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瘋瘋癲癲的雲姨娘
「我以為瑚哥兒的話很對，前朝這位詩人除了這首詩以外，其他的一概未曾留下，實在無法揣測。」
柳湘笑意盈盈地回話。
這乖巧可人的模樣，讓賈瑚一時間看呆了。
賈赦輕輕咳嗽兩聲，又把賈瑚的思緒給拉了回來，「時候不早了，湘兒你先回去歇息吧。」
「是，湘兒告退。」柳湘福了福身子，離開了。
「你小子，最近這段時間學的不錯，挺好。咱們榮國府也有個正經能承襲爵位的人了。」賈赦摸了摸賈瑚的腦袋，欣慰道。
果不其然，娶一個清流家的女兒，對後代的幫助很大。
而柳湘所在的柳家，同樣也是世代為官，清流世家。
柳湘回了給她和她媽媽安排好的安寧堂，路上碰見了一個衣著光鮮，只是頭上插著好幾朵花兒的小婦人，見了柳湘便笑，只是這笑的讓人害怕。
「你是誰家的女孩兒啊？長的真是俊俏啊。」那小婦人圍著柳湘繞了幾圈，笑著問道。
柳湘抬頭問道，「你是誰啊？我不認得你。」
「哦，對了對了，你不認得我，我是大老爺的雲姨娘，生了大老爺的長子，可是府里一等一的體面人物呢。」
這番話說的柳湘和方嬤嬤都有些懵，大老爺的長子？大老爺目前不就賈瑚一個兒子嗎？
而且，賈瑚明明是徐夫人嫡出的孩子啊。
「你這金項圈，是賈瑚的吧？他怎麼連這項圈都給了你了？你不會就是這府里下一個女主人吧？！哈哈哈」
雲姨娘從上到下打量了柳湘一遍，最後哈哈大笑。
這時後面追過來了幾個膀大腰圓的嬤嬤，邊追，嘴裡邊喊道，「雲姨娘，你別跑了，回去吃午飯吧！」
其他幾個嬤嬤都追過去了，唯獨剩下一個，對著柳湘福了福身子，解釋道，「這個雲姨娘啊，的確生了大老爺的長子，但是生下來的當天就夭折了，連名字都還沒來得及取呢，因為孩子沒了，她也就瘋了。」
「驚擾到柳姑娘了，奴婢們這就把雲姨娘給請回去。」
「是這樣啊，趕緊帶走吧。」方嬤嬤說著，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跑過去的雲姨娘，拉著柳湘的手離開了。
柳湘是真困了，這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身上，太讓人想睡覺了。
至於這雲姨娘的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沒有定論，查不出來，就算真是徐夫人出手做的，也不會有人追究下去的。
到了安寧堂，柳姨媽躺在床上，睡熟了。
柳湘就躺在了她旁邊，方嬤嬤給蓋上了小被子，把窗戶關小了點，也退了出去。
美美地睡過了午覺，柳姨媽率先醒了過來，看著自己身邊睡的正香的女兒，疼愛的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額頭。
今天看來，這個賈瑚還算是比較可靠的，榮國府更是貴族世家，深受皇恩，最關鍵的是徐夫人，她家祖父可是太常寺卿，正三品大員，清流世家。就看今天的談吐，想來也不會難為自己女兒。
再者說了，自己親妹妹也在榮國府，到時候還能照應一下自己女兒，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湘兒啊，你這才四歲，就有人惦記著你了。」
柳姨媽感慨道。
這些話，柳湘都沒聽見，柳湘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雨滴，滋潤著萬物。
整個榮國府，彷彿都沉浸在一片寂靜中。
