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村之前

  一場沒有告別的告別。

  轉身離去，離村之前還需要做許多準備。

  北區，一樂雜貨三樓。

  身穿純白兜帽長袍，佩戴純白面具，身形修長的男子突兀出現在老闆辦公室，正在算賬的村田老闆聽到動靜，抬頭看見來來人，看到那熟悉面具，立刻神色慌張的起身行禮。

  「見過白大人。」

  這個白，自然就是改頭換面的寧次。

  「前往渦巢城的商隊何時出發？」沒有理會老闆恭敬，自然而然的坐在老闆原先的位置上。

  「您稍等。」

  村田恭順的躬身一禮，從邊上的書架中抽出一本賬簿查看起來，很快確定了信息，直接答覆。

  「9天後，商隊出發，慣例在分店停留20天，收款理賬，然後采貨轉回，由宇智波風大人的小隊護送。」

  聽到宇智波風的名字，情報在腦海中快速組合，中忍，二勾玉寫輪眼，擅長火遁，隊員是三個平民忍者，並有特別之處，屬於非常合適的護送人選。

  「商隊加一名額，我安排人同行，將分店開到所有國家，擴大情報網路。」

  「是，這就安排。」

  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只有目的沒有描述的任務，沒有多問立刻應下，見面前的大人既沒有下文也沒有離去，村田很是識趣的再次行禮退下。

  聰明又知進退，這個人寧次非常喜歡，原本只是為了摸索「不存在的羽衣」的能力邊界，而扶植的落魄商人，如今也要發揮比原計劃更大的作用了。

  當初因為弱小，準備了多條後路，建立一個勢力自然是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但「不存在的羽衣」在這種需要與人接觸的事情里，只會產生巨大的阻礙，經過多方嘗試，才找到一種最笨的方法解決問題，那就是堆砌隔絕探查的封印術。

  身上的一袍一面，就是寧次解決問題的關鍵，將封鎖氣息和隔絕探查的封印陣紋，藉助白眼的入微洞察，在物件上層層疊加，只有這樣這樣他才能正常被人察覺，雖說本質上被看到的是衣服和面具，但也已經足夠了。

  而這個特殊的身份就是白，源自寧次記憶里的一位可憐人。

  至於扶植商隊的錢財，朋友，你聽過地下賞金所，懸賞第一的「天鬼」嗎？號稱無影無形，來自地獄，第一次懸賞就有10枚赤錢的那位。

  如今寧次的實力自保足夠，不需要如過去那樣保守，所有計劃都圍繞著躲與逃，乃至直接掀桌子。因此，他需要一個正面的身份，讓自己能真正入場與其他玩家博弈的正面身份。

  雙眼有疾的上忍遺孤，心智成熟的體術天才，一樂雜貨的打工少年。

  這個人設就是寧次多年裡在他人目光中陸續塑造的，至於檔案，早從入學歸檔時就被他著手修改了，此後的每一次檔案更新都在他的掌控下，「不存在的羽衣」也就在這種地方非常有用。

  那時的他又怎麼知道，本是隱藏身份的後手，如今卻能這樣使用。

  果然，強大的實力才是立身之本。

  ……

  村田老闆給下屬交代完要辦的事情，托著一枚燈球來到地下室，這裡是除卻用於倉儲，最深處還有一個房間，用於放置較為危險的商品，以及處理一些秘密的事情，拿出貼身放置的鑰匙打開門。

  忽略那些畫著紅圈與白圈的貨箱，走到桌前，拿起孤零零的捲軸，從中掉落一枚鮮艷的赤錢，微笑著點點頭，收起赤錢，翻看起捲軸上的內容。

  以往每次寧次過來，都會這樣帶來需要處理的金錢和物資清單，一樂雜貨也因有他的支持，才能越發興旺。

  在村田老闆的意識里，寧次扮演的白大人不單是他的救命恩人，還是日向宗家的大人物，自從見過一次那張面具后的高貴眼瞳，就讓他全心全意的臣服，能為這樣的尊貴人物做事，一直讓他覺得是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看著手裡的物資清單，里大多數忍具和藥品，都可以混在商隊的採購中，但潰血刃，爆破丸和破禁苦無都是管制忍具，只怕……

