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為新術鋪平道路
「他……都留了些什麼話？」
白二沒有回答芽衣的問題，只是用手指輕點眉心，然後緩緩搖頭。
少女陷入沉默，原本還有諸多問題的她，此刻都沒有了繼續的興緻。
是啊，她見識過的，寧次能跨越距離的限制進行聯絡，有什麼必要留下話語呢？所有東西都在自己眼前，甚至自己惱羞成路要殺人泄憤的對象，也準備好了。
「真是一群令人討厭的傢伙。」
隨著話語出聲，她身後展開水幕般的黑色門戶，門戶開啟，然後膨脹著向前推進。
先是芽衣連帶著桌椅消失，緊接著是滿屋的書卷與忍具儲備，最後是包括旋渦兩位長老在內的9人，整個據點都在轉瞬之間化為平整的方形地坑。
六道錫杖消失了。
但人還在，整齊站立的9人，除卻幾個因為腿軟導致身形不穩的「寧次」，所有人都很平靜。
……
啪嗒啪嗒，啪啪啪噠噠啪！
極具節奏感的拍打聲在昏暗長廊中回蕩，讓這些不知道還剩下多少自我的「商品」，紛紛湊到了木柵欄前，遙望著那來自黑暗深處的發聲源。
他們不知道那是什麼。
但他們都被一張無形的網路連接起來，有人借著網路傳遞著某種情緒，成功讓這些行屍走肉般的「商品」多了點情緒。
這是寧次的心網研究有了新進展。
只不過，不是他想要的那種進展。
看著眼前在血泊里活魚般蹦躂的白絕，寧次的臉色沉得發黑。
視線轉到旁邊三個牲園高層的無頭屍體上，原本完整的腦袋已經被炸得稀碎，黃的白的混成一灘，讓現場實在不怎麼好看。
同樣是用瞳術視線替代精神能量，不過是類似心轉心之術的操作，這三人的腦袋就炸開了。
唯一能成功的只有白絕，但這個成功並不完整。
寧次將「站起」的命令以視線為引子，傳遞給成為空殼的白絕。
在接連不斷的失敗中，他反覆調整著視線強度，情緒配比，瞳術力道等等變數參數。
但效果最多也是眼前的樣子。
命令確實能收到，但是打折得有些厲害，「站起」這個命令變成了「撲騰」，而且，對象還只能是白絕。
因此，寧次只是勉強完成了最基本的實驗目標。
排除了作為心網核心的一個選項，瞳術的視線並不是精神能量，如果千年來忍者對查克拉的研究無錯，就代表瞳術是源自靈魂領域的力量展現，而不是某種未知的東西。
接下來就是獲取這個領域的知識，完善心網的核心。
是的，是完善而不是構建。
在大量試驗品的堆積下，他已經弄出了個心網雛形出來，結合視線與感知的網路為基礎框架，無數靈魂節點為畫布，用情緒做筆，順利完成共鳴式的連接。
這與設想中，超遠距離即時通訊的心網還差得很遠，但近距離接觸過芽衣的紙人分身術后，他有了全新靈感。
紙人分身術是用提前準備好的載體施術，術式類型介於實體分身術與傀儡術之間，別看每次動起手都是鋪天蓋地的數量，但真正被芽衣操控的，只是作為核心的少數紙人。
藉助這些模式，她的操控數量才能達到這種恐怖的規模。
但寧次不需要。
白眼的正面戰鬥能力確實很弱，但對應的輔助能力卻很強，超遠距離和精細操作本就是他擅長的領域，就連白眼消耗大這個唯一弱點，也因為日月雙竅與眼竅的開啟，幾乎可以忽略。
新術研究有質地進展，寧次的心情很好，就連被人算計的鬱悶都被沖淡了。
揮手將偌大的血泊驅散到牆沿。
確定地面上沒有了會弄髒鞋子的血跡，他才開始收拾現場，說是收拾，其實需要處理的只有還在蹦躂的白絕，以及痴獃的地怨虞。
中了心無身無的空殼，常態只有七天的保質期。
這三個牲園高層沒什麼價值，但白絕這種特殊實驗體，他卻不能浪費，用封印捲軸完整帶走，說不準還有大用。
但地怨虞並不好處理。
這種已經被玩壞的弱小魔神，價值還是很大的。
但寧次不希望被人牽著鼻子走，不管這背後的人是不是鬼差，無論對方是不是出於好意，被操控的人生，他都選擇拒絕。
左臂的9個生竅閃耀生輝，查克拉瞬間貫通成一線。
12道純凈查克拉凝為白色激光，狠狠地刺進地怨虞剩餘不多的能量節點中，把這個下場凄慘，狀態不夠穩定的魔神徹底封印。
而面對寧次的封印，地怨虞仍是獃獃的看著，直到閉上眼睛也沒有任何行動。
柔拳法的封印不同於其他封印術式，純凈查克拉就是另一個活著的自己，雖然簡單，但也是存在意識的。
破解這種封印，就等於要在寧次的主場里和他戰鬥，贏了就能破開，輸了只會成為加固封印的養料。
簡單直接，但非常有效。
只要寧次足夠強，就沒人能破開他的封印。
而且，等寧次完成心網的術式研究，這種封印還能進一步開發，或許能變為更強大的陷阱手段。之前對付地獄惡鬼阿修羅，雖然有對方能力的即死特性影響，自己殺傷力不足的缺陷，仍舊十分明顯。
