐到桌邊，好奇道：
「師兄，什麼情況？」
三個外甥結婚後，都搬離大院，單獨過小日子去了。反正三人的工作都挺好，單位都有福利房。
而堂姐也沒攔著，用她的話說，遠香近臭，和媳婦住一屋檐下，總會有矛盾，到時候免不了雞飛狗跳。
可今天卻一個不拉，整整齊齊。
昨晚師兄打電話給王立冬，只是說有事，讓他上午過來一趟。
師兄陳小虎掃了眼三個兒子：
「建國，這事是你整出來的，你自己和小舅說。」
陳建國也沒含糊，直接道：
「小舅，我和蕭紅想去阿美莉卡。」
「去阿美莉莉卡？那邊消費可不低，真要兜一圈，按着你們的工資，這輩子白乾可能都不夠。」
最近找他出國的還真不少，不過大多是去萬佛的或者東南亞，消費雖然比四海高，但還能承受的起。
「小舅，喝茶。」
建國媳婦蕭紅端了杯茶，放到了王立冬面前，然後開口道：
「小舅，我和建國不是去玩，而是想去那邊打工。」
「打工？」
王立冬有點小吃驚，畢竟現在剛改開，出國熱，還要等兩年。
蕭紅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封信，遞給了王立冬：
「小舅，這是我以前的同事，從阿美莉卡寄回來的信。她8月份的時候去了阿美莉卡。」
等王立冬看完，就明白了，怎麼突然想要去那邊打工。
信里，字裏行間都是描述阿美莉卡的生活多麼美好，例如家家有電話、攝像機、空調、汽車，住的都是別墅。
剛到阿美莉卡，每月的工資就有500美金。」
當下官方匯率，四海幣兌美金是1:1.5左右，不過黑市價格差不多是1:10，也就是每月工資差不多5000四海幣。
蕭紅突然想起什麼，忙找到自己的包，取出一本筆記本，打開，從裏邊拿出一張照片。
「小舅，你看，這就是我同事。」
照片上，一個燙著大波浪，穿着時尚的二十多歲姑娘，背景是自由女神像和一大群高樓。
「想賺錢？」
蕭紅點頭道：
「小舅，我同事一月工資，頂我十年的工資。我就想和建國過去工作幾年，等攢夠了錢，回來后，就好好孝敬爸媽。」
當他是十歲小孩。
看着正坐着傻笑的建國，記得小時候熊二可是很機靈的。
「你們倆連英文都不會說，過去幹嗎，和蕭紅的這位同事一樣，洗盤子？等旅遊簽證一過期，準備做黑戶？」
蕭紅瞪大眼，滿臉驚訝道：
「不可能吧，他們那洗碗工都那麼高工資？」
那邊情況都沒搞清楚，就着急忙慌過去，真以為那邊是天堂，錢那麼好賺。
「現在阿美莉卡人均工資在800~900左右，500美金，我能想到的就是洗盤子了。」
蕭紅咬牙道：
「真要那麼高，洗盤子就洗盤子唄，舅舅，你應該有辦法讓我們出去吧？」
王立冬搖頭道：
「我可沒那麼大本事，簽證需要經過對方大使館。」
「舅舅，那你能不能讓我們先去萬佛國，我們再從萬佛國去阿美莉卡？」
王立冬看了眼這個外甥媳婦，心裏嘆了口氣，這女人心野了。
「就你們這種情況，想留阿美莉卡就是做黑戶，到時候沒有銀行卡，生病了沒法看病只能去小診所，沒有駕照也不能開車，沒辦法租房子。」
當然作為女人，還是很容易解決戶口，但這種事情，他也沒打算說出來，畢竟人家說不定就是純粹去打工賺幾年錢。
師兄陳小虎開口道：
「在家裏好好的，去那邊受什麼罪，這事我不同意。」
當初聽到二兒子的想法，就想反對，可兒大不由娘，現在聽了師弟的話，哪裏不明白，就二兒子這種，過去就是最底層。
……
四合院劉海中家
劉海中見到進屋的老伴，忙問道：
「老大怎麼說。」
二大媽猶豫了會，才蹦出兩句話來：
「光齊說他廠里正要分房，還想問家裏要點。」
「哐」
劉海中重重把手裏的茶杯砸桌上。
「屁！」
本想着老大能支援點，把欠老同事的幾百塊先還上，沒想到和兩小兔崽子一個德行，虧他從小對老大那麼好，有什麼吃的，都會給他一份。
「當家的，光齊也不容易.……」
「你別替這兔崽子說好話，他們夫妻可是雙職工，每月起碼能剩下四五十塊。」
「爸，媽，我們來看你了。」
正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二兒子的聲音。
接着大門被推開，就見劉光天手裏還提着一保溫壺。
「爸，知道您剛出院，這不，你兒媳婦特地去買了只老母雞，燉了一下午，剛出鍋我就給您端過來了。」
說着就擰開了保溫壺的蓋子，瞬間屋裏飄滿了雞湯的香味。
劉海中砸吧了一下嘴，他從住院至今，都沒吃過一口肉食。
不過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
回想了下，前陣子求他幫忙買預約號時，也這套路。
「是嗎，光天，替我回去謝謝你媳婦兒。」
說完，劉海中對着老伴道：
「孩子媽，開飯了，總算能吃口葷的了。去，把雞湯倒我們自家的湯鍋里。」
二大媽拿起保溫壺，去了廚房。
劉光天見狀，忙上前攙扶著老爹，坐到了飯桌上。
大門突然又被推開。
「媽，爸，你們看，我帶什麼.……二哥，你怎麼在？」
劉光福進了屋就見到了劉光天，沒想到又晚來一步。
劉光天斜眼看了眼自己三弟：
「我來看看爸，怎麼，你有意見？」
劉光福尷尬笑笑，特意舉起右手的保溫壺：
「爸，知道您剛出院，你兒媳婦特地去買了只老母雞，熬了一下午，剛出鍋我就給您端過來了。」
劉海中心裡冷笑兩聲，真不愧是親兄弟，連台詞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