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無限

  時之蟲給米婭展現了人類文明的過去和未來。

  米婭自從被時之蟲吞入噬齒之中開始，就一直處在時之蟲的主場掌控之下，時之蟲所展現的一切，只是時空渦流所儲存的部分信息罷了。

  時空渦流之中所記錄的一切不可更改，或者說更改也沒有任何用處。

  米婭是以觀測者的身份，追溯到了三十萬年前的過去，以及人類文明發展數百年之後的未來。

  時之蟲在追溯過去的時間節點之時，受到了引力權能的未知影響，鎖定了奧西賽亞文明尚存的三十萬年前的時間節點，米婭也在這個時間節點感受到了極度的危險。

  那是因為……魔女級超能物種的存在。

  魔女級超能物種絕不能以常理來下定義，哪怕是時空渦流所記錄下來的過去信息，米婭也有理由懷疑，它能夠跨越信息的維度壁壘，對米婭施加影響。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引力權能鎖定了三十萬年前的時空坐標，並且成功讓時之蟲的歸墟對現世宇宙的影響降到了最低。

  所以米婭在觀測時空渦流所儲存的三十萬年前的歷史記錄的時候，強行抑制住了前往奧西賽亞文明的戰爭前線的衝動。

  而現在，時空渦流之中所記錄的人類文明的過去未來已經盡在米婭的心底，但是米婭心中的那一股不詳預感依舊沒有消失。

  米婭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巧合，她絕不可能只是看了一場時之蟲所演繹的精彩影像。她追溯到過去並展望未來，一定對她有著未知的影響。

  不過米婭根本沒有辦法追問時之蟲了，因為時之蟲已經徹底歸還超能於亞空間，世間再也不存在時之蟲這位亞空間大魔。

  米婭也終於脫離了時之蟲所展開的時空渦流，回歸了她進入時之蟲的噬齒之前的時間節點。

  這裡是人類文明所屬的半神先驅者與時之蟲的決死戰場，在場的半神先驅者耗盡了所有的手段，終於給了米婭突入時之蟲內部的機會。

  而米婭也不負眾望，在她剛剛墜入時之蟲的噬齒之內的時候，時之蟲就逐漸停止了動作，作用於時間與空間的龐大引力逐漸消退。

  半神先驅者們不在受到時間靜止的掣肘，於是以更快的速度，對時之蟲乘勝追擊，給米婭創造更好的干涉環境。

  「嘶嘶嘶——」

  時之蟲發出了絕望的嘶叫聲，盤踞在整個星域的本體綻放出純白的光芒，無盡的碎光開始逸散。

  而半神先驅者們在感受到這一股純白光芒的本質之時，臉色瞬間大變，紛紛開啟了亞空間傳送，向著極後方快速退去。

  「歸墟……打破界限的亞空間大魔被逼入了歸墟！」

  這些半神先驅者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里也顯得極為沉重。

  人類文明的戰略目標已經達成，時之蟲再也無法影響到人類文明，但是米婭也極有可能與時之蟲殉葬了。

  在時之蟲的歸墟影響範圍之外，這些半神先驅者並未離開戰場，而是靜靜等待著一切的結束——它們必須要親自確認人類文明的先驅者所帶來的輝煌戰果，並且牢記在心。

  「轟隆隆——」

  就在時之蟲的純白光芒開始向外擴散之時，一道超巨型的圓環建築的虛幻投影出現在了時之蟲的上方，而時之蟲歸墟所綻放的極致毀滅也被這一道虛幻的圓環徹底吞噬。

  時之蟲歸墟所擁有的力量已經被集聚在了三十萬年前的時空閉環之內，其他時間節點的時之蟲已經無法帶來任何毀滅。

  「咔嚓——咔嚓——」

  時之蟲徹底隕落，但是在隕落之時，一道道信息潤物細無聲的向著四周擴散著，演繹著。

  半神先驅者們自然也接收到了時之蟲隕落之時所傳遞的無窮信息。

  與米婭的親身經歷不同，它們的意志只能截流極少一部分的畫面，甚至難以構成完整的視角。

  但是這樣對於半神先驅者來說已經足夠，它們所擁有的神格在轉瞬之間就通過殘缺的信息推演出了人類文明即將面臨的未來。

  「這就是時之蟲初生之時的未來嗎……人類文明竟然被異星文明逼迫到了這等地步。」半神先驅者們陷入了沉默，這個未來讓它們細思恐極。

  因為根據現有的情報來推演，這個未來有著極大的可能性，成為事實。

  「轟——」

  就在半神先驅者沉默的注視著時之蟲隕落的地點之時，在純白光芒暫未消散的最中央，一道截然不同的氣息破開了歸墟之力的封鎖，回歸了現世宇宙。

  「轟隆隆——」

  一台機體極為顯眼的利維坦級海皇系機甲出現了，在機體外甲之上殘留的破碎白光，讓整台機甲變得神秘莫測。

  利維坦級海皇系機甲伸出了機甲左臂，向著天空之上緩緩抬起，然後發出宣告。

  「我回來了。」一道極為堅定的少女聲音響徹了時之蟲的歸墟之地。

  這個宣告讓在場的半神先驅者精神一振，人類文明最初的靈能王座並未與時之蟲殉葬，而是在這等難以想象的衝突之中，存活了下來！

  「米斯蒂婭殿下！」半神先驅者紛紛向著米婭所在的方向行禮，「歡迎您的歸來。」

  「您的意志所向，就是人類文明前行的道路。」

  半神先驅者們越接近時之蟲的歸墟之地，就越能感受到信息的密度急劇提升，那已經超出了它們的神格算力極限，所以他們並未繼續接近歸墟之地的核心。

  而在時之蟲歸墟之地的最中央的米婭，毫無疑問已經取得了最為完整的信息，半神先驅者們有理由相信，米婭已經徹底洞悉了人類文明的過去和未來。

  「前行的道路……嗎。」米婭的目光掃視了一眼在星域邊緣聚集的半神先驅者們，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機甲周身不斷逸散的信息光芒。

  米婭沒有選擇保留時之蟲所遺留的時空渦流，而是讓其徹底破碎，轉化為無窮無盡的信息風暴。

  這就是時之蟲所遺留的最後奇迹，而米婭把這個綻放奇迹的對象擴大到了整個星域。

  這代表著米婭的態度。

  「人類文明的未來從未確定，」米婭抬起的機甲左臂猛的合攏機械利爪，發出銳器摩擦的聲音，「我們擁有無限的可能性。」

  「那光明璀璨的未來，將由人類文明之中所有擁有強大意志的先驅者，共同開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