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探查
血色。
血色。
血色。
進入眼帘的一切事物都是血腥的赤紅色，以至於剛剛進入亞空間的米婭產生了是否來錯地方的錯覺。
在亞空間當中的血色深邃到彷彿能夠吞噬一切，那粘稠的程度彷彿有著無數的蠕蟲在顫抖，如同活物一般肆意吞噬著智慧生命的擾動力。
在感知到米婭與羅熾紅紗的到來之後，那一股來自亞空間的重壓直接衝撞在兩人的意志之上，兩人甚至直接感受到了那一股迫不及待的嘶吼。
如果不是米婭與羅熾紅紗具備靈能散華之境的位格，說不定很快就會被亞空間同化，徹底失陷在心靈污染世界！
「這也算是亞空間嗎？！」羅熾紅紗無比驚訝，「這根本就是……亞空間大魔本身！」
篡奪了亞空間權柄的智慧生命即是亞空間大魔，羅熾紅紗的說法並沒有錯誤。
「難道這一處亞空間裂口連接到了亞空間大魔的體內？」米婭微微眯起眼睛，她回憶起亞空間裂口開啟之時的情況。
在數萬里高空之上懸停的監察委所屬的航天母艦，似乎對於那一道閃爍著赤紅色幽光的亞空間裂口沒有任何反應，似乎似乎對於亞空間的情況已經司空見慣。
「嘶嘶嘶——」
不等米婭與羅熾紅紗繼續思考，四面八方的亞空間的心靈污染濃度開始劇烈提升，原本血色的幽光逐漸凝成玄黑的天球，其內的投影不斷旋轉著，彷彿孕育著某種事物。
而那玄黑色的天球眼球閉合，似乎有著某種規則限制讓它無法把視角投射到米婭羅熾紅紗之上，但是僅僅憑藉它的存在所散播的異常外側信息，就足以將軍！
米婭與羅熾紅紗的靈能在玄黑色的天球面前，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制，無數異常的外側信息直接灌入兩人的知見層！
米婭在玄黑天球降臨的那一瞬間，終於感受到了原點回歸所具備的那一股鎖死所有邏輯閉環的強大幹涉力量，然後無比震驚的說道：「心靈污染世界的亞空間本身，竟然就是原點回歸的巡天之眼——！」
這毫無疑問是最壞最惡的情況，原點回歸所開啟的心靈污染世界的生路——亞空間，已經被巡天之眼徹底覆蓋。
想要脫離心靈污染世界，米婭與羅熾紅紗就必須要直面巡天之眼。但是虛弱的兩人何德何能與巡天之眼直接對抗？
在現世宇宙外側，米婭與羅熾紅紗的靈能不會有任何補充，羅熾紅紗強行動用超出界限的靈能被削弱的靈能上限，已經被原點回歸逐一吞噬，最終成為原點回歸降臨現世宇宙的養分。
原本只是想要探查亞空間的米婭與羅熾紅紗，在轉瞬之間就被玄黑天球被徹底禁錮，兩人的靈能運轉被切斷，知見層已經被外側的污染信息貫穿……
巡天之眼只需要鑿開兩人最後的意識層，就可以品嘗那無比美味的屬於靈能散華之境的擾動力。
此消彼長之下，兩人的落敗身死，似乎就是一個定局……
好在米婭還有最後的底牌。
米婭艱難的抬起頭來，注視向那暫時無法睜開眼睛的玄黑天球形態的巡天之眼。
似乎是因為米婭與羅熾紅紗覺醒的時間太早的緣故，巡天之眼對於整個心靈污染世界的控制程度極低，無法撕裂邏輯鏈條拼接邏輯閉環，只能以本身的外側位格來殺死兩人。
「我已經知道亞空間的情況……下一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們絕不會毫無自保之力。」米婭一字一句的說道。
「時間線回溯，啟動吧。」
伴隨著米婭的話語，整個心靈污染世界的粒子運行軌跡驟然停止，然後開始了逆向的迴流。
原本被原點回歸所描繪的美好世界，就像一副被散落清水的水彩畫一般逐漸氤氳，將要歸於混沌……
「嘶嘶嘶——」
巡天之眼同樣感受到了米婭所具備的最高位階的時間權能，原本徹底閉合的眼球半睜半閉，想要付出部分代價，提前捕捉米婭的存在。
但是，已經晚了，時間權能的啟動不可能被終止。
米婭極少開啟時間權能，只不過是下意識避免大規模破壞時空象限，以及防止執掌權柄的敵人沿著時間線追蹤到她的存在。
但是這裡是屬於原點回歸的心靈污染世界……是在現世宇宙外側的時空孤島，而原點回歸的巡天之眼也因為規則限制無法在心靈污染世界的最前期開啟。
時間線回溯，徹底啟動了。
原本準備燃盡靈能，再次自盡而死的羅熾紅紗，在生命的最後一瞬看到了米婭開啟時間線回溯所導致的粒子運行軌跡逆流。
「這就是潘多拉殿下的最終契約嗎……她看到的真實未來，原來是親身經歷過的現在……」
羅熾紅紗的意識至此徹底終止，然後與整個心靈污染世界共同化為烏有。
而米婭的意識也從現在的時間節點升維而上，看到了心靈污染世界當中那殘破的時網。
那是只有一條單行線的孤獨未來，整個心靈污染世界最終的結局毫無疑問就是毀滅。
但是沒有關係，哪怕是殘破的現世宇宙外側的時空孤島，米婭也能夠強行開闢出第二條……第三條……乃至無數條時間線的分支，讓可能性繼續演化下去。
…………
米婭的意識恢復之時，她正停留在加夫蘭島鏈的邊緣海域。
現在正是那位脫逃的高階超能物種破壞七班駐地，吞噬大量金屬離子用以恢復自身的時間節點，米婭與羅熾紅紗正在相互商量，想要前往亞空間進行探查。
從米婭回歸到過去的時間節點的這一刻，時空孤島就產生了新的時間線分支，原本走向毀滅的未來，似乎有了改寫的可能性。
在米婭的心中有了一絲明悟，這就是她想要拯救現世宇宙未來坍塌所經歷的一次小型戰役預演。
未來在她的手中，必定會產生變化。
「亞空間探查任務已經完成。」米婭停下了即將走向海面的步伐，然後揉了揉眉間，「羅熾紅紗，亞空間已經徹底被巡天之眼同化，我們沒有必要再次前往了……因為前往探查的唯一結果，就是死亡。」
羅熾紅紗對於米婭突然停下亞空間探查行動的選擇有些詫異，然後很快就想清楚了具體原因，「潘多拉殿下，你已經看到了未來的真實？」
「是的……如果沒有恢復力量的我們執意前往亞空間，我們都會死在巡天之眼的外側信息侵蝕之下。」米婭無比沉重的回應，「亞空間成為了我們的禁忌，我們在人類文明當中的發展也會因此受到極大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