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聖女
永恆國度當中的原初星際文明，現在終於擁有了鬆動部分永恆控制的知見盲點的高等科技，懸挂在他們頭頂之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偏移了些許。
他們在面對永恆之時，擁有了最初的反抗之力。
他們已經可以減少自身所承載的魔女權能的詛咒，讓文明整體所能夠堅持的時間不斷延續——甚至因為知見盲點的緣故，他們還可以徹底剝離被魔女權能詛咒侵蝕的那一部分意識，讓自身的真靈能夠存留下來，為未來留待一絲希望。
「我們距離打贏使徒文明，已經不遠了。」
菲麗絲坐在雪蘭藻所化的法則巨樹的純白的主幹之上，遙遙眺望著附近被法則巨樹的靈能光芒所庇護的龐大星域，不由的發出了感嘆。
在法則巨樹所庇護的宇宙星空區域，其宇宙背景輻射的顏色默認是純白之色，一切永恆的力量皆無法侵入至此。這裡就是原初星際文明最後的庇護所，是他們在與使徒文明開啟戰爭之後唯一的心靈寄託。
在原初星際文明掌握了知見盲點的高等科技之後，他們在戰場之上與使徒之間的戰爭頹勢，終於產生了些許逆轉。因為他們可以通過知見盲點再一次喚醒使徒文明成員個體的靈能，讓他們脫離永恆的掌控，成為智慧生命的一員。
七大使徒文明的有生力量不斷被原初星際文明所轉化和消滅，在這樣滾雪球的戰爭狀態之下，想必要不了多久，整個永恆國度的原初星際文明將會徹底大一統……然後組建最後的聯合旗幟，再一次發起對時空閉環的挑戰！
「這一次原初星際文明大一統的時間，將會比我們的原定計劃要早上許多。並且我們還積累了大量的高等科技優勢，說不定有希望在最後打破永恆國度的時空閉環。」雪兒也對菲麗絲說道：「可惜我們依舊沒有尋找到時空閉環的中樞……或許在永恆國度之中，永恆之光就是維護時空閉環運轉的中樞。」
雪兒的話語讓菲麗絲有些沉默，她所面臨的困難是她至今無法解決的。
最初打破永恆國度的一維時間靜止狀態的，正是菲麗絲投入此間的十七顆魔女權能水晶。
魔女權能水晶化作十七道天火流光，其中七道天火流光投入至原初星際文明當中最為強盛的七大文明當中，使其隳落成為魔女座下使徒文明，成為扼殺智慧生命所擁有的高維變數的清除程序。
而另外十道天火流光則是化身龐大的魔女權能詛咒，不斷對整個永恆國度的結構進行破壞，可惜永恆國度的時空閉環堅固到了智慧生命無法想象的程度。
在菲麗絲曾經的事項選擇樹的未來演化當中，原初星際文明當中有十七位靈能王座選擇以身承載魔女權能，竭盡全力發揮出魔女權能的最強威能，想要破碎時空閉環，可惜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永恆之光無增無減，它就是無限本身，是媲美魔女權能的外側權柄。
原初星際文明所看到的時空閉環，只是他們所能夠理解的束縛他們的方式。但是實際上，他們無論嘗試打破多少層他們認知到的束縛，他們依舊無法脫離永恆的掌控……
一切都只是冰山一角，智慧生命從未看穿永恆之光的本質，哪怕是一絲一毫。
「我們留給原初星際文明的法則巨樹，就是一個通往真正的現世宇宙的高維坐標。」菲麗絲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很快就恢復了元氣：「只要原初星際文明能夠解析出永恆之光的部分運轉原理，他們一定能夠打破永恆之光的束縛，最終升維至正常的宇宙時空！」
「這就是使徒文明存在的必要性了……只有挽救那些曾經隳落成為永恆之光的使徒文明成員，原初星際文明才有希望解析永恆。」雪兒對此點評道：「我最初對你下達如此殘酷的命令還有些意外……你竟然把原初星際文明分裂成為兩大派系，讓他們同族相殘。」
「我雖然是菲麗絲，但是我也是米婭……這是達成目標之前的必要犧牲。」菲麗絲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悲傷，但是很快就再次堅定起來：「在我化身安妮斯朵拉，在永恆國度散播下最初的十七道魔女權能的詛咒之時，我就背負著一切的原罪。」
「魔女權能的詛咒打破了永恆，讓原初星際文明的靈能顯現，智慧誕生……這其中的得失，哪怕是我，曾經也有所迷茫。」菲麗絲微微眯起眼睛，她開始向雪兒傾訴著自身的感受，而雪兒也耐心的聆聽。
無論是曾經引導原初星際文明嘗試對抗永恆的潘多拉，還是親自下場承載永恆的的安妮斯朵拉，米婭……亦或者說是菲麗絲，她每一次看到原初星際文明在永恆國度的時空閉環的磨盤之下毀滅，她的意志就會像被撕裂一般，產生幻痛……
在那一刻，米婭……亦或者說是菲麗絲就已經知曉，原初星際文明早已成為自己生命當中的一部分，成為自身靈能王座位階所代理的星際文明的可能性的一部分。
「我是傳播下智慧的潘多拉……安妮斯朵拉，原初星際文明非常尊重我的身份，給予我統治文明的實權。但是我原初的身份，卻是概念級災厄。」菲麗絲的聲音悠然，繼續說道：「他們甚至一直尊稱我為聖女殿下，這個名號，最初在我的耳中是何等的刺耳！」
「這簡直就是像在嘲諷我的所作所為一樣！我何德何能成為守護原初星際文明的聖女殿下？我所執行的一切命令都是毀滅，唯一留給原初星際文明的只有智慧……」菲麗絲說到這裡，也不由的嘟起小嘴，也不知是在為自己的名號而生氣，還是在為原初星際文明的愚昧而生氣。
「嘻嘻——」雪兒聽到菲麗絲的吐槽，也不由的笑了起來：「但是你最終還是接受了這一名號，不是嗎？」
「是啊。」菲麗絲的目光流轉過一絲狡黠，剛剛氣鼓鼓的表情瞬間變得開心起來：「無論我見證過多少次原初星際文明的毀滅，那些原初星際文明在毀滅之前，都從未怪罪我降下魔女權能的詛咒，打破永恆……反而他們因為我激活靈能火種，傳播下智慧而無比倚重我，真正把我當做他們的文明領袖。」
「他們對我的尊稱——聖女殿下，並不是絕望自毀的盲目崇拜，而是真正把我當作拯救一切的光芒……」菲麗絲說到這裡，笑起來的眼角甚至閃過一絲晶瑩：「我通過事項選擇樹所演化的一切未來，就是以我自身的靈能散華之境的位階，為永恆國度當中的所有原初星際文明的未來開路。」
「我從一開始，就是永恆國度當中所有原初星際文明的代理人……」
「那我又如何不能回應他們的夙願，真正把他們從永恆之光的掌控之下，拯救回來呢？」
菲麗絲的意志，至此已經徹底蛻變成為純白之色的琉璃。外來的七彩之光或許可以穿透並暫時渲染琉璃，但是永遠無法玷污純白。
她再也不會因為達成目的所散播的毀滅而產生任何迷茫。
菲麗絲身為王者，必定會帶領所有的原初星際文明，真正打破永恆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