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木木的一些過去
他來到了我的身後,高大的身影將我籠罩了起來,他為了臉和我在同一個高度而不得不駝起背,然後冰涼的嘴唇不停的摩挲著我的耳畔,他指著窗戶外的城市下方,對我喃喃笑道:\"周晶,你說世界那麽大,哪一塊地方才屬於我們呢。\"
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裏,我們之間的感情,就處在一個逼仄的甬道裏吧,出不來,也填不滿。
就像是埋在土裏的許願瓶一樣,多年後再挖出來的時候,你都會險些不認識當初寫下這行字的自己。
我沒有回答,他忽然含住了我的嘴唇,就像被眼鏡蛇咬住了一般吸的腫脹,我以為我入行這麽久,對這種事情已經足夠淡定,但是我沒有,我還是很抗拒,盡管我在以前從來沒有抗拒過他,但是有些東西是下意識的,由不得人決定。
\"嘴錢開。\"
我仍然緊閉著嘴巴,不動,他又重複了一句,語氣明顯比上一次要嚴厲許多,但我還是不聽,眉頭皺的很緊,他癟著一股氣,沉默了兩秒後,突然大發雷霆,然後一把把我推到了床上,低吼道:\"我看你叫床的時候,嘴巴是不是還閉著的!\"
我被他這麽一摔,肚子忽然一陣劇痛傳來,以至於我不得不像一個蝦米一樣弓起身子,也不知淩風是看見還是沒看見,直接把我壓在了身子底下,他身體的重量壓的我更加疼痛,但是我不想在他的麵前表現出來,於是咬著嘴巴,默默的不吭聲,後背出了一層的冷汗,微光中,我臉色蒼白的就跟紙一樣。
他不知道心裏麵藏著什麽事,看我的眼神特別的沉重,仿佛裏麵藏著一片深海似得,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神變得特別的迷離,今天的他有些心事重重,周身都充斥著低氣壓。
他伸手,用力的去扣開我的嘴,我扭頭,他的情緒立馬被調動了起來,眸色漸深,然後在我的耳邊笑的陰冷:\"你為什麽能懷薛軒逸的孩子,就不能懷上我的?\"
我聞言,腿忽的繃直,像是兜頭被澆了一桶冰水似的,以至於我看起來就像一個木乃伊!
他……他知道了?!
淩風笑的嘲諷,眼淚都快要笑出來:\"原來你們兩個這麽相愛?連套都不帶?水乳交融,肌膚之親是嗎?!\"
他雙手握拳,緊緊的壓在我頭的兩邊,指關節捏的咯咯作響:\"周晶,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傷我!不僅和他上床,還懷了他的種!你要讓我怎麽懲罰你對我的背叛!\"
我終於知道了,終於知道那天在碼頭,蘇馬力在他耳邊講的話是什麽了。
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場考慮問題,就像淩風,他不會去想孩子是怎麽沒的,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留下的後遺症讓我多疼,因為那個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其他。
我瞪著他,說:\"我告訴你,不帶套你不要碰我!\"
\"為什麽不能碰,你可以給薛軒逸打胎,也可以給我打,反正打一個也是打,打兩個也是打!\"
我好像被閃電劈過一樣的痛,被他的這句話瞬間傷的體無完膚,千瘡百孔。
我眼圈通紅,渾身都在抽搐,卻不肯示弱,咬著牙反唇相譏:\"我們兩個隻是一次交易而已,不要提什麽感情,我現在對你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和薛軒逸攀比的工具而已!爭著吃的香是嗎?你現在不用爭了,你贏了他,你樣樣都贏得過他,所以你現在可以去找更有挑戰性的對象了!\"
\"不提感情?交易?好……\"他嗤笑出聲:\"交易是吧?那我們就好好交易!\"
他一把撕開我的衣服,將我動力的壓倒在的席夢思上,因為掙紮,肚子不停的被衝撞,身下好像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他還是不肯戴套,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那樣恐怖的事情再重來一次,我不想懷孕,我真的害怕了!好痛好痛!
我的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我在心裏麵不停的對自己說,隻是一場交易,一場交易罷了,誰都不用對誰負責,誰也不用為誰難過,就算在這過程中疼昏了過去,為了那筆錢,我也可以忍,我真得……可以忍……
他把手伸了進去,還用言語侮辱我,說我早就有反應了,卻在他麵前裝的很抗拒的樣子,是的,他摸到了液體,但是他卻不知道,那隻是血。
我的身子出奇的痛,幾乎彎曲了起來,但是我怕他說我是在裝,於是緊閉著嘴唇強忍著,盡管後背已經出了一大片的冷汗。
他的理智已經被衝上頭的酒精灼燒幹淨,完全看不到我的蒼白如紙的麵龐,我疼偏過頭緊閉起眼睛,他便把手拿住來掐住我下巴。
一抹溫熱接觸到皮膚上,隨即,他忽地睜大了微醺的眼睛。
隻見,淡淡微光裏,一片猩紅,赫然掛在他的指尖!
