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往事

  對於上官顏的冷嘲熱諷，白顏並不怎麼在意。

  他面色清淡，語氣更加平淡：「就算你一隻手就能碾死我如何，你敢殺我嗎？」

  聽他如此說，上官顏眼中的殺氣更甚。

  「對，我是不能殺了你，但是你覺得你這樣活著有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我自己知道。」

  白顏垂下眼帘，遮蓋住眼中的思緒。

  有些事，有些人，有沒有意義與旁人無關，只要他覺得有意義就有意義。

  上官顏見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激怒他，冷哼一聲：「你拿沈清雲當救贖，但在她眼裡，你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而已。」

  「玩物？」白顏薄唇微啟，輕聲地重複著這兩個字。

  驀然，他抬起頭，直視著上官顏的雙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笑意與嘲諷：「我是玩物，那你是什麼？你豈不是連個玩物都不如？」

  無論沈清雲如何看待他，他如今起碼可以得到她的一些溫柔憐惜。

  但是，面前的人呢？

  「我死了，她哪怕為我難過一秒鐘我都心滿意足了，而你，你死了，她怕是會開心的鼓掌，就連你的族人你的家人，你說，會有多少歡喜多少憂愁呢？」

  眼看著上官顏要爆發，眼中的血紅色愈來愈勝，白顏不屑的嗤笑一聲。

  「你看看你，你以前覺得我修鍊詭道枉為修士，你自詡正道人士向來看我不順眼，但是你如今不還是走上了我的路？」

  白顏站起身來，走到窗戶旁，看著窗外的滿月，即使身邊有有著這麼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的炸彈，內心卻是少有的平靜。

  「上官顏，這麼多年了，我如今已經逐漸淡出家族核心，在世家裡幾乎已經銷聲匿跡，你又何必抓著我不放呢？」

  當初的白顏，天賦極高，修鍊進境極快，是各大家族人人稱讚的天才，在絕對的盛名之下，所有的世家子弟都被他的光芒掩蓋。

  同為八大家族子弟，上官顏多少年來都被他壓了一頭，兩人名字里同樣帶走顏字，而提起顏公子，人們只知白顏而不知上官顏。

  修士慕強，只有強者才能為人敬重。

  多少年來，上官顏一直盼著白顏去死，後來，上天佑他，白顏真的出事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最有可能成為當世強的白顏會突然放棄正道的修鍊方式，而去學習詭道，

  詭道向來為人不齒，這個昔日的天之驕子淪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看著他被批判、被辱罵、被攻擊，上官顏心裡居然有一種淋漓盡致的舒暢。

  這座壓在他身上的大片終於倒塌了。

  他的優秀終於能被人看到了。

  世家之中勾心鬥角，上官顏不齒卻不得不深卷其中。

  他看著白顏從雲端跌落泥潭，心中有著無法言喻的高興，同時還有著狡兔死走狗烹的悲涼之感。

  他們其實都是世家爭鬥的犧牲品。

  一步錯，滿盤皆輸。

  「白家徹底放棄你了？」上官顏一手緊緊握著沙發的扶手，努力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暴亂，強迫自己找回一絲理智。

  「放不放棄又怎樣呢？」他已經徹底脫離那個家族了，往後餘生，他只想為自己而活。

  「你不用把所有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我不會再威脅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