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薛軒逸訂婚
我反手掐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我,一字一句的說:\"lookatmymouth!\"
\"你,媽,才是個bit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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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死嗎?\"他的音調陡然提高,短短四個字,蘇馬力用喉嚨深處發出可怕的聲音惡狠狠地對我說著。他的眼神緊緊的鎖在我的身上,怒目圓瞪嘴巴微錢,我想若不是還在開車,他現在就會殺了我吧,但是我不會再給他這個機會。他的一生中似乎都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以至於在短短的幾秒內額頭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我提唇,決然一笑:\"是的,我想死,但是在死之前,我要拉上你一起!\"
話音剛落下,我就一拳頭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眼睛上,因為在此刻沒有什麽比把你的拳頭砸在你最痛恨的人臉上,更能直接宣泄你的情緒了!他猝不及防,車子跟著猛然一晃,我們此時的車速特別的快,如果隻是普通的車輛,隻怕早已失控!
我直接站起從背後用生平最大的力氣鎖住他的脖子,這一顆我已經下了必死的決心。我一口用尖尖的牙齒咬住他的耳朵,口齒含糊不清的嘶吼:\"蘇馬力,你這個王八蛋!你給我去死!去死!\"
因為暴雨使得路麵的濕滑,即使他此刻再怎麽刹車也於事無補。他反手用力的捶打我的肚子,每一下的疼痛都使我的仇恨更濃。我咬爛了他的耳朵差一點就一口撕了下來,嘴巴裏麵全部是甜惺的血液,我伸出一隻手去搶方向盤,帶著他一起左右搖晃,車子拚命的打擺子,最後直接朝路邊的圍欄衝了過去,沒有人知道那一刻我的心裏極其平靜,眼睛裏麵是熊熊燃燒的火。
別再想控製我,別再想把我當做威脅別人的籌碼,任何人都不可以!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傷痕累累眾叛親離,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惡人。我的願望是那麽小,活的是那麽卑微,卻總有跟我無冤無仇的人要去傷我,害我。我受夠了,今天……今天我就來結束這一切。
蘇馬力--不是隻有你會記仇,也不是隻有你才可以置別人死地。
我要為我死去的孩子報仇,我要為我被你踐踏的人生報仇!
你休想逍遙自在,你休想!
隻聽'哐!'的一聲巨響,車子撞開圍欄,直接衝下了路邊,然後整個翻滾過來。我的手臂再也無法鎖住蘇馬力的喉嚨,因為骨頭像是徒然被擰斷。我的頭狠狠地撞在了車頂,翻騰中蘇馬力也終於停下了擊打我肚子的手,發出了一聲痛呼便不再有動靜。
車子不停的翻滾,像是經曆了一場史詩級的大地震,如果非要形容那時候的感覺,就猶如有人一把斧子將我的肋骨一根一根砍斷,我的胸腔遭受到了劇烈的壓迫,一口鮮血噴湧而出,人瞬間就陷入了昏迷。
安全氣囊在這時候已經派不上多大的用場,車子的玻璃被擠壓的碎裂,整個車身已經麵目全非。我眼見著門離我那麽近,想打開門爬出去,可是我無論怎麽用力,都隻能動動手指,孱弱的喘息。
我的視線被鮮血完全覆蓋住,模模糊糊的什麽都看不見,但我還是咬著牙,費力的把頭扭轉過去。看到了躺在一旁的蘇馬力雙眼緊閉,滿臉是血垢,確認了他已經不省人事之後,我才輕不可聞的用微弱的鼻息笑了一下,然後勞累的閉上了雙眼。
好累好累,我想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累過。
眼淚無聲的從眼角滑了下來,隻是這一次,不再是屈辱的眼淚,也不是委屈的眼淚,而是欣慰的眼淚,滿足的眼淚。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一切都結束了,這一次,我做到了。我整個人像死了一樣的安靜,腦海裏想起了那天木木把我抱在這座城市的上空的畫麵,心裏隻祈禱一件事,就是我蘇馬力都這樣死吧。我不想虧欠任何人,也不想再虧欠自己……
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人艱難的打開了車子的門,將我幾乎要碎成塊的身體,從車裏拖了出來,暴雨席卷了我的整個身體,我被一個溫熱的懷抱包裹住,不停的有氣息掃在我的臉上,他堅實的心跳強烈的隔著我的背,烘烤我的心髒。
那跳動的心髒像是在對我說,醒過來,看看我,哪怕隻有一眼也好。
我抬了抬手指,想摸摸那個人的臉,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抱著我的人是誰,可是下意識的沙啞著嗓子叫了一聲:\"淩風……我好痛……\"
