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徹底搬出木木的家
我撿起地上的傘,雙手無力的將他撐起,他被誰帶走了,為什麽沒有留下一點點的線索,他會不會有事……
這樣的想法不斷徘徊在我的腦海裏,我望著四周,從來都沒有如此的恨過下雨天,這一場秋雨。著實的涼到了我的心底,為什麽一夜之間,要發生如此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來的讓我措手不及。我躲在傘裏,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蝸牛,滾燙的眼淚,蔓延了我的整錢臉。
無論是身還是心,都好痛。
薛軒逸,薛軒逸,我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你!都被你給攪亂了,都亂了!
我已經忘記自己是怎麽再次回到市裏的,好像是舉著傘走著走著,忽然沒有了力氣。就坐在一個地方休息一會兒,然後有好心人把我給送到了醫院,好像是個女的。
她沒有跟我說話,隻是叫人把我給弄上車,幾乎昏迷的我沒有力氣看她,隻是虛虛的撐開了眼,然後又放下了心。
要知道,人在危險情況下,本能的會有防衛意識,所以說我在看完那人的臉後。放心的把眼睛給閉上了,說明我一定是認識她的,可是我砸著腦袋,卻怎麽也想不起來,隻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像。模模糊糊間記得她是個女的。
一個送我來的女的,如果認識我的話,為什麽不等到我醒來呢。
我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就下意識的想著這件事,然後滿鼻子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頭疼的像是被硬生生的塞了鐵塊,又疼又重,還有點想要嘔吐,尤其是思考的時候,更加頭疼了。
就在這時,護士進來給我換了針和藥,我問她:\"是誰送我過來的?\"
護士想了想,說:\"是一個男的,高高壯壯的。\"
我搜刮了一下自己的腦海,實在找不出自己認識的男的哪個有和高高壯壯的男的能聯係到一起。對了,大海!那麽那個女的一定是可拉了?!
\"他旁邊是不是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女人?!\"
護士雖然不理解我為什麽要這麽執著的刨根問底,但還是耐著性子給我解答到:\"是好像有個女的,但是不高呀,還挺瘦的,奧對了,長得還和你有點相像呢。\"
她說完之後,已經給我換好了藥水,然後對我囑咐道:\"不要亂動哦,你現在情況很不好,哎呀,小女生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這樣會留下病根的,腿上也給你包紮過了,一天換一次藥,現在給你打的是消炎的,打完了記得呼叫我。\"
她叮囑完,便踩著高跟鞋出去了,腦袋發悶,聽了她的話後,更加的不清明,和我長得像的?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看著那緩慢滴下來的藥水,深知不能再繼續耽誤了,我還不知道木木現在的情況呢,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口袋裏比臉還要幹淨,於是我拔了藥水,腳步虛浮的跑去找護士,硬是把好心人留下的的錢給退到了自己的手裏,然後我連衣服都來不及換的就跑出了醫院。打上車,直奔木木的公寓。
可當我熟練的去輸那些密碼的時候,顯示的卻是輸入密碼錯誤,我不死心的又往裏輸入,結果還是錯的,那一刻我才反應過來,房間的密碼被換掉了!
我無力的坐回了地上,頭疼的隻能靠著牆短暫的休息,我相信木木他此時一定是在裏麵的,可是。既然他都改了密碼,說明他根本就不想見我,那我還能再去打擾他嗎。
但,不見到他我的心裏不安穩,他都吐血了,吐血和流血不同,吐血的情況有多嚴重,我不是傻子當然清楚!
一安靜下來,我才發現自己真是可笑,拖著這麽疼的身體,還在這裏關心別人,明明自己都是個半條命了。
我就這麽坐在冰冷的瓷磚上,靠著冷冰冰的牆,如果木木在的話,他總歸會出來的吧,我可以不去按門鈴打擾他,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地上等他出現。
然而,漫長的等待後,我沒有等到木木,卻等到了可拉,她從裏麵打開了門,像是要出來倒垃圾,可是她手裏根本就沒有多少垃圾,隻能說明,倒垃圾隻是一個借口,她早就知道了我在外麵。
\"木木他怎麽樣了。\"我趕緊站了起來,差點眼前一黑倒下去,也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抓住她就急慌慌的問道。
可拉冷冷的提著眼角,我能從她的眼睛裏看到憤怒,因為她提醒我,不要再讓木木有事,可是這一次,他卻到了比以往更嚴重的地步。
可拉怒視我了三秒,隨即一個淩厲的巴掌甩到了我的臉上:\"你知不知道他不能生氣!你是不是要他死才甘心!\"
\"木木他……\"我一句執著的怎麽樣了還沒有說出口,可拉便寒寒的打斷道:\"他不要你了。\"。
。
我聽著可拉的話,神經都不由得輕輕震了一下,什麽?木木不要我了?是……真的嗎?
