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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淩風被捕

  \"是,桑姐。\"可拉頷首。


  錢顏致聞言,鬆開了淩風的領子,淩風沒有看向我,而是一直緊緊的盯著劉邵東,劉邵東匆匆抬頭與他對視一下,便又低下了頭,他的樣子有些害怕,因為局勢逆轉的讓他措手不及。


  他下錯了注。


  錢顏致雙手叉腰,對冷美人可拉笑道:\"呦,跟我在這演戲呢,這些人都是哪請的,嗬,不過是用來裝模作樣的吧,唉唉唉?我想起來了,你不是soso的那個婊——啊!\"

  錢顏致一句話沒有說完,可拉直接一個高抬腿,一鞋跟踢到了錢顏致的下巴上,將他嘴角踢得流血,錢顏致捂著嘴巴大聲的罵娘。


  可拉雙手擺在身體兩邊,冰冷著一雙眼睛看著他:\"你廢話太多了。\"

  \"我草你媽!\"錢顏致邊紅著眼睛不停的搓著自己受傷的下巴,邊罵罵咧咧的指揮身後的人:\"嗎的,你找死,給我上!\"

  兩邊的人一擁而上,唯獨可拉在混戰中冷靜站在我身邊,目的為了保護我的安全。


  \"你什麽時候到的。\"

  \"落總下的命令,說今天務必要跟著你,先按兵不動,觀察一下這些人的身上有沒有帶工具,再決定什麽時候出手,桑姐,你有沒有受傷。\"

  \"沒、沒有。\"我有些結巴的說道,因為我對她這個桑姐的稱號有些無所適從。


  可拉像是發覺到了我的不自在,於是對我解釋道:\"你不用覺得別扭,雖然你年齡小,但是你輩分高,如果不叫你桑姐,就是越矩。\"

  話說罷,兩邊的人已經打的不可開交,淩風一把揪住錢顏致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他皺著眉頭,凶惡至極:\"你他媽剛剛說什麽?!再他媽給我說一句!\"

  錢顏致被可拉這麽一打,哪裏還記得自己說過了什麽,但是我清楚,淩風在氣什麽,因為錢顏致在嘲諷他的傷口,我被扒衣服的那一次,是淩風最懦弱刺痛的傷口。


  淩風一拳頭砸在了錢顏致的腦門上,說:\"隻要老子不死,你別想動她!\"

  白鬱鬱雖然很慌錢,但她還是扯著嗓門對淩風嘲諷道:\"你看看人家現在榜上了大款,哪裏要的你在這裏逞英雄,活該你被一次又一次的被背叛啊,淩風,你知不知道,你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團垃圾,你的人生,就是用來被踩踏被背叛的,你永遠都無出頭日,你這條鹹魚永遠都翻不了身,你有本事去好她背後的金主鬥啊,你個死撲街!\"

  她的話句句砸在淩風的神經上,她說的越激動,淩風落下去的拳頭就越狠,每一下都能讓錢顏致呲出血水,淩風的相較之前,打架的本事又厲害了不少,加之錢顏致本來就打不過他,之所以以前被錢顏致給打成那樣,是因為有我在一旁,以至於淩風被束手束腳。


  反觀現在,錢顏致沒有一點點的還擊之力,他的人都被打的慘不忍睹,沒有人能上來幫他。


  錢顏致被打的滿臉是血,白鬱鬱失聲尖叫,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那股子的淡定與優渥:\"淩風,你給我住手,你停下!!!\"

  淩風對與白鬱鬱的尖叫和哭鬧,抓住錢顏致的頭就往地上撞,逼近他的臉,咬著後槽牙問道:\"服不服?!\"

  \"服……\"錢顏致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眼睛都被打的呆滯了。


  那邊的人也漸漸停歇下來,錢顏致的人大批次的被打的到地不起,畫麵慘的仿佛群打地下拳擊賽,隻有少部分的人身上一點傷都沒有,這種人就是比較膽小,被嚇的不敢動手的。


  劉邵東被一個破了頭的男人踢了一腳,讓他過去給錢顏致求情,劉邵東一副狀態之外的模樣,神情呆滯的踉蹌一下,然後畏畏縮縮的站了起來。


  我看著他那一副狗腿的模樣,心中怒火熊熊燃燒,強烈的背叛感,即使他在淩風麵前磕的頭破血流,都不足以被原諒!