這次狩獵如果沒有芽衣，他就只能逐步完成削弱與掠奪，硬生生耗死對方。
現在正好，他倒要借著眼前的魔神，看看這個局還會引出什麼人。
轉身離開牲園的時候，與望著自己眾多視線對視。
寧次輕笑著解除了心網術式，那些撲在木柵欄的「商品」們再次變得迷茫。
不出意外的話，他已經知道這些鬼東西是怎麼察覺到自己了。
是情緒！
瞳術視線是源自靈魂領域的力量，經過反覆實驗，已經證明它可以傳遞情緒。
開啟白眼時，寧次能自如控制視線的行動與強度，但情緒這個方向，他既是沒往這個方向想，也是不夠了解這個領域，他暫時只能在開啟白眼的時候，讓情緒沒有波動。
更多的，只能加快心網術式的研究。
離開亂成一團的巫女城黑市，寧次沒有順手幹掉那位名為白龍的黑夜組織首領，留在牲園的那枚炸彈，還需要個分量足夠的人開啟倒計時。
懷裡的數枚傳訊石仍沒有動靜，他也不著急，想要更多好處，沒有耐心可不行。
視線維持住身周百米的圓形範圍后，就直線前往熊之國的寧次101基地。
他要進行心網術式的應用嘗試。
視線在空中疾行，避開數之不盡的紙人軍團，在即將抵達熊之國邊境的地方，發現了成規模的巡邏機械陣列，以及更加微小的偵查電子蜂。
看著那些來時還沒有的東西，寧次意識到，局勢大變的時機近在眼前了。
少則幾天，多則月余。
凝視那些機械造物的遠去，視線繼續前往目的地。
面對這場即將到來的劇變，寧次能做的都做了，該冒險去賭的也沒有猶豫，此外就不能做的更多了，沒有計劃地胡亂行動，只是找死。
熊之國靠近土之國邊境的荒山裡，高大威猛的白十一剛完成日常訓練，赤裸的上身肌肉虯結，經過高強度的訓練后，肌肉和血管還維持著不正常地膨脹狀態。
這種狀態下的他，精神高度集中，這讓本來不夠強的感知能力在今天得以超長發揮。
那是來自基地武備室的異動。
直接開啟二級警報后，他孤身一人先行前往武備室。
取來放在邊上的金屬露指手套，碰拳輕擊，三點藍光依次亮起后再熄滅，然後從手背處傳出低沉的嗡鳴聲。
步步飛躍，只是轉過兩個彎他就來到了目的地。
連著的四間房屋都是武備室，白十一側耳靜聽，造成異動的東西並沒有刻意隱藏，動靜就來自3號武備室，他記得，那是專門存放傀儡的房間。
到這裡他已經沒有那麼緊張，如果是入侵者，這種行為實在太不專業了。
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最先引入眼帘的是各種腿腳，它們都來自千奇百怪的各色傀儡。
雙拳緊握，全神貫注的尋找著異動來源，視線從整齊擺放的工具陣列上經過，在分類清晰的零件箱里短暫停留，重點落在工作台上的半成品傀儡上。
這是個通殼型傀儡，內外有三層，最外層是個鐮刃鐵尾的巨狼傀儡，內層是連接尾巴的鑲鐵蟒蛇，而蟒蛇體內還藏著個作為第二核心的小人傀儡，而異動來源就是鑲鐵蟒蛇的前腹處。
似乎感知到白十二的靠近，鑲鐵蟒蛇的前腹不停跳動。
雖然白十一不是靠腦力吃飯的類型，但這熟悉的感覺，也讓他基本確定了這不是入侵者。
走到工作台前打開蛇腹處的開關，巴掌大的傀儡小人總算是得見天日。
這個傀儡的異動，當然就是因為寧次跨越遙遠距離降臨的視線，他想模仿芽衣的紙人分身術，瞳術駕馭視線為媒介，操控著空氣與傀儡核心的查克拉，間接完成其他行為。
這樣雖然麻煩，但能提前完善心網的應用環境，排除潛在問題，是非常有必要的。
現在的他，就遇到了第一個麻煩。
用情緒超遠距離驅動傀儡成功了，但距離太遠，讓這種操控非常有限。
現在這個巴掌大小的傀儡操控難度已經很高，且不說活動手腳，連轉頭都因為需要的查克拉太多，導致動作非常僵硬，這麼來回蹦躂，只是在測試怎樣的參數才能靈活操控。
他需要更加負擔更小的載體，至少材料不能是木材與鐵器。
而這樣的東西，這裡就有。
於是，寧次隔著遙遠的距離，用傳訊石給白十一發了條消息。
而收到的消息的白十一，直接就確定了眼前傀儡異動的緣由，立刻鞠躬行禮，表示立刻會取來寧次需要的東西。
過程也確實很快。
他需要的東西，恰好收到二級警報聚攏過來的101成員身上就有，白十一作為基地負責人，沒有任何解釋就粗暴的從那位成員身上奪走物件，小跑著回到傀儡武備室的工作台前，把東西放在傀儡小人面前。
那是個黑髮白眼，身穿白衣的……寧次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