我呆愣著半天沒有說話,可拉以倒垃圾為由,提醒我趕快消失。但是現在這種時候,即便是木木真的不要我了,我也不能白跑一趟,至少要看看他現在怎麽樣了,於是我恢複了下神誌抬頭對可拉說道:\"好,我可以走,但是你至少讓我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就好。\"
\"你還需要見他幹什麽,看他有沒有死嗎。\"她伸手攔住了我,臉上的表情特別嚴肅,語氣不善的說:\"落總不想見你,周小姐請你自重。\"
我聽著她這句話,隻覺得陌生,在黑廣場那天她之所以對我如此維護,不過是因為木木的關係罷了,如果沒有木木的命令,就算我被人打死。她也不會動動眉毛吧,因為有一種人,隻對一個人善良。我相信可拉是喜歡著木木的,她一直保護著木木連帶著保護著木木的棋子我。此刻她攔著我,我往左走她就擋住左邊,我往右她就擋住右,她的身手我是見識過的。她要是不想讓我進去,我是無論如何都見不到木木,一時間我完全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去收拾我的東西。\"我仍然不肯放棄的說道。
\"還要我重複多少遍,他不想見你,好歹你也算是他選中的人,你能不能給自己留些尊嚴,不要再死纏爛打!\"可拉捏緊了拳頭,我聽到了骨節那清脆的響聲。
可拉的話音剛落,木木的房門便被從裏麵推開了,當時木木穿著灰白色得格子套裝,臉色煞白的如同一錢白紙,嘴巴幹的像是龜裂的土地,平常那黑的如同漩渦一樣的眼睛,此時卻淡的出奇。沒有一點點神采在裏麵,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眼淚瞬間擠滿了眼眶,因為現在的木木看起來實在是……太虛弱了。
可拉看見木木之後,臉上的表情像是很詫異一般,眼神淩厲的看向了大海。房間裏麵是大海和何醫生。大海對可拉聳聳肩膀輕微的攤開了雙手,一個大塊頭做出那副模樣還是有些可愛的,像是在說,我也沒把木木給攔住。
\"師……師父。\"我哽咽著叫出了這麽一句話後,其他的聲音便徹底的卡在了喉嚨裏,我能說什麽呢,此刻我突然感覺到了語言的蒼白無力,我能說的,恐怕隻有單薄的對不起而已。
他沒有理會我,而是轉手看向可拉,眉眼裏滿是慍怒:\"你忘記我說的話了麽。\"
可拉沒有回聲,木木的聲音徒然凶了起來:\"我還沒死呢!\"
他吼完這句話後,胸腔劇烈的起伏,險些站不住,大海和何醫生趕緊從身後趕了過來,將他搖晃的身體給扶穩了。
可拉顯然是覺得自己受了委屈,通紅的眼淚在眼眶裏倔強的打轉,頭低的不能再低,最後幹脆把視線投向天花板,然後轉身偷偷的用手不留痕跡地把眼淚給擦掉。
我看著木木,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過了一會兒,他才打破沉默對我說道:\"與你無關。\"
我知道他在說他的病與我無關,可是如果不是我,他不會淋雨,更不會這麽快的就會有現在這種狀況,我也跟著有些站不穩,看到木木那一刻。強打的精神終於鬆弛下來,就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或者更貼切的說,就像是一個在外疲憊了許久終於找到了家的孩子一樣,第一個念頭就是躺到床上好好的歇一歇。
他話音落下後,大海便從房間推出來了一個行邱箱,那是早已收拾好的我的行邱。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我在木木這裏所發生的一切,一隻小小的行邱箱就能夠裝完。拿走這些我們便再無瓜葛,卻不知為何那一瞬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助以及絕望。
\"師父……你不要我了嗎?\"我終於還是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他將臉頰撇開,從側麵的角度能看到他刻意壓製住的喉頭,他虛弱的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離開我身邊麽,這次,我成全你。\"
我看著木木,忽然覺得他毛茸茸的頭發,尖翹的鼻尖,沒有焦距的眼睛,就像是迷霧之中的一隻白間小鹿,一隻受了傷需要安撫的小鹿,卻拒絕任何安慰獨自舔舐著傷口。
是啊,我確實是一直想要離開他,脫離他的掌控,可是我已經堅持到了這一天,難道就這樣放棄麽?我不甘心,我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我已經回不去從前的那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