  淩風再度一拳捶到了錢顏致的臉上,吼道:\"誰滾?!\"

  \"我……我滾,風哥,饒了我……\"錢顏致虛弱的回答,然後費力的喘息著,讓我甚至有種他會一口氣上不來,然後被憋死的錯覺。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淩風咬牙切齒的怒視著錢顏致,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的冒了出來:\"你知道我的底線是什麽!\"

  \"知道,我不會,我再也不敢了。\"

  \"如果有下次,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淩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帶著肅殺的冷,我看的出來,錢顏致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或者說,淩風他心死了,他不想再去原諒這個總是傷害他的世界了。


  他的纏著紗布的傷口被掙開,鮮紅的血液已經分不清楚是誰的,他皮膚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泌著汗,薄唇緊抿,深刻的下頜角線條,如同刀刻,映示著他胸腔裏的那股子鐵血。


  他的眼睛,如同兩顆黑色的滾石,靜默的,靜默的,他內心的悲痛深不見底,他渾身的血肉,如同刀絞,可他什麽都不能說,不能說。


  他沒有表達痛苦的權利,因為他是個連荊棘都能下咽的男人。


  他掐著錢顏致的脖子,憎惡與憤怒,壓迫與背叛,讓他的手一點點收緊,無法控製的收緊,當劉邵東跪倒在淩風麵前的時候,他的身子都難免晃蕩一下。


  一切已覆水難收,怪劉邵東太早下錯了賭注,一聲兄弟大過天,而淩風,再無兄弟!


  劉邵東痛哭流涕,像是極近懺悔:\"淩風,你原諒我,原諒我啊,我借的高利貸已經利滾利滾成山,傑哥他幫我擺平……\"

  淩風鬆開了錢顏致的脖子,錢顏致神誌不清,如同死狗一樣的倒在一邊,白鬱鬱哭哭啼啼的去拉他,看樣子,即使瞧不上錢顏致,也是把他當做了一家子。


  原來劉邵東不僅欠了賭場的錢,我的錢,還額外借了高利貸,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放高利貸的人八成也是錢顏致,所以他才會'好心'幫劉邵東擺平,隻是我不明白,劉邵東需要這麽多錢去幹嘛?!


  \"我是為了給你買那東西,你知道的……我……\"

  \"收聲。\"淩風彎著要,用手拍拍劉邵東的臉頰,聲音仿佛來自地球的裂縫中一般,帶著呼嘯而過的的嚴寒:\"有些事情心裏清楚就好,不用說了。\"

  \"淩風……\"

  \"你我,再也不是什麽兄弟。\"淩風起身,背對著劉邵東,歎息一般的說道:\"你找良木而棲吧。\"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都跟著狠狠的一陣子抽搐,這句話,聽起來是那麽的熟悉,我和他之間也曾說過。


  淩風,告訴我,你現在該有多難受?。


  。


  \"都是為了錢。\"

  我想,淩風一定會在心裏,狠狠地,滴血的,重複的對自己說這句話。


  我相信,劉邵東給他帶來的憎惡是少數的,大部分的痛,是因為我和劉邵東在他腦海裏疊加到了一起。在他的心裏一個是自己最愛的女人為了錢傍大款,一個是自己最信任的兄弟為了錢臨陣倒戈。


  劉邵東他幹幹的擠著眼睛,卻也擠不出什麽眼淚,到了這種時候,他還叫錢顏致一聲傑哥來討好他,看來,他已經為自己找好了下家。


  淩風要走,我忽然神經抽搐的朝他跑了過去,然後拉住了他的手,因為我想告訴他,別傷心,我還在,即使我不在他的身邊,但是我的心一直在。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感受到我不能說的秘密,總之,他停下了動作,僵硬的也沒有回頭,像是在等我說什麽,又像是說什麽都不重要了。


  他的手掌裏是黏糊糊的血,我摸在手裏隻覺滾燙的嚇人,以至於我渾身莫名的開始發抖。


  \"……\"

  我是真的想說些什麽,即使隻是簡簡單單的叫他一聲淩風也好,就連這,我都說不出口。


  我還有什麽資格安慰他,讓他不要在意呢,我與劉邵東在某種程度上,是一類人,我們都是因為錢,而離開了淩風。


  我的安慰,隻會加重淩風心尖上的背叛感。


  但是淩風他卻慢慢的轉過了身子,給了我一個至今難忘的眼神。他的眼皮削薄,瑩白色,能看到青色的小血管,像蜻蜓翅膀上的脈絡一般,顫抖著,瑟縮著,包裹著他那顆即便我窮盡一生,也望不穿的黑色眼珠,像一片沉睡的海。


  我無法確切的形容出他此時此刻的心情,我隻知道,他很痛,比被刀子給插了還要痛。


  明明我近在咫尺,明明他拚命守護,但彼此之間就像隔著億萬光年距離的銀河,無法擁抱。


  彼此互望,彼此互忘。


  他輕輕的合了一下眼皮,試圖去趕走那在不經意之間再度彌漫的悲傷,他的那個動作,像是被一組老式鏡頭給拉長了,無止盡的,撥動心弦的。


  我永遠忘不了他的這個眼神,仿佛看破世界,帶著死一般的灰。


  蒙蒙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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