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那不是我的家!
我忽然覺得好難受,那種無法抉擇,又不得不抉擇的情境,快要把我給逼瘋了,我不知道那個盒子裏麵的東西對木木來說,到底有多重要,但是,從他當初那個字條上的囑咐,以及蘇馬力的渴望程度來說,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大海,可拉,全部都背叛了他,難道,在他最危險,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我也要反過來插他一刀嗎?不,不行,絕對不行!這太殘忍了!
蘇馬力不再和我說下去,起身便離開,他穿著木屐,完全沒有打架的意思,也對,這裏可是他地盤,他完全用不著使用拳腳。
我跟著走了出去,有兩個男人陪在我的身邊,為了防止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溜走。
薛軒逸還是一副瀟灑不羈的姿態,斜靠在車頭前,穿著一身緊身的褲子,和一件黑色的夾克衫,好像鐵打的他,根本就沒有受過傷一樣。
蘇馬力看向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的臉上仍然保持著萬年不變的冷笑,陰沉沉的說:\"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等的沒有耐心了。\"
\"放長線才能釣大魚,你這麽點耐心怎麽能行,這樣成不了大事。對了,你怎麽不繼續裝你的日本人了,才來中國多久,中國話說的挺溜啊。\"他咧起嘴角,露出白白的牙齒,一臉的錢揚與狂放,即使是這個時候也沒人能改變他的說話風格。
蘇馬力沒有說話,隻是忽然把我拽了過去,然後伸手刺啦一聲拉開了我背上的拉鏈,薛軒逸斜倚的身子忽然站直,怒視著蘇馬力說:\"你他媽要幹什麽?!\"
\"我要你給我跪下。\"蘇馬力笑的一臉變態,語氣中帶著羞辱:\"否則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扒光她的衣服!\"
薛軒逸怒著一雙眼,幾乎噴火,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他闊步朝我們走過來,頓時,腦門上出現了一個紅點!
我當然知道這個紅點是什麽,聯想到蘇馬力之前說的話,頓時心髒提到了嗓子口!
薛軒逸明明感受到了紅外線,但是他的腳步卻根本沒有停下來,一臉肅殺的模樣,宛若惡魔之子,他的背後是一片漆黑,像是老天特意為他拉下了黑色的帷幕,他就是一簇冷火焰,行走的荷爾蒙,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他齊刷刷的吸引。
唯有他,臉英俊,腿修長,天生反骨,邪氣凜然,行走間,妖風四起。
他身上的紅點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在他身上跳躍,若是這些紅點在同一時間炸開薛軒逸將死無全屍。但即便是這樣他的腳步,依舊沒有停歇,然後在離我們五米遠的地方停住,隆起眉毛,咬著嘴角,冷冰冰的看向蘇馬力。
\"別動她,否則,老子他嗎殺了你。\"
蘇馬力聞聲後,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得笑了一下,然後一把甩開了我,一臉陰霾的走向薛軒逸,每一步都帶著前所未有的殺意,他邊走邊掏出了手槍,槍口硬生生的抵在薛軒逸的額頭上:\"就憑你麽,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薛家人了?!\"
\"不要用槍指著我的頭。\"薛軒逸抬眼看著他,一字一句冰冷的警告。
蘇馬力抓住槍,再次用力的戳到薛軒逸的腦門上:\"現在的你不過是薛家的一條流浪狗,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和我鬥,嗯?\"
\"就憑我是薛九爺的兒子!\"
\"你爸現在還在牢裏蹲著呢,你威風個什麽?\"
薛軒逸聞言,緊緊的盯著他,悄然邪勾起嘴角:\"可惜……\"
……
\"我爸已經出獄了。\"
。
他話音剛落,遠處忽然射過來一大片刺眼的燈光,蘇馬力臉色微變,眼睛裏麵滿是驚訝,完全沒有想到薛軒逸竟然會反將一局!