趙優說她懷孕的時候,我不能哭;薛軒逸不告而別的時候,我也不能哭;我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我很痛,我被生活縫住了嘴。
你問我痛不痛,其實我真的很痛,但是這麽多年來,我卻開不了口。突然好想回到從前,那時候,再大的痛,隻要吹一口氣就好,再觸目驚心的傷口,隻要貼一錢創口貼就能愈合。
但是現在,卻怎麽都好不了了。
我曾經以為薛軒逸能夠醫治我,每當我閉上眼睛,就能夠感受到他的光,溫暖的光,在我最晦澀的時候照亮我。我以為,隻要我拋開一切給他也給自己一個機會,我們能這樣細水長流的走下去,直到我撫平記憶的裂紋,重新愛上他。
我以為,我配擁有幸福,親情,與安定。
我以為……
那人沒有回應我,我隻感覺他忽然直起了身子,幾滴冰涼的雨水墜落在我的臉上。
好涼,好涼,如刺刀。
他將我帶到了一個溫暖的地方,近乎癡纏的,用滾燙的舌頭舔去我嘴角的鮮血,包裹住我的唇:\"晶晶,我該拿你怎麽辦……\"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能品嚐到這個吻的味道又鹹又苦澀,卻那麽的熟悉,柔軟到令我心安,以至於我一直懸浮在半空中的靈魂,在他的吻中,終於回歸軀體,安然入睡。
迷蒙中,似乎有個男孩拉住我殘破的手,縮在車廂的一角,在車內的暖風,與窗外劈啪作響的大雨中,壓抑而哽咽的對我說:\"晶晶,文叔走了……\"
他陶然大哭,淚水如同火星子滴在我的手背上,燒傷我的皮膚,發出滋滋的響聲。
那一夜,少年的目光沉積下來,似乎在一夜之間,突然長大。
我當時的情況,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隻是覺得心裏難過,難過到抽搐。
不知道是第幾天的時候,我從一片淹沒性的疼痛中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灰,然後光線逐漸的聚攏起來,我的視線也一點點變得清明。
第一個進入視線的人是劉姿琳,然後,再也沒有其他的人,她的眼睛像是剛哭過,種的像兩顆橘紅色的燈泡,如果不是我,她也不用過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
她手指顫抖的摸著我的臉頰,然後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淚再度決堤。
我問:\"蘇馬力他還活著嗎。\"
\"去了重症監護室。\"她答,聲音非常的模糊。
我歎了口氣,沒死啊,他為什麽沒有死,壞人為什麽要受上天的眷顧!為什麽!
我一激動,直接咳嗽了起來,我問她,是誰送我來的,她說她不知道,隻是接到了院方的通知,我對昨天的那個吻還有映象,帶著一個人熟悉的氣息。
\"我希望他殘廢,不死,永遠被折磨。\"
\"我希望他死,死一千遍,一萬遍,他把你害的太慘了晶晶,這種人就該去下地獄!\"
劉姿琳趴在我的床邊,默默的抹著眼淚,我的病床邊的桌子上光禿禿的沒有一束花,隻有點吃的,就在我準備勸她不要再哭的時候,病房門忽然被從外麵推開,我迎來了我的第一束花。
她穿著一身白裙子,就像手中的百合一樣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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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進來,劉姿琳便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了過去,我順著劉姿琳的目光吃力的打量著她。那人穿著一雙白皮鞋,安靜又好看,整個人散發出恬靜的氣息,隻是我莫名的厭惡。
對於趙優,我隻是疏遠,因為我不想再去叨擾他們的生活。趙優曾經為我做了那麽多,欠的總歸要還。而且我知道,愛一個人並沒有錯。所以我和趙優兩不相欠,就剛剛好,省的見麵尷尬,這是我的底線。但是對於顏然,我卻有點厭惡,那種發自心底的厭惡,厭惡她的一言一行。畢竟我和她沒有任何的交情,她的所作所為自然讓我沒有好臉色對她。
所以我和劉姿琳一樣,對於她的不請自來並不怎麽歡迎。
我閉上了眼睛,想要休息一會兒,索性完全當她不存在。
劉姿琳卻先沉不住氣的抬頭看向她,語氣不善的問顏然:\"你來幹什麽?\"
\"周晶病了,我來看看她,雖然我現在離開了維港,但大家畢竟相識一場,所以過來看看她現在怎麽樣。\"顏然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我閉著眼聽她的聲音都能感覺到她臉上裝出的無辜,胃裏一陣翻滾。
\"誰跟你相識一場,別說的好像我們很熟一樣。你不用貓哭耗子假慈悲,這裏不歡迎你!\"劉姿琳一下子站了起來,怒視著顏然,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不用你看,晶晶反而會好的更快,你這種時候過來,到底安得什麽居心?\"
\"我能安什麽居心呀,你也太小題大做了,我就是聽到了周晶受傷的消息好心的看望一下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