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師父
\"什麽?\"
\"她雇用的攝影師竟然蠢到用照片威脅我,結果被我們找到地方,發現他的底片已經被銷毀了。然後他供出了剛剛的那個女的,我跟文叔就一路跟蹤她到這,如果不是看到你,我也不知道她和你竟然認識,如果她剛剛沒有把照片交給你的話,她今天晚上就慘了,但是她想害了我,我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薛軒逸挑挑眉頭,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讓我看到的時候頓時一陣胸悶,怪不得!我就知道不會這麽巧合的,沒想到他還是有點腦子的,能意識到有人在害自己。
\"你應該去找尤子他們算賬,倪琦姐隻是一個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這個不用你操心,我就問你,說還是不說。\"他看著我,一臉的放蕩與不羈,盡管這份不羈,似乎被什麽東西給壓製了,但他依然是那個獨一無為二的薛軒逸。
隻可惜,當他改姓薛的那一刻,他的生活,便複雜起來了,甚至充斥著刀光劍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一如這次。
我沒有說話,他咬著嘴唇嘖了一聲,特別不樂意的說:\"怎麽他媽的臨上火場之前連句人話都聽不到。\"
\"什麽?\"
\"你知道文叔為什麽要跟著我?因為他怕我死了,沒人給我收屍。\"
\"你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好不好?!\"我怒視著他,因為我沒有從他的話中聽出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天知道我現在有多害怕死這個字。
他苦笑一聲:\"什麽吉利不吉利的,就算我天天去拜關二爺,該死的時候還是得死。\"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把話說得那麽惆悵,以至於我的心髒都跟著抽了一下,滿目愁雲的看著他,心裏特別的難受,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根本沒有興致開口說話,他鬆開了固住我的雙手,我也沒有動彈,他挑了下我的下巴說:\"表情裝的還挺像的。\"
見我繼續沒反應,他索性雙手摸著我的腿,壞笑著說:\"放心,老子還沒有操到你,怎麽舍得的去死。\"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以後我們可能會經常見麵,到時候我抱著別的小姐,當著你的麵和別人接吻上床的時候,你可別吃醋。\"
\"至於你的倪琦姐,我也不會動她,畢竟是我馬子的朋友,得給個麵子,是不?\"
他話音落下後,文叔終於用煙杆子敲了敲車門,我立馬像是受了驚嚇是的從薛軒逸的腿上下去,結果一不小心按到了不好的地方,薛軒逸嘶了一聲,說:\"周晶你他媽要把你男人給廢了啊!有你這麽暴殄天物的麽!\"
我聽他這話,知道他終於恢複正常了,心裏麵那種怪異的束縛感,終於好了一些。
\"真像小兩口。\"文叔笑嘻嘻的說,然後給我開了車門,臨走的時候,薛軒逸的嘴角還帶著笑意,看起來有些甜的樣子。
我真搞不懂他的情緒,一會生氣,一會高興,又一會兒耍流氓的,但是後來我懂了,因為在喜歡的人的麵前,自己就會變成個孩子。
下車後,文叔關上了車門,然後往我手中塞了一個東西,看起來神神秘秘的。
。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文叔,他瞧瞧車裏然後趴在我耳邊,小聲的對我說:\"你那天走了以後,薛小爺都快鬧翻天了,跟頭瘋驢似的,誰都拉不住,鬧了一會兒後,大半夜又偷偷把珠子自己撿回來了,串了個手鏈,嘖嘖,那叫一個活細。\"
\"這孩子,死要麵子,我要是不操點心,估計這鏈子他一輩子都送不出來,你好好收著吧,雖然比不了名貴的首飾,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我點了點頭,隻覺手中那個抓起來很小巧的東西,此時卻有百千斤的沉重。
文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姑娘,聽文叔一句話,如果你放不下那個錯的人,那麽你隻會錯過那個對的人。\"
他說完之後,便走了,繞到車尾的時候,複又小聲說道:\"以前阿盛小的時候,一哭,給他一顆糖他就樂了,現在長大了,不吃糖了,但是聽到你那一席話的時候,他卻比吃了糖還要開心,雖然明知道是假的,可他就是犯傻的當作是真的,所以文叔請求你一件事,以後阿盛心裏難受的時候,你就多騙騙他,興許騙著騙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真假了呢。\"
文叔意味深長的說道,車子裏的薛軒逸脾氣暴躁的催促他快一點,文叔說來了來了,然後上了車。
期間薛軒逸一直沒有看我,側著個臉直視前方,一直到車子發動之後,他才放下了車窗,特別酷的說:\"冷不冷,帶外套了沒有。\"
\"帶了,不冷。\"
\"下次再給老子穿裙子不穿安全褲,老子就幹死你,讓你什麽都不穿,更涼快!\"
\"喂!你說話注意點!\"我看了一眼文叔,好尷尬!