「母親？你去哪兒了？」柳湘坐了起來，發現這屋子裡面只剩下自己了，不由得出言問道。
柳姨媽從外面走了進來，「湘兒，我就在外面，正巧老太太跟前的珍珠過來了，說老太太請咱們到暢春亭賞雨去。」
「好，我這就起來，咱們一起過去。」柳湘下了床，方嬤嬤給她把頭髮收拾了，又換了一身衣裳。
母女倆才往暢春亭去了。
這亭子修建的精美絕倫，下面還有一塊湛藍色的湖泊，亭子旁邊種滿了海棠，桃花等各種花樹，如今迎著雨競相開放，爭奇鬥豔。
美的像畫一樣。
史老太君和徐夫人，已經在那裡等候了，賈瑚也在那裡，就坐在史老太君旁邊，身上那塊柳湘送的玉佩，格外顯眼。
「拜見老太太。」
「拜見老祖宗，大太太。」柳湘跟著行禮。
徐夫人看到柳湘過來，臉上的笑容立刻就綻開了，比一旁的海棠花還漂亮呢，「好孩子，可睡好了？」
「嗯，睡好了，大太太你呢？」柳湘反問道。
「想著你啊，我睡的也好。」想著你能成為我們家媳婦兒，我睡的也好。
徐夫人說著，把一盞杏仁乳酪遞到了柳湘手中，「來，這點心你應該愛吃的，我特意吩咐小廚房多兌了點牛乳。」
「多謝大太太。」柳湘吃了一口，笑著回話。
柳姨媽則是問道，「老太太，我那妹子呢？可是躲懶去了？」
「對啊，她派人過來回話說自己肚子不舒服了，就不過來了，就隨她去吧。她大著肚子也不好總走動。」史老太君替王夫人解釋著。
看起來，這婆婆對媳婦兒要多和善有多和善。
正是說話的時候呢，一個小婦人慢慢悠悠走了過來，柳湘正埋頭吃杏仁乳酪呢，偶然抬頭一看，這不正是剛才那個雲姨娘嗎？
「拜見老太太，大太太，姨太太。」那個雲姨娘柔柔弱弱地對著前面幾人福了福身子。
史老太君皺著眉頭，「你不在自己的屋子裡呆著，怎麼過來了？」
「妾身想瑚哥兒了，過來看看他。」
雲姨娘說著，抬頭看向了那個正在和柳湘一樣吃著點心的賈瑚。
「回去吧！你！」
徐夫人也緊緊皺著眉頭，和她婆婆如出一轍，指著雲姨娘說道。結果話還沒說完，雲姨娘就跑了過來。
直接把賈瑚給推到了河裡。
「啪！」
「快去救人啊！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呢！」史老太君指著周圍站著的那些丫鬟嬤嬤們，怒斥著。
看著湖中那個撲騰的幼小身影，史老太君心都快碎了，這是他們賈家的嫡長孫啊，不能輕易出事啊。
柳湘這邊，本來不打算出手的，忽然隱秘地掐了個法訣，賈瑚的腳邊，忽然纏上了兩道水草，硬生生把賈瑚給託了出來。
不管賈瑚如何折騰，都沒能沉下去。
柳湘也沒辦法，她任務剛剛更新了，讓她如論如何，都要出手救賈瑚一把。
然後柳湘順著那兩道水草的方向，去了旁邊的岸邊。
「跟著我家湘兒！別讓她也掉下去！」柳姨媽這是真著急了，喊完以後，也趕緊追了過去。
有那麼五六個小丫鬟，跟著柳姨媽跑了過去。
剩下的幾個都去了湖裡，打算把賈瑚給撈出來，不過還沒等他們動作，賈瑚就已經被推到了岸邊。
正好就是柳湘剛剛那個位置。
柳姨媽還有那幾個年輕的丫鬟，把賈瑚給拖了上來。
一旁的徐夫人扶著史老太君也趕緊走過來查看賈瑚的情況，「阿彌陀佛，上天保佑，還好沒出大事。快去請大夫過來，給瑚哥兒診治！」
「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史老太君是真發狠了，雲姨娘這做法，很明顯是觸及了史老太君的逆鱗。
不然看在那個無辜夭折的男孩兒的份上，雲姨娘還能安安穩穩的在榮國府里活到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