  想到某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死胖子，村田不由得臉色一黑，收起捲軸，無奈的嘆氣，又要被死胖子吸血，心裡難受得厲害。

  一樂雜貨雖不像藤原忍具店，處於火影大道邊上的黃金地段，但也是靠近火影樓，東區北區警務部以及任務大廳的好地段，站在門口，這四個木葉地標就一目了然，交代下屬好好看店，挺了挺大肚腩，朝著那個讓他眼紅的地段走去。

  木葉城的建築都有著明確的特徵，政要機構的建築都是圓柱形，警務部，火影樓和任務大廳都是這樣。而民居，店鋪和工坊是方方正正的，其中民居多為淺灰或灰黃，工坊則為純白，店鋪在這些基礎上掛牌牽燈，會裝飾得更加五彩斑斕。

  一路走一路看，這種繁榮景象，村田是怎麼都看不夠，如果沒有那位大人，他大概早就病死在某個角落了。

  拐過彎，走上火影大道，腹稿已打好，準備和藤原老闆好好切磋一番。

  扶門進入。

  「藤……」

  「哎呀，財神爺來啦，蓬蓽生輝，喜事臨門呀，來來來，雅間里坐。」

  以迅雷不及火影搶鈴鐺之勢，堵回村田的開場白，握手，引路，一個恍惚就把人帶進雅間坐下，手上微沉，就已經端住了杯溫度適中的清茶。

  嗯，好茶……啊不是，我來幹什麼的來著？

  「財神爺，近來可是又有一批好貨，多買給您個9.9折，不瞞您說，這換別人我都不給看，只有您這樣的貴客配得上這等好東西，您喝茶！」

  手中的茶盞被輕輕一托，下意思的喝了一口……啊不是，趕緊回過神放下茶杯，看這那張討厭的笑臉，沒好氣的說道：

  「嘿，你是這是把我當個雛了，直接點，菜刀，粑粉，包子，草鞋，繡花針都要，合適我包圓，不適合別耽誤時間。」

  藤原老闆笑容加深，豎起一個大拇指，滿口稱讚：

  「財神爺就是大氣，就是最近倉遭了老鼠，可是煩惱得很吶。」

  兩人因為談的生意涉及管制忍具，滿口都是黑話。菜刀，粑粉，包子，草鞋，繡花針指的是包括白大人需求在內的多種管制忍具，糟了老鼠是說風聲緊，一個大拇指是價格翻一倍。

  真是氣的牙疼，村田臉色不變，心裡已經把死胖子千刀萬剮，簡直獅子大開口。村田不是第一次和死胖子打交道，但每次都能體會到對方的新花樣，常年生意往來，彼此了解。既然能說出風聲緊，就絕不會胡言，走黑市的路子只怕會栽，不然對方也不會開口就是天價。

  抿了口茶，維持住老神在在的姿態，再掛上一副被氣笑的表情，台詞演練上百遍，先為自己的演技點贊后登場演出。

  「黑，你還真是黑，搭上幾個抓老鼠手段，我也學習學習。」

  一聽這話，藤原老闆可就神氣了，翹起二郎腿，高傲的抬起頭，摩挲著手裡的茶杯，不回話。

  真的忍不住要翻白眼了，村田彈出一枚玉錢，黑影晃動，玉錢消失，藤原老闆姿態瞬間改變，又是一個大拇指送出。

  「財神爺就是貴氣，這老鼠嘛，都是暗地裡的東西，請只貓爺就解決了，您看，這就給您裝貨？」

  一杯茶飲盡，沒好氣的冷哼，甩袖就走。

  「恭送財神爺，下次還來呀~」

  走出店鋪，村田的神色有些嚴肅。

  情況有些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