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匕見

  樞機·隕核的話語雖然委婉，但是他已經對米婭提出了質疑。

  「錯覺？」米婭不由的氣笑了，「你想說我所認定的敵人是不存在的事項嗎？樞機·隕核？」

  「摩爾史黛拉機關之中所記錄的戰鬥影像是真實無虛的，但是戰鬥已經結束了。」樞機·隕核沒有正面回應米婭的反問，而是語氣平緩的對米婭說道：「老師已經回收了那位魔女級象限分解體的魔女權能水晶，此事到此為止。」

  「為什麼，他所殘留的詛咒依舊在影響現世宇宙——」米婭正準備反駁，但是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喃喃道：「復仇者協議的存在根基，就在於概念修改……」

  序列23的死亡布局從一開始就是陷阱，是序列23針對某個能夠殺死他的存在的提前預判。

  米婭通過厄琉息斯秘儀，與序列23交換了現世宇宙的契約，由序列23代她承受向牧神機關的復甦獻祭，而序列23也因為無法抵禦現世宇宙的無限，最終落敗身死。

  而米婭則是必須要承擔指引雲涌文明主體的責任，這其中最低限度就是啟動復仇者協議。

  但是……復仇者協議從一開始就是因為序列23而存在。

  「是啊，老師。這一切都是你的心血。」樞機·隕核笑了笑，「概念修改……雖然我最開始沒有理解這一詞語，但是在比對摩爾史黛拉機關所記錄的戰鬥記錄之後，我已經知曉了這其中的含義。」

  「這就是你的力量，也是你讓樞機協議更新為復仇者協議初代演算法的唯一方法。」

  想要讓牧神機關成為復仇者協議的皈依，這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概念修改的能力，不然的話復仇者協議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空中樓閣——沒有概念修改轉移皈依，那現今的樞機協議之中的絕大部分核心演算法都要成為被捨棄的那一部分，這是樞機協議絕對不會允許的事項。

  復仇者協議的本質與摩爾史黛拉機關是相同的，它必須要以魔女權能作為中樞才能繼續運轉下去。

  牧神機關為何必須要有魔女級象限分解體的獻祭才能重新啟動，就是在為皈依的轉移而做的前期準備……這一步原本應該獻祭的是米婭，但是最終獻祭的卻是序列23。

  「原來是這樣，我從一開始就考慮錯了方向。」米婭迅速冷靜下來，她現在意識到這一點還為時不晚。

  序列23所掌控的橙色系魔女權能水晶已經歸於摩爾史黛拉機關，想要解決牧神機關的後門問題，只需要讓復仇者協議成為摩爾史黛拉機關的下屬機關就好。

  但是雲涌文明主體不會允許這樣的結果，哪怕身為樞機協議的至高序列的樞機·隕核，也不會讓陌生的異星文明篡奪文明的最高統治權。

  「如果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的話……這就是死局嗎？」米婭的腦海之中念頭百轉，她不得不佩服序列23對復仇者協議的考慮是如此的周全。

  「老師，你在猶豫什麼，概念修改是你自己留下的痕迹，現在就是你接管牧神機關，晉陞成為復仇者協議初代演算法的時刻。」樞機·隕核極為崇敬的看向米婭，淡金色的棱形金屬體向米婭俯首。

  伴隨著樞機·隕核的話語，米婭的靈能從宇宙虛空之中再次感受到了那一股屬於序列23的無比磅礴的擾動力——序列23的概念修改的能力已經被樞機·隕核所理解，他的存在概念即將重新降臨現世！

  「老師！」樞機·纖眠也一臉堅定的看著米婭，「復仇者協議啟動的這一刻我們已經等待的太久，能夠親眼見證，是我們的榮幸。」

  米婭暫時沒有回話，序列23的殘缺許可權已經悉數從現世宇宙返回到了她的手中，哪怕米婭拒絕也沒有用——因為現世宇宙已經認定米婭就是序列23。

  而與米婭針鋒相對的，則是曾經身為序列23的某種概念級災厄的降臨——它潛伏在整個雲涌文明主體當中，帶來無限加速的熵增，將要讓雲涌文明主體見證永恆。

  「唉……」米婭長嘆一聲，她已經知曉，她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序列23自願赴死，然後將以概念級災厄的身份重新降臨現世，就是因為序列23看穿了她的厄琉息斯秘儀的局限性。

  所謂的等價交換不可能完全等價，是因為雙方都有撬動天平的能力——更不用說，序列23還是更強的一方。

  雖然啟動秘儀的米婭主動選擇了交換條件，讓優勢偏向於她，但是序列23在死亡的那一瞬間，以追加代價的方式啟動了他在生前布置的局，把戰鬥延續到了他死後的時間節點。

  第二局戰鬥，才剛剛開始！

  米婭的耳旁陸續傳來了樞機協議之的其他核心演算法的機械化的聲音，「歡迎您的歸來，序列23。至高序列已經為復仇者協議的更新做好了周全準備。」

  「序列23，牧神機關自檢完畢，請查看自檢報告。」

  「序列23，柯摩拉傳承機關向您報到。期待您在復仇者協議之中的大放光彩。」

  在米婭讓概念修改的能力重新被樞機協議理解之後，序列23的概念終於重新降臨現世，並且直接附加在米婭的靈能之上，米婭現在就是無可否認的序列23本人。

  「這就是你所布置的第二局嗎？序列23。」米婭微微眯起眼睛，然後以誰都無法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

  「雖然我已經失去了屬於智慧生命的知見，但是我所擁有的目標卻沒有改變。」米婭的心底浮現出了一道來自現世宇宙外側的信息，然後被米婭自發的理解了。

  序列23所化的概念級災厄——加速熵增，與序列23的概念一同徹底降臨現世。

  這是誰都無法觀測到的異常事項，唯有身為序列23的米婭才能理解與感受到加速熵增所帶來的龐大擾動力——只是這一股擾動力並未指引雲涌文明主體，而是想要讓雲涌文明主體走向毀滅！

  「現在身為概念級災厄的你，是否能夠理解現世宇宙之中的智慧生命呢？」米婭抬起頭來，看向牧神機關本體所在的區域，「可惜你那篡奪自現世宇宙的龐大的擾動力，現在只能成為斬向現世宇宙的毒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