霎時間,幾十輛車子從不同方向不約而同的開過來,刺目的光線照的人心惶惶。
緊接著,他們井然有序的排列的在蘇馬力的身後,以及薛軒逸的身後,將我們這些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繼而,蘇馬力的衣服上,也布滿了紅點。
然後車門打開,車裏麵的人烏泱泱的衝了下來,一個二個穿著厚重,以及厚底的黑色皮靴,踏著整齊又擲地有聲的步子朝薛軒逸走了過來,那種氣勢,真的不是一般的霸氣。
自始至終,薛軒逸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發生變化,一臉的氣定神閑,錢揚不羈,不驕傲,也不軟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劃當中。
反倒是蘇馬力,仿佛是陣腳已亂,他吞咽了一下喉嚨,第一次見他的臉色如此慌錢,他瞪大眼睛,看向薛軒逸,說:\"不可能的。\"
\"我說了,不要拿槍指著我的頭。\"薛軒逸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撥開了他的槍,蘇馬力沒有固執,就勢把手耷了下來,我知道僅僅是這一個動作,蘇馬力已經落了下風。
薛軒逸勾著頭,朝我招了招手,井本想要拉住我,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直接一腳踩到了他的腳上,然後朝薛軒逸跑了過去。
薛軒逸攔住我,揉了揉我的頭發,說了一聲\"晶晶乖\"。
此情此顏下,我忽然感到皮膚一陣詭異的發麻,汗毛根根樹立了起來,嗓子發癢,有細胞在體內不停的輕跳,碰撞,血液都興奮的沸騰了起來。
他旁若無人的用手指把我的頭發撈起來,然後替我拉上了被蘇馬力拉開的拉鏈,手上的動作,熟撚又風情。
然後他的手指劃過我的皮膚,摸向我的鎖骨,意有所指的寒聲道:\"我老婆這麽好看的皮膚,被這個槍傷完全破壞了,你說我該找誰算賬呢?\"
他說完後,眼神驀然冰冷了下來,手指,也跟著停頓下來。
薛軒逸的眼神迷離,好像喝醉,但他隻是蓋起自己的情緒,讓蘇馬力去猜。
我所認識的薛軒逸,霸道又幼稚,粗魯又蠻橫,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薛軒逸,睿智,驕傲,不退讓,又不可一世。
\"要不要和薛家作對,你自己掂量。\"
蘇馬力看著薛軒逸,像是想要看出些什麽似的,我站在薛軒逸的身邊,還不及他的肩膀高,剛好完完整整的被圈在他的懷抱裏。
看樣子,薛軒逸隻知道槍口,並不知道其他的事,否則,他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
蘇馬力先前的計劃失敗,他本來想通過薛軒逸威脅我,卻沒有意料到情況會變成現在這樣,現在他不得不做出退步,他的身上全部都是紅外線,如果再爭執下去,隻會兩敗俱傷!
於是蘇馬力壓低聲音,對井本說:\"把可拉弄過來。\"
\"好。\"
過了一會兒,可拉低著頭被人帶了過來。蘇馬力二話沒說,直接掏出槍衝著可拉的肩部就是砰的一槍,可拉連喊痛的時間都沒有,便身體往後一仰,倒了下去,捂住傷口,血流不止。這一切都發生的那麽突然,恍惚中我還在想,那個倒在地上的女人曾經是和我站在同一戰線的啊。
蘇馬力收了槍,然後看向薛軒逸,眼神淡然,像是在詢問薛軒逸接下來的意思,薛軒逸扭臉看向我,聲音與方才判若兩人:\"晶晶,你好好回憶一下,那天還發生了什麽,有什麽,咱們都還回來。\"
可拉捂住傷口死撐,硬是沒有發出一聲的呻吟,然後單拳撐著地,跪在了蘇馬力的身邊,低著個頭,沒有一丁點的怨言。
我看了一下蘇馬力的眼神,隻見裏麵氳著深不可測的怒氣,我知道要適可而止,他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了,如果再得寸進尺,會讓他下不了台,很可能會把他給逼急了。
而且,可拉已經得到了懲罰。
薛軒逸為了避免事情惡化,畢竟不是隻有我們這邊有槍,所以他找了一個替罪羊讓兩邊都可以下的了台,這樣的做法已經很有大將之風了,我不能不懂事。
於是我拉住了薛軒逸的胳膊,搖了搖頭,說:\"沒了。\"
可拉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聽到我這句話之後,微微提起眼角看了一下我,而蘇馬力緊緊捏在一起的手,也鬆開了。
\"我們走。\"薛軒逸說完,然後攬住我的後腰,穿過一大群人灼熱的視線,往回走去。我每一步都是艱辛無比的,因為不知道身後是否有一杆黑洞洞的槍正對著自己或者薛軒逸,也不知道那槍口會不會突然就噴射出火舌奪走我們的性命。
等到終於重新坐到車上的那一刻,我全身忽然一陣虛脫,冷汗掉了下來,像是被一場噩夢洗禮過似的,渾身止不住的發顫。
薛軒逸對我笑了一下,故作輕鬆的說:\"我真他媽以為自己要死了。\"
我本來隻是害怕,在聽到他的這句話後,眼淚忽然掉了下來,如果蘇馬力拿槍指著他頭的時候扣動了扳機,如果他的人沒有來的那麽及時,如果蘇馬力沒有讓步,那麽他今天來,就是在送命!
\"怎麽了?怕我死?\"
……
\"咦?你他媽倒是說話呀!\"
我越哭越難受,他還再逼我,索性直接哽咽著邊抹眼淚邊朝他吼了出來:\"我怕不怕你看不出來嗎?不怕我能哭嗎?問問問,就知道問,你腦子被驢踢了啊?!\"
薛軒逸聞言,一陣呆愣,忽然高興的把油門踩成刹車,兩個人差點撞到車上,他高興的手不知道往哪放,捂著臉感動的稀裏嘩啦,嘴巴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