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殉葬
在守護者序列之中，除開鎮守人類文明主要疆域的半神先驅者之外，其他的一百零二位已經全部抵達時之蟲所在的戰場。
「這種場面，讓我想起了……數萬年之前，那位隕落的情況。」第二批抵達戰場的其中一位半神先驅者有些凝重的看著在現世宇宙之中肆虐的時之蟲。
如果不是附近的恆星系都是無人的資源星，人類文明將會遭受極大的損失。
這些半神先驅者已經讓軍方組織附近星域的有生力量快速撤離。與亞空間大魔的交戰，波及數個星域都是稀疏平常的。
更何況現在所看到的……傳說之中的超出界限的亞空間大魔，更是讓半神先驅者們的內心沉重無比。
「你是說……海皇？」
最新抵達戰場的半神先驅者迅速加入牽制時之蟲的攻勢之中，然後開啟了神格的加速狀態，同時分出一絲意識與其他人進行交流，對戰場情況進行更深層次的判斷。
時之蟲擁有無限增幅疊加自身力量的能力，單純的戰鬥無法解決時之蟲的威脅。
所以它們必須要另闢蹊徑，尋找到時之蟲的弱點，通過人類文明制御亞空間大魔的方法對其進行壓制。
「人類文明第二位契約大魔……海皇，在人類文明進入星際時代之後的第三次與異星文明的交戰之中，面對近百位敵對靈能王座的圍攻，最終抵達超能界限，強行歸墟。」
「海皇在生命的最後，拖著那近百位靈能王座墜入亞空間，一同逝去。人類文明能夠發展至今，海皇功不可沒……但是，時之蟲的情況與海皇有什麼關係？」另一位半神先驅者對這個想法提出了疑問。
「海皇是亘古初生的亞空間大魔，它所擁有的超能體量遠超現世宇宙之中的任何智慧生命體，所以才能夠拖死近百位靈能王座……」最開始說話的半神先驅者如是回應：「或許我們也要成為時之蟲的殉葬者。」
「…………」
半神先驅者們的通訊頻道一陣沉默，它們早已做好了為此捐軀的準備，但是真正說出來，感覺還是太過可惜。
它們原本能夠成為人類文明第二種力量體系的發展起源，卻要在起始之前，與時之蟲一同殉葬……這簡直就是讓