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另一種思路
「你記得我？」
卑留呼的招呼，讓已經準備好開場白的寧次直接愣住，他和卑留呼只見過一面，就是在學校的那次，可那之後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對方沒道理能記住他。
而寧次的反問，也讓卑留呼有些迷惑，仔細看了看寧次的臉肯定的點點頭，聲音變得有些怯怯的。
「我們……不是同桌嗎？見過一次的，只是後來你不來上課了。」
確認對方是真的記得，讓寧次上了心，信仰武裝的又一個缺陷出現，稍後需要好好詢問與記錄，當前他需要的是調整好心態。和卑留呼相處需要儘可能的真誠，對方是個心思極敏感的人，無論是功利心過多還是侵略性太強，都會讓這個少年退避三舍。
沒有討好，更沒有遷就，只有平淡，這也是真實的寧次。
「嗯，有點事請假了，明天就回去上課，村田先生讓我來探望你，你好像很久沒睡覺了。」
卑留呼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既沒有詢問寧次與村田關係的意思，也沒有繼續回話，然後，就沒有瞭然后。
兩個人就這麼沉默了下來，一個漸漸的眼神開始放空，一個已經有些笑僵了臉，躲在卑留呼袖子里的黑蜈蚣都感覺到了尷尬，不由得往袖子裡面縮了縮，而寧次更是沒想到卑留呼的不擅長和人打交道是這種類型，真的是當面開始發獃。
總算寧次還是有所準備，咽了口口水，把手裡剩下的一份點心放在卑留呼眼前晃了晃。
「給你帶的點心，我還有個關於能源的問題想請教你。」
似乎被甘栗甘點心的香味拉回了神兒，卑留呼一臉傻笑的收下了紙袋，既不打開也不請寧次進實驗室，就抱著紙袋子對寧次笑，寧次也只能陪著笑，乾笑……
最後還是黑蜈蚣實在看不下去了，從袖口爬出，一路向上爬到卑留呼的脖頸處，用力撞了他一下。
「哎，哎呀，啊，對了，請進請進，我請你參觀我的實驗室。」
寧次也總算能鬆一口氣，結束這種難以應付的尷尬局面，跟隨著卑留呼走進地下通道。
隨著頭頂的暗門關閉，看到的就是一條純白而冗長的通道，通道的上下左右都被白色爬山虎嚴密覆蓋，隔幾步就有被爬山虎懷抱的球形永明燈，更是讓通道多了幾分怪異的純潔感。
沒有過多的注意爬山虎通道，寧次更好奇的是卑留呼為什麼要把實驗室放在地下，明明是在官方登記過的正規實驗室，結果還是弄得偷偷摸摸的，這讓身份特殊的寧次感覺怪怪的，既然想不通，當然也不會藏著，直接發問道：
「為什麼要把實驗室放在地下，地上的實驗室是個陷阱嗎？」
卑留呼一邊領著寧次往前走，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嘿嘿，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我有很多小朋友不太喜歡陽光，所以就把實驗室分成了上下兩層，這樣它們就能舒服的生活了，不用總是躲起來。」
有所明悟的點點頭，跟著對方來到一間擺放著許多玻璃瓶的房間，對比房屋內外，似乎白色爬山虎只會待在通道，房間內的牆壁是乾淨的白牆，而這些盛著金色營養液的玻璃瓶中，都養著一株吊燈般的小植物，被綠枝吊著的是一枚金黃的圓果。
四下觀察，這樣的玻璃瓶擺滿了數十個擱架，每個擱架十餘層，每層擱架約么擺放9個玻璃瓶，走上前，仔細的觀察的寧次眉頭緊鎖，他看出了點特別的東西。
這些是擁有查克拉的果實，雖然很少，但確實是擁有查克拉的植物，明明忍界歷史上擁有查克拉的植物只有神樹，眼前再次出現了超越認知的東西，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這既不科學，也不忍者。
「你看出來啦，這個是能源研究大概十分之一的拼圖哦。」
卑留呼似乎很享受寧次的震驚表情，非常開心的拉著寧次來到邊上的試驗台，雙手托著大一號的玻璃瓶給他觀賞，這個玻璃瓶里的吊燈狀植物的果子是紅色的，雖然更大些，但沒有絲毫查克拉波動，而且也缺少一種鮮活的感覺。
「這個果實沒有查克拉……不，不對……」
正想給寧次解釋的卑留呼看到對方突然好想明悟了什麼，就沒有著急開口，滿臉希冀的期待著寧次能明白他在做什麼。
而寧次確實猜測到了一些，他之前仔細閱讀過旋渦一族人造尾獸的研究資料，裡面就有說過製造人造尾獸最大的兩個問題，一個是查克拉來源，一個就是控制查克拉的意識。
那惠比壽是怎麼產生意識的？那是來自一位旋渦長老犧牲自我產生的意外。
而卑留呼做的是什麼呢？他讓植物擁有了查克拉。
「植物？植物本身就是生命，沒有智慧只有本能，你剝離了它們產生智慧的可能，只留下了你想要的本能，所以產生了查克拉的果子才是失敗品，它們多出了不必要的本能，所以從自己脆弱的生命里提取了查克拉，只有得到足夠簡單且可控的本能，才算是解決了查克拉意識的關鍵問題。」
寧次看著卑留呼的雙眼，發出的聲音沒有疑惑，只有肯定。
而隨著寧次話語的展開，卑留呼雙眼的光芒越發明亮，似乎多日積累的疲憊也消失了，雙手攥得緊緊的，臉上欣喜已經滿溢得留下了眼淚。
終於，終於有人理解他了。
從幾年前他就開始推銷自己的分解研究論，強調目前的忍科積累還太過薄弱，不應該一步走得太遠，應該著手在一些基礎學科的鑽研上，把一個暫時無法解決的問題拆成數個乃至數十個問題，逐個攻破，這樣不僅能更好的積累，也能保證在將來一定有人能夠完成位於終點的研究。
但所有人都覺得他的想法太過幼稚，覺得放著一些前途遠大的研究課題不做，偏偏去研究一些毫無關聯的雜學，是一種非常不成熟的表現。
但現在不同了，有人理解他，一個簡單可控的本能意識距離真正的能源還有很遠的距離，但這是起點，只有從這個點出發才能繼續去解決下一個問題。
「對的，對的，這個意識已經穩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讓這個意識變得強大，再然後就是形態轉變，接著是查克拉侵染……」
寧次沒有打斷卑留呼詳細的解說，他有些理解對方的感受，這和旋渦一族的學者們很像，從來不放棄任何一個能前進的機會，哪怕只是很小的一點，他們也會去嘗試，然後把成果留給後人。
不同的是，旋渦是一群人在接力，但卑留呼只有一個人，以那些忍族出身的學士思維，即便沒有惡意，也大概率只會覺得他是平民想法，眼界不足吧。
就在卑留呼說到怎麼讓穩定的本能意識去控制查克拉時，寧次打斷了他，從懷中拿出了惠比壽，放在實驗台上，然後接過他捧著的玻璃瓶，放在惠比壽的旁邊，輕聲開口：
「穩定的查克拉，和簡單可控的本能意識，都有了，是不是可以結合呢？」
卑留呼整個人都懵住了，看著那張惡鬼面具，整個人的思維都陷入了短路的狀態，關於製造能源的無數難點和瓶頸，逐一在腦袋裡炸開，一路火花帶閃電，直到他眼前真的看到了刺目的電光，讓渾身一陣酥麻，意識開始消失，只因他聽到了一句話。
「要看看嗎？它們的意識，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