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危機
瑞爾佛琳娜曾經執掌過奧西賽亞文明的最終機關——摩爾史黛拉機關。
她在奧西賽亞文明的魔女驅逐戰爭期間，藉助摩爾史黛拉機關的無限算力與解析能力，長久的保持著對魔女權能的解析進程。
在她徹底隳落之前，她通過時空閉環複製了現世宇宙的一部分粒子運行軌跡之後，就開始自我放逐。
奧西賽亞文明在直面魔女級超能物種的光芒之後，靈能機關徹底崩毀成為亞空間——摩爾史黛拉機關就是靈能機關的雛形。
奧西賽亞文明在當時已經開始主持靈能機關的重建工作，並針對魔女權能的光芒輻射作出針對性的優化，設計出了最終機關——摩爾史黛拉機關。
摩爾史黛拉機關代表著奧西賽亞文明更進一步，向著三階實有無限進發的野望。如果奧西賽亞文明成功的話，摩爾史黛拉機關將會取代已經隳落成為亞空間的靈能機關，成為新的靈能起源。
可惜摩爾史黛拉機關的結構從一開始就是以魔女權能的協同運轉為主，在殘缺了部分關鍵之後，奧西賽亞文明最終還是失敗了。
摩爾史黛拉機關卡在有窮無限的位階，哪怕在伴隨著瑞爾佛琳娜用作自我封印的時空閉環一同毀滅的那一刻，也沒能更進一步。
失敗的原因很簡單，摩爾史黛拉機關能夠對魔女權能的二十一億色彩光譜展開解析進程，但是它對於魔女級超能物種的無形無相的外側權柄無能為力。
而米婭通過摩爾史黛拉機關鎮壓外側權柄的這一舉措，就是克萊兒危機感的最初來源。
「但是根據米婭的說法，投影系靈能體系關於外側權柄的解析數據，應該已經迴流至現世宇宙，摩爾史黛拉機關不至於無法鎮壓才對。」克萊兒沒有慌慌忙忙的去找米婭說明這件事情，而是仔細思索著問題的解決辦法。
概念級災厄——原點回歸曾經執掌外側權柄，這就已經說明了靈能機關對於外側權柄的解析是有效的。
外側權柄無比浩瀚而又不可捉摸，二階潛在無限的投影系靈能體系以自身失落現世宇宙外側為代價，取得了極其關鍵的解析數據。
摩爾史黛拉機關就是靈能機關的雛形，雖然目前只是一階有窮無限的位階，但是潛力無窮，因為構成摩爾史黛拉機關的主體就是二階潛在無限的魔女權能。
摩爾史黛拉機關只能體現出一階有窮無限的力量，只是因為奧西賽亞文明對於魔女權能的解析程度不夠深入而已。
但是有了關鍵的外側權柄解析數據，投影系靈能體系能夠做到的，摩爾史黛拉機關一定能夠取其精華，並且做得更好。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關鍵問題被米婭與克萊兒所忽視，才會導致摩爾史黛拉機關的鎮壓失效。
克萊兒的念頭百轉，心中逐漸有了猜測……但是這個猜測對於所有人的信心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因果律嗎……」克萊兒的內心長嘆一聲，「或許只有因果關係的斷裂，才會讓摩爾史黛拉機關原本萬無一失的鎮壓失效。」
所謂的因果關係，就是一個事件和第二個事件之間的作用關係，其中后一事件被認為是前一事件的結果。
陽光照射地面會導致石頭溫度升高，秋天到了樹葉落下，人被殺就會死……類似這樣的因果事件，就是智慧生命所認知的因果關係。
連接陽光照射與石頭溫度升高這兩種事件的，並不是現世宇宙的絕對真理，而是智慧生命的總結歸納，是大腦把兩個事件相連的習慣性聯想。
無論星際文明的高等科技再怎麼發展，甚至把陽光照射與溫度升高這兩種事件，細分成數十個甚至數百個事件的統合，也無法解釋真正讓兩個事件相連的原因。
如果把智慧生命所總結歸納的科學原理拆解開來，其背後的結構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發現物理現象，推理其中的因果關係，最後驗證因果關係。
這些因果推論為什麼能夠生效？沒有智慧生命能夠知曉。
可能僅僅只是巧合，也可能僅僅只是現世宇宙物理法則因為某個條件，所展現的其中的極其細微的一部分。
舉個例子：有一名神槍手在一個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出一個洞。設想這個靶子上生活著一種二維智能生物，它們中的科學家在對自己的宇宙進行觀察后，發現了一個偉大的科學定律：每隔十厘米，必然會有一個洞。
射手假說，就是智慧生命對於因果關係的利用的真實情況。
而因果關係徹底失效的區域，現世宇宙之中的所有星際文明都心知肚明——那就是現世宇宙外側。
智慧生命一但失落現世宇宙外側，就會失去自身對於外界的一切感知與反饋，如同隳落無間地獄，讓他們無比恐懼——彷彿他們所理解的因果，就是把自身束縛在現世宇宙的牢籠。
在現世宇宙外側，因果關係的斷裂的具體表現是什麼？
你的視覺看到了現世宇宙外側，但是沒有神經訊號返回大腦，無法識別出任何事物。
你的大腦想要思考，但是你的腦細胞只是在空轉，你的意識無法成型。
你想要讓軀體動起來，但是軀體的肌肉接收到了神經訊號沒有反應，彷彿一具死物。
作出行動就能夠反饋出結果，這是現世宇宙對於智慧生命的因果恩賜，智慧生命所能夠理解的科學原理，全部建立在因果關係的總結歸納之上。
智慧生命所理解的因果關係，在不存在物理法則的現世宇宙外側，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唯有站在星際文明力量巔峰的靈能散華之境的王者，才可以通過自身強大的靈子擾動，讓自身屬於智慧生命的世界觀在外側展開，維持自己無比脆弱的知見。
智慧生命的高等科技還遠遠沒有發展到，能夠解析真正連接兩個事件的真正原因的程度……所謂的物理法則，可能只是智慧生命的一廂情願而已。
如果智慧生命真正突破了因果關係的知見障，或許奧西賽亞文明所追求的……三階實有無限，就不再是紙上談兵的科學理論，而是真正有了能夠看到的努力方向吧。
「現世宇宙的未來坍塌……已經從或然率坍塌，發展到了因果律坍塌。」克萊兒的內心升起了無比的寒意，「我們真的能夠扭轉這一結局嗎？」
克萊兒迅速把腦海當中的負面情緒排除。因為這種負面情緒對於推進計劃沒有任何作用，反而會降低計劃的執行效率。
克萊兒已經想到，既然米婭與羅熾紅紗能夠解決原點回歸這樣一位概念級災厄，那麼她們應該是第一個知曉，現世宇宙的因果律已經開始坍塌的事項。
「或許米婭已經對於因果律坍塌的情況作出了自身計劃細節方面的調整。」克萊兒收起自己的思緒，然後從床邊走到自己房間的艙門前，「但是現在的我有能力幫到米婭更多。」
克萊兒輕笑一聲，然後打開了艙門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只要我們的靈能還在，一切都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