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肆虐

  事項選擇樹成為了橋樑，讓米婭與靈能機關建立了直接連接。

  米婭以自身的意志，維持著事項選擇樹之中的自己的存在概念，緩步行走在靈能機關之中。

  靈能機關開啟的那一瞬間所展現的物理法則已經逐漸隱去，這是靈能機關自發進行的調整，為的就是讓米婭能夠理解靈能機關。

  在米婭的靈能視界之中，湛藍色的能量迴路構成了無限的環狀網路，無限的環狀網路循環構成了靈能機關的副本。

  靈能機關之外的一切都是漆黑的虛無，米婭在看上一眼之後就不再去注意，因為那是她所無法理解的現世宇宙外側信息。

  米婭的目光再次凝聚前方不斷流動的環狀淡藍色能量迴路，想要尋找靈能機關的中樞所在。

  在靈能機關之中同樣沒有空間與時間的概念，不存在上下左右的方向，她只是以她自身的理解向著遠方前行。

  「靈能機關究竟是怎樣的存在？」米婭的內心不由的升起了疑問。

  雖然米婭可以解除事項選擇樹，去詢問現實世界的涓流.煌曲，但是那樣反而會失去一次珍貴的探索靈能機關的機會，所以米婭只能選擇繼續前行。

  「靈能機關，全稱名為靈子擾動統籌機關，」米婭的腦海中不斷思索著，「靈子擾動統籌的含義暫不知曉，但是既然名為機關，那就應該擁有控制中樞。」

  靈能機關環狀的能量迴路網路，雖然已經降維成她所能夠理解的事項，但是米婭沒有看到任何能夠稱之為中樞的結構指向。

  似乎每一處環狀網路都是那麼的完美，隨意挑出一處都能夠成為無限的皈依所在，因為這就是物理法則的概念集合，是現世宇宙的潛在無限的一部分。

  「難以想象，奧西賽亞文明究竟是如何通過靈能機關，把現世宇宙的物理法則編織的如此完美？」雪兒嘖嘖稱奇，「這種高等科技與摩爾史黛拉機關一脈相傳，摩爾史黛拉機關的數百種魔女權能正是通過這種方式所制御。」

  摩爾史黛拉機關所制御的魔女權能只有數百種，構建無限之力的循環支點輕而易舉。

  而靈能機關的強大，卻是遠遠超越摩爾史黛拉機關。

  靈能機關哪怕只是替換了現世宇宙物理法則大廈之中的一柱，其制御的物理法則的數量也是無可計數的無限。

  這已經超越了制御的範疇……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統籌一切，才是靈能機關的正確描述。

  「但是摩爾史黛拉機關之中並未記載有關靈能機關的任何事項。」米婭最為奇怪的就是這一點。

  摩爾史黛拉機關只是靈能機關的仿造品，為何連奧西賽亞文明的最後一位靈能王座都不知曉這其中的隱秘？

  「歷史退相干……」米婭的內心之中突然映照出這樣的答案，而這個答案讓她的內心無比驚懼。

  這種情況，與她和曾經的序列23的戰鬥結果何其相似？

  序列23的死亡，歸還了可能性於現世宇宙，原本確定的歷史產生了退相干現象，擁有了複數的解釋。

  而靈能機關恐怕也是如此……涓流.煌曲已經說過，靈能機關已經毀滅，現在殘留的只是它原本應有的億萬分之一的力量。

  靈能機關的毀滅這一事項，成為了時網之中的一道新的時間漩渦，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未來，靈能機關都已經不存在了。

  而這個時間節點，毫無疑問是三十萬年前的魔女驅逐戰爭。

  「魔女級超能物種，毀滅了靈能機關嗎……」米婭不由的沉默，現世宇宙無法承載魔女級超能物種所輻射的光芒。

  靈能機關恐怕也是因為率先遭遇了魔女級超能物種的光芒的籠罩，最終與奧西賽亞文明一同陪葬。

  「米斯蒂婭！」月光環的清冷聲音突然響在米婭的心底，「事項選擇樹檢測到大量的粒子運行軌跡變動——靈能開始異常聚集，概念級災厄即將襲來！」

  伴隨著月光環的話語，靈能機關之中原本湛藍色的環形能量迴路突兀的轉變成緊急狀態的赤紅色，而米婭原本無有的方向感也終於出現，米婭在此刻終於感受到了前後上下左右之外的高維方向。

  米婭的意識向著印象之中的高維方向輕輕一躍，赤紅色的環形能量迴路網路的密度驟然增加，而隱隱傳來的異常威脅感也愈發接近米婭的所在。

  「開啟邏輯檢索！」米婭在概念級災厄襲來之前，開啟了現世宇宙賜予她的許可權，她原本湛藍色的瞳孔轉變成為無機質的淡金色，彷彿能夠看穿一切生路的所在。

  靈能機關之中層層密布的邏輯層，讓米婭的頭皮一陣發麻，哪怕米婭現在所看到的只是殘留的靈能機關副本，其邏輯層密度也是米婭所見到的事物之中的最高級別。

  與被滲透成篩子一樣的現世宇宙不同，靈能機關副本擁有著完備至極的安全協議，米婭已經看到無數還在正常運轉的邏輯層開始鎖定異常污染的那一部分邏輯鏈條，並準備好了替換進程。

  可惜概念級災厄並不會如此簡單的被封鎖……已經毀滅的靈能機關已經不再擁有統籌一切物理法則的威能了。

  「嘶嘶嘶——」

  刺耳的尖嘯聲逐漸響在米婭的耳旁，如同幻燈片一般快速切換的斑斕色彩開始侵染米婭的世界觀，想要讓米婭身為智慧生命的知見徹底隳落。

  米婭及時規避了靈能機關之中坍塌的那一部分邏輯層，躲開了概念級災厄的封鎖，原本扭曲的世界觀也緩解了些許。

  「咔嚓——咔嚓——」

  在概念級災厄的肆虐下，靈能機關也逐漸發出了崩毀的哀鳴，原本就已經缺失了極大部分的邏輯層被一道扭曲的異形長鏈徹底切碎，赤紅色的環形能量迴路網路也逐漸暗淡下去，並化作異形長鏈的一部分。

  「襲來的概念級災厄能夠直接破壞靈能機關的邏輯層面，阻止靈能機關的自我修復，它的能力類似於侵蝕系靈能！」米婭的內心不由的驚醒。

  概念級災厄那磅礴無比的靈能異常聚集，其靈能特性已經由雪兒做出了完整的判斷，確實有著智慧生命的部分特徵，生前恐怕是奧西賽亞文明所屬的侵蝕系靈能王座。

  只是它的存在概念被混入了極大數量的未知信息，最終變作扭曲的長鏈形態的概念級災厄。

  身為概念級災厄的它，擁有了超越侵蝕系靈能的強大能力，可以切割並撕裂一切邏輯層面！

  米婭身為靈能王座的直感已經告知她，這是真正的致命危機。

  如果她被侵蝕系靈能王座所化的概念級災厄直接追溯到本體……她一定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