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大戲開場
翌日清晨
嘉成縣主和自己父母一起,往晏平殿的方向去了。
「這次啊,據說惠宜大公主也在宮裡,應該也能見到。」邕王妃提醒道,「嘉成,禍從口出的道理,我告訴過你很多遍了。」
「嗯,我明白了。母親,不該說的話,絕對不會說的。」
嘉成縣主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過去了這麼多年,當初那個小女孩,變成了嬌俏可人的大姑娘,只是年少時候的性子,到了如今一樣沒有改變。
出了京城,到了江西路那些地方,更沒有人敢駁斥她嘉成縣主的面子,她活的比在京城裡面可恣意多了。
要不是她母親邕王妃早早就對她說過,一定要嫁在京城,以後的子孫後代,才更容易接觸其他位高權重的大臣。她就一輩子留在江西路了。
所以她這次回京的目的,最主要的就是要相看人家,得找一個樣樣都能配得上她的青年才俊才行呢。
邕王也說道,「惠宜大公主可是個厲害的,眼界開闊,不似尋常婦人一般,和她相處,你得打起精神來。」
「我知道的,父親。」嘉成縣主略帶不屑,不就是一個公主嗎?
旁人都這麼恭維她,自己倒是要瞧瞧,她和其他的公主,有什麼不同。
雖說現在成了皇家的嫡長女,但是她實際上是什麼身份,嘉成縣主一清二楚。
這飛上枝頭的孔雀,真能變成鳳凰嗎?
晏平殿裡面,柳湘,仁宗,還有趙曦,三人都在了。
趙曦笑著說道,「這次的科舉之中,有不少大才之士,皇姐更改了考試規則以後,果然湧現了大批人才。」
「你這話,把我捧的倒是高了,那些拔尖的朱卷,怕是歐陽相公還沒看完吧,你就看見了?」
柳湘反問道。
按照宋朝的一貫速度,應該不會這麼快才對。
「昨天晚上了,歐陽相公令人連夜送過來幾篇,來,你瞧瞧。」仁宗心情也不錯,他也體會到了當初唐太宗說的,「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的快樂了。
「是嗎?」
張茂則遞到柳湘手上的,足足有七分,柳湘心裡默默念叨了一下,名字已經不是糊起來的了。
這裡面有顧廷燁的,齊衡的,長柏的,曾鞏的,還有蘇軾,蘇轍,最後一份,是一個不知名的人高希。
不過這人柳湘有點印象,好像最後官至宰相,也是個十分厲害的人物。
柳湘還沒往下看呢,外面就有人稟報,「邕王夫妻攜嘉成縣主,進宮向官家問安。」
「那行,趕緊拿下去吧,收好啊。」柳湘又把手上的試卷遞給了張茂則,該進入下一個主題了。
「拜見官家,太子,大公主。」
三人行禮道。
「起來吧。」仁宗叫了起,有宮人搬來了三張椅子。
嘉成縣主又坐在了柳湘對面,這次嘉成縣主不敢再像十年前一樣,肆意妄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整場下來,就聽著仁宗和邕王兩人,商業互吹。
然後邕王妃時不時地插一句話,關心一下仁宗的身體。
柳湘則是吃著小點心,喝著武夷山母樹的大紅袍,悠哉悠哉淡定地看戲。這大紅袍可不多,是柳湘自己花了大價錢買過來的。
「我聽說,梅子生津止渴,殿下嘗嘗?」嘉成縣主不知道怎麼想的,捧了一碟子櫻桃煎,端到了趙曦面前。
趙曦先是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柳湘,見她一臉無所謂,笑笑說道,「皇姐,你不是素來喜歡甜食嗎?櫻桃煎可是你平時喜歡吃的,不嘗嘗嗎?」
這個嘉成縣主,很明顯不懷好意,偏偏湘兒還是這樣一副悠然世外,吃瓜看戲的態度,讓趙曦非常不滿意。
一定得把湘兒一起拉下來才好呢。讓她也跟著頭疼去。
「對啊,我確實喜歡,多謝嘉成縣主了。」柳湘順手就從她手中的碟子中,隨意拿了一塊塞到了嘴裡。
嘉成縣主那樣子,就好像是個宮人,還是個沒體面的宮人。
趙曦端起了手邊的茶盞,遮住了嘴角的笑,不愧是湘兒,這氣人的能力確實一絕啊。
一般來說,只要吃了這碟子裡面的東西,就會讓人接過嘉成縣主手裡的東西,現在看湘兒的意思,這是不想搭理嘉成縣主啊。
現在嘉成縣主她舉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可謂是進退兩難。
嘉成縣主看著柳湘的眼神,也不再如剛才那般的平靜了,很明顯是咬著牙沒有發火的,在江西路還有他們自己家王府,可沒有一個人敢這麼不給她面子。
她本來還想討好一下太子殿下的,畢竟這個太子殿下也算是丰神俊朗,要是能嫁給他,以後就是板上釘釘的皇后啊。母儀天下,還不好嗎?
可是如今這局面,也太尷尬了點。
「嘉成,你還舉著那碟子做什麼?怎麼這麼沒規矩?」邕王妃過來給她女兒解圍了,雖說是訓斥了嘉成縣主一頓,但是好歹嘉成縣主能名正言順地把碟子給放下了。
仁宗說道,「嘉成一晃眼也長這麼大了,可說定了人家了?」
他就是隨口一問。
畢竟邕王在江西路也沒什麼功績可說了,只能關心一下他的兒女們。
「還沒有呢,她才剛及笄,我們也不著急把她嫁出去。」邕王回答道,「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難念溺愛一些。」
「也是常理啊,惠宜不也是如此?」一提起溺愛女兒來,仁宗就想起了柳湘。要是不寵愛她,能把她封為公主,還是曹皇后名義上唯二的孩子。
另外那個是當今太子趙曦。
這倆如今是皇室認證的親姐弟了。
嘉成縣主乖巧地坐在座位上,期盼著仁宗能說出什麼改變自己命運的句子,比如,把自己許配給太子殿下。
她不在乎太子比自己小三歲,她只在乎自己以後的榮華富貴。當了皇后,肯定比現在縣主的身份要高貴多了。
以後惠宜大公主也不能給自己臉色看了。
但是仁宗很明顯還沒有糊塗到那個地步,他是覺得現在是太子應該籌劃政事的時候,不能往他身邊塞女子,亂了心性。
這個話題也就很快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