\"得得得,又在這給我裝,趕緊走趕緊走!\"文叔在前麵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顯然是在催促薛軒逸,他這才轉過臉,終於對我用正常的語氣說了一句話:\"我得走了,別在這跟爺依依不舍的\"。
他話音落下,我剛想反駁,車子的車窗便升了起來,隨即揚長而去。
我攤開手掌,發現裏麵躺著一個珍珠手鏈,雖然歪歪扭扭,看在眼裏,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分外好看,大概是因為純手工製作吧。
我傻笑一下,卻看到手中除了一串鏈子,還有一錢字條,我立馬條件反射的握緊了手,因為這種時候,出現一錢字條,足夠覺得敏感。
我沒有望向四周,而是捏著字條,回到了我的專屬休息室,坐定之後,我才發現上麵寫的是:萬事小心。
這四個字的意思,實在是太籠統了,以至於我瞬間提心吊膽起來,卻又不知道到底該小心什麽,我找了個打火機,將紙條燒掉,這時候,忽然有人在門外敲門,我問了一聲誰呀,門外傳來了一聲,我。
是馮添的聲音。
我氣定神閑的打開了門,他瞪著我說:\"周晶,你夠狠啊,怪不得那天到我家要喝酒,原來是為了偷東西!\"
\"東西不是你的吧,你能偷,就不準別人拿回來?不過偷了你又能怎麽樣,你敢動我嗎,隻怕借你十個膽,你都不敢吧?\"我頓了頓繼續對他說:\"你跟楚池認識呀,說不定你混進賭場,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你最好老實點,不要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我說完之後,便和馮添擦肩而過,心裏還是有點緊錢的。馮添沒有跟上來,因為再這麽繼續糾纏下去,也沒什麽結果,無異於他扇我一巴掌,然後被扣錢,被警告一下。
楚池的出現,以及文叔手裏的那錢字條,讓我忽然覺得,來到美高梅並不是意味著一場風波的終止,甚至是一場更大的風波的開端。
回到木木家中的時候,他正坐在書架附近看書,聽到我回來的動靜之後,竟然連頭抬都沒抬,他穿著格子的居家服,看著他安安靜靜的模樣,在某一瞬間,我覺得他就像是一個放下了刀的武士,雖然平易近人了許多,但是這對他本人來說,將是致命的。
他肯定知道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但是他卻一句都沒有過問,照他的話來說就是,和他無關的事,他不感興趣。
他雖然沒有事情問我,但是我卻有事情問他,我說:\"你知道淩風失蹤了?\"
\"不知道。\"
雖然明知道他這句話是撒謊,可我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去反駁,於是我說:\"好,那,你一定能查到他現在的行蹤?\"
\"查不到。\"他雙腿隨意的交疊:\"我沒有時間去浪費在這些無關人等的身上,畢竟我精力有限。\"
\"怎麽樣你才肯幫我?\"
\"我幫你的已經夠多,而你,總把心放在無關的人身上,你的情緒太容易被影響了,周晶,這不是一個成熟的人,該有的表現。\"
\"那你呢,難道你就能時時刻刻保持冷靜,難道你就沒有在乎的人?\"
木木似乎被我的話給問住了,微微怔了一下,突然聲音冷淡了下來,言語凶凶的對我說了一句:\"不關你事!\"
他說完這句話後,直接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徑直走進了那間暗室,砰的一聲甩上了門,我幾乎都能聽見裏麵得東西也在跟著震動。
我的心也跟著一陣悶氣,氣了一會兒之後,把薛軒逸送我得手鏈從包裏拿了出來,放進了首飾盒裏。
然後抱著雙膝,聽著暗室裏傳來摔打的聲音,靠著床頭,直到天亮。
第二天時,大海打來電話告知,淩老師已經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即使他根本沒有精神病,但是他還是被送進去了。
我看向木木,隻覺得他看起來就跟個黑天使一般,有一副美好的皮相,有一顆黑暗的心,我隻知道他厲害,但從來沒敢想過,他竟然能有這種本事!
木木和大海掛了電話之後,朝我走了過來,他似乎在一夜之間,鍍滿了怨氣,他居高臨下的俯視我,如果寒氣能看的見的話,我的眼前一定蒸騰著白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