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代價

  「與羅熾紅紗進行戰鬥的，竟然是羅熾紅紗自己。」

  米婭所看到的，赫然是兩團靈子擾動完全一致的湛藍色靈能不斷碰撞的景象，那正是米婭所熟知的念動系靈能散華之境——羅熾紅紗。

  其中正時序的那一名羅熾紅紗身形有些虛幻，這是事項選擇樹讀取過去的粒子運行軌跡所帶來的結果。

  但是逆時序的那一名羅熾紅紗卻是無比凝實，在逆向的粒子運行軌跡當中如同游魚一般靈活，戰鬥手段複雜多樣，竟然無比輕鬆的就把正時序的羅熾紅紗壓制下去。

  「——！」就在米婭還想讀取更早的粒子運行軌跡的時候，逆時序的羅熾紅紗卻突然停下眼前的戰鬥，目光鎖定了米婭的觀測視角的所在。

  米婭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不過米婭沒有任何驚慌，因為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事項選擇樹的虛幻演化。

  只要逆時序的羅熾紅紗沒有抵達二階潛在無限的程度，它就無法傷到米婭。

  米婭的觀測視角化作靈能光團顯現出身形。

  而正時序的羅熾紅紗也瞬間抓住了機會，就此脫離戰場。

  「你不是矩星文明方舟派系的成員，卻能夠看清楚我的存在……難道這個宇宙還有星際文明提前選擇了逆時序這樣一條註定毀滅的道路嗎？」逆時序的羅熾紅紗也不去追逐脫離戰場的正時序的羅熾紅紗，而是饒有興趣的看向米婭，開口說道。

  逆時序的羅熾紅紗沒有勘破事項選擇樹，反而把米婭誤認為啟動了逆時序的成員之一。

  它的聲音無比刺耳，彷彿有著無數的機械殘骸在摩擦碰撞一般。

  「你是矩星文明所屬的念動系靈能散華之境，羅熾紅紗？」米婭試探的提問，然後靈能光團化作自己的人類軀體，向著逆時序的羅熾紅紗微微點頭，以示尊重。

  「羅熾……紅紗……真是令人懷念的名字。」逆時序的羅熾紅紗的聲音頓了頓，它「自從我們矩星文明選擇啟動逆時序的那一刻開始，我已經拋棄了我曾經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的代號：寂。」

  「我沒有在未來看到過你的存在，請問你的名字是？」寂一點也不著急對付羅熾紅紗。

  等到兩人交談完畢之後，寂可以再次啟動逆時序，把正時序的羅熾紅紗直接弒殺，消去未來熵增的源頭，返還多次啟動逆時序的代價，並以自己代替其原身份——方舟派系的所有成員都是這樣。

  而它每多獲取一份情報，都有可能增加方舟派系的最終計劃的成功率，所以寂與米婭這樣一名未知的逆時序的成員進行交流，尚處在它的計劃之中。

  「我是米斯蒂婭·卡斯德伊，人類文明所屬的聖言系靈能散華之境。」米婭心中微動，然後輕聲說道。

  「原來是聖言系靈能體系的維護者文明的成員嗎……」寂聽到米婭的話語之後，心中恍然。

  「人類文明與矩星文明曾經是並肩作戰的星際聯盟。可惜你們在現世宇宙未來坍塌之時選擇了與現世宇宙陪葬。我們也沒有辦法在最後拉你們一把。」

  「但是我沒想到，人類文明竟然還有一位選擇了苟且偷生的聖言系靈能散華之境，通過逆時序的力量抵達了現在……米斯蒂婭·卡斯德伊，應該不是你的真實身份吧。」寂的聲音似笑非笑：「看樣子我們是同道中人。」

  在它的已經坍塌的現世宇宙的未來當中，人類文明尚且存在，並且是奧西賽亞文明所傳承下來的八大高等星際文明之一，地位與矩星文明等同。

  在知曉了米婭的身份之後，寂對米婭的懷疑消去了三分。

  寂思索了一番矩星文明與人類文明之間的情況，然後說道：「我最初看到你們人類文明的使團成員抵達矩星文明的時候還非常奇怪，為什麼你們沒有受到歷史退相干的影響而徹底滅亡。原來是你這樣一位逆時序的成員在幕後布局。」

  「你通過正時序的羅熾紅紗找到我，是想要做什麼？」

  「現在的人類文明勉強脫離了歷史退相干的影響，現在正處在恢復進程。」米婭看到寂放下了些許警惕，於是不動聲色的回應道：「我們人類文明想要與矩星文明合作開發投影系靈能體系的殘骸，希望我們之間不會產生衝突。」

  寂所在的異形海馬外骨骼裝甲搖了搖，「投影系靈能體系的殘骸？我們方舟派系確實不需要這種東西，但是我們方舟派系準備以此為借口，牽制守護者派系。」

  寂開始試探米婭身後的人類文明：「你們人類文明想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讓矩星文明的方舟派系放棄爭奪投影系靈能體系的殘骸？」

  在寂看來，米婭敢於與矩星文明的啟動逆時序的方舟派系交流，必定有著自身的底氣。

  說不定人類文明其他的啟動逆時序的成員就隱藏在暗處，不可不防。

  「投影系靈能體系的殘骸，原本就是人類文明從概念級災厄的手中奪回來的。你們矩星文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妄尊自大，把別人的戰利品當作自己的。」米婭搖了搖頭，「我只是看在我們同為逆時序的成員，提醒你一下而已。」

  「如果你們真的想要與我們人類文明搶奪投影系靈能體系的所有權，那我們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米婭那極度自信的語氣，讓寂的內心有些驚疑不定。

  寂能夠判斷出米婭的自信不是故作姿態，而是切實有著自己的底氣。

  但是它已經探查過人類文明與雲涌文明主體的所有成員，其中並沒有任何逆時序的力量存在。

  看樣子人類文明隱藏的比它想象中的更深，真實實力絕對不止明面上的中等星際文明的模樣。

  「聖言系靈能體系已經再次坍塌，惡魔系靈能雖然頗具潛力，但是只是新立，難以維護，隨時都有再次坍塌的可能性。」寂的語氣稍稍緩和，「我理解你們人類文明想要掌控新的靈能體系之一柱的心情。」

  「如果我們方舟派系執掌了矩星文明的政權，那我們做主把投影系靈能體系的殘骸完全交予人類文明，沒有任何問題。」

  雙方各退了一步，看上去有了合作基礎……但是米婭並不是真正的逆時序的成員，她只是通過事項選擇樹讀取了過去的粒子運行軌跡而已。

  米婭聽到寂的選擇之後，然後微微一笑。

  「那麼，你可以帶我去見一見你們方舟派系的議長嗎。」

  矩星文明的守護者派系已經知曉米婭的潘多拉殿下的代理人身份，但是方舟派系的議長卻根本不相信潘多拉殿下能夠從現世宇宙外側迷失域返回。

  這其中的深層次原因，就在於它們根本沒有在未來看到過潘多拉殿下。

  但是如果方舟派系的議長最終發現，米婭擁有時間線回溯的力量，卻不會讓現世宇宙增加混亂的熵，那它們也能夠理解潘多拉殿下的存在意義。

  有別於付出巨大代價才能夠啟動的逆時序的力量，潘多拉殿下所擁有的，是可以無限次重來的最終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