。
淩風震驚了片刻之後,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問我:\"你生理期?\"
我的日子一直不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會來的這麽突然,而且最關鍵的是這次出奇的痛,像是有帶著鋼針的滾筒在裏麵碾壓而過一般,疼的有些異常。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生理期,還是蘇馬力的藥有什麽後遺症,總之這樣毫無預兆的出了血讓我瞬間慌了。
現在已經到了這種時候,再刺耳的話都講了出來,怎麽可能停下,他箭在弦上已經不得不發。但是淩風卻在頓了兩秒之後,翻身下去,不由自主的訓斥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知道照顧自己,沒有我在身邊幫你算著,你自己的生理期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弱智嗎?!\"
我保證,他絕對不是刻意去說這些話給我聽,因為他在話出口的瞬間微微的頓了一下,似乎極其後悔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瞬間表情變得僵硬。我知道他想收回這些話,但我卻早已經全部都聽到了耳朵裏了去了。所以在他說完後,我愣住了,他也呆愣在那裏,兩個人像是瞬間被抽空了靈魂,成為了兩具軀殼。
那是多麽似曾相識的溫柔,恍惚中我覺得麵前的淩風依舊是幾年前那個穿著發著光白襯衫的翩翩少年,而之前對我的種種冷酷,就像是跟我開的一個玩笑,刻意裝出來的一樣。
不久後他率先反映了過來,給前台打了電話,讓她們送上一包衛生棉上來。期間我們默契的沒有講話,他頭也不回的突然走了出去,一句話都沒有給我留,不知去往何處。
我伸出手錢開嘴,試圖問他去哪,卻在看到他背影的那一刻化成堅硬的了岩石。仿佛我與他之間的距離,橫跨著整個銀河。偌大的房間裏最後隻剩下我,此刻的我心如針紮腹如刀絞,蜷縮在豪華的大床上,一如躺在一副華麗的水晶棺材裏。
過了不知多久之後,門被推開,我看到淩風的手裏掂著一個塑料袋,裏麵放著一包衛生棉,還有一包別的東西,他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顯然是剛從外麵跑過來,氣息還有一些不穩定,然後也沒跟我說話,先找到電水壺開始燒水,隨後一把撕開了包裝袋,連帶著新買的內褲一起遞給我,他欲言又止道:\"你自己去衛生間換了?還能不能動?……你實在疼的話……我給你換。\"
\"不、不用,我自己可以。\"我接過了他手中的衛生棉和內褲,然後一個人顫顫巍巍的去了衛生間,正在換的時候,腹部忽然又是一陣錐痛,我雙腿狠狠一酸,差點直接馬桶上跪了下來,然後我的眼睛一陣猛烈的酸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痛,滾燙的眼淚蓄滿了眼眶,我強行忍著不哭,覺得自己突然變的好嬌氣。
想起淩風方才的一言一行,那種發自心底的疼,貫徹全身。
有時候我希望自己能心狠一些,自私一些,能把別人對自己的付出都當做理所當然,對待每一個人都不要報以真心,這樣才能活的瀟灑簡單一些。但是事實證明我真的做不到,從小的謹小慎微,讓我學會在意每一個人的感受,遇到事情總是先考慮別人,我自己難不難過實則是次要的,我隻希望自己不愧對於自己的良心。
我不知道出了幾波汗以後,才終於緩和了過來,然後努力站起身子,走了出去。淩風正在對著手機屏幕發呆,聽到動靜之後看向我指了指床頭,又刻意裝作冷冰冰的說:\"糖水在櫃子上,自己去把它喝掉。\"
還記得上初中的那一年,我最大的遺憾是沒喝到淩風送給我的第一包紅糖,現在,我望著那一杯色澤鮮紅的紅糖水,忽然覺得嗓子一陣幹澀,悄悄的抖,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們的時光就擺在那裏。
我腳步虛浮的走到了床頭櫃跟前,伸手握住,一股暖流流進身體,那是剛剛好不燙嘴的溫度,明顯被人耐心的調試過。
淩風點了一根煙,煙尾巴的火星忽明忽滅,襯得他的臉頰看不清楚。
我被他嚇過之後的餘驚還在,端著那杯糖水,半天都呆滯的忘記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