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無限

  菲麗絲終於明白，她所感受到的致命危機並不是來自於序列23，而是來自於處在危機之中的人類文明疆域。

  菲麗絲身為引力權能的掌控者，魔女權能光譜已經蛻變成為純白之色，哪怕序列23開啟了升魔儀式，她也有信心與之一戰……但是人類文明卻沒有能力承受這樣的打擊。

  正如序列23所說的那樣，在魔女權能的力量面前，人類文明就像蜉蝣一般脆弱。

  「威脅我也沒有用的。」菲麗絲搖了搖頭，「你所尋找到的只是其中一個時空象限，而不是人類文明真正的根基。」

  人類文明的根基是在已經毀滅的時空象限，由摩爾史黛拉機關鎮守著的瑪格達拉之海。

  在瑪格達拉之海之中重新點燃的可能性，將會貫穿人類文明所有的發展道路。

  「哦？」序列23能夠判斷出菲麗絲的坦然自若並不是裝腔作勢，而是真的不怕他下狠手，「看樣子我找錯了方向，你的真正力量並不在母文明疆域。」

  序列23對於樞機協議的掌控程度不夠，想要繼續尋找菲麗絲的真正根基，實在是太浪費時間。

  所以他也不再繞彎子，「那麼，我也不再隱藏我的本體，我們手底下見真章吧……異星文明所屬的魔女級象限分解體！」

  序列23的聲音徹底消失之後，附近的宇宙星空之中緩緩響起了空間崩碎的聲音。

  「咔嚓——咔擦——」

  樞機·纖眠所啟動的黑幕封印再次被撕裂，一道橫跨數光年的幽深裂口出現在了菲麗絲的眼前——

  在幽深的宇宙裂口之下，無法被智慧生命解析的外側信息無盡宣洩而來，好在菲麗絲及時開啟了獨屬於自己的世界觀——星路，這才觀測到了序列23的真實所在。

  那是一道分化成三個方向的旋轉螺旋，在核心處有著纖細的光纖貫穿了這三道螺旋，並徹底連接在了一起。

  如同赤銅一般厚重的橙色光芒，正在三道螺旋的循環中不斷流轉，就像蝙蝠的翅膀一般不斷向外輻射著圓環狀的光暈，層層嵌套，菲麗絲看上一眼就感覺頭暈目眩，彷彿要陷入永無止盡的心靈污染。

  「嘶嘶嘶——」

  三螺旋結構的序列23擺動著他的光暈，彷彿正在奏響優雅的旋律，柔和而又沉浸——

  「菲麗絲！」雪兒的聲音響在菲麗絲的心底，「這是橙色系魔女權能的完全展開狀態，我們必須要儘快脫離他的影響範圍，不然的話我們的存在概念都會受到影響！」

  菲麗絲猛的回過神來，她的引力權能已經自發的延展到她現在所操縱的生化機械義體之上，一層淡淡的純白光暈緩緩展開，延緩了橙色系魔女權能的侵蝕。

  「純白之色？」序列23在看到菲麗絲的引力權能的光譜衍射之後，聲音變得有些驚疑不定，「這怎麼可能，單獨的魔女權能絕不可能融合出如此磅礴的力量，難道你——」

  但是在下一瞬間，菲麗絲自發展開的純白光暈就逐漸崩碎了，化作一層單薄的湛藍色空間壁障，艱難的抵擋住序列23所散播的橙色光芒。

  「咔嚓——咔嚓——」

  序列23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的大笑起來，「原來只是光芒凝聚到極限的瞬間閃耀——你對魔女權能掌控能力實在是太過低劣，這就是智慧生命的極限啊！」

  利維坦級海皇系機甲逐漸升騰起一股磅礴的氣勢，深藍色的空間壁障鍍在機甲外甲之上，機體骨架也開始自發的優化組合。

  原本屬於重型武裝的利維坦級海皇系機甲逐漸變化出極其矯健的形態，鐳射武裝化作猙獰的機械外骨骼，尖銳的稜角閃爍著道道寒光。

  這正是塞壬九型機甲，通過空間權能的力量重構而來——摩爾史黛拉機關的力量已經降臨！

  「魔女級象限分解體之間的戰鬥，自然要用我們自己的方式來解決。」菲麗絲笑了笑，然後看向樞機·纖眠，以光學語言的方式，在轉瞬之間與樞機·纖眠進行溝通。

  樞機·纖眠在發現她的黑幕封印被徹底撕裂之後，就已經做好了與序列23決死一戰的準備，但是那潤物細無聲的橙色光芒打消了她的所有戰意，能夠維持意志不再隳落就已經是極限。

  「樞機·纖眠，接下來我會呼喚摩爾史黛拉機關來解決這一切問題的根源。」菲麗絲如是說道：「希望人類文明與雲涌文明主體能夠達成合作與共贏。」

  「如果真的能夠解決序列23，樞機協議願意交與你屬於核心演算法的完整許可權。」樞機·纖眠極其果斷的說道：「雲涌文明主體從不拒絕異星種族加入我們的大家庭，我們原本就是由無數的星際種族匯聚而起的旗幟。」

  「這種事情到時候在說吧。」菲麗絲有些哭笑不得：「你對我這麼有信心嗎？」

  樞機·纖眠已經看出來她的價值，甚至願意交換雲涌文明主體的統治權，來換取她所擁有的摩爾史黛拉機關的一部分控制許可權，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菲麗絲在解決掉序列23的威脅之後.……嗯，那就讓姐姐米婭來處理這些麻煩的外交事項了。

  「我對人類文明的摩爾史黛拉機關有信心。」樞機·纖眠如是說。

  菲麗絲不由的扶額，果然樞機·纖眠所看重的從始至終都不是她，而是奧西賽亞文明的傳承。

  菲麗絲在確認了樞機·纖眠的狀態正常之後，就收回了只閃爍了一瞬間的光學語言。

  「你的魔女權能繼承自奧西賽亞文明，你的魔女權能制御系統真的很不錯，已經有了牧神機關的一部分雛形。」序列23自然也理解了菲麗絲的光學語言，因為菲麗絲也沒有避諱他，所以他直接說道。

  這種言語上的隱瞞對於魔女級象限分解體沒有任何意義——序列23隨時都能夠從樞機·纖眠的表層意識之上讀取言語交流的數據。

  「序列23，你的使命到此為止了。」菲麗絲抬起頭來，她沒有選擇動用引力權能，因為身為智慧生命的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魔女權能的輸出功率上超越序列23。

  但是摩爾史黛拉機關不同。

  摩爾史黛拉機關是最為完善的魔女權能的制御系統，在與封印瑞爾佛琳娜殿下的時空閉環一同毀滅之後，由空間權能重構而來。

  菲麗絲已經通過厄琉息斯密儀把空間權能剝離，摩爾史黛拉機關現在就是空間權能的化身，擁有近乎無限的輸出能力——

  摩爾史黛拉機關的力量徹底降臨的現在，無論何時何地都是菲麗絲的主場！

  「桀桀桀——」序列23如同心靈污染一般的狂笑不斷刺入菲麗絲的腦海，「奧西賽亞文明已經毀滅，牧神機關也已經沉淪，難道你想憑藉三十萬年前的老古董，來對抗來自於三十萬年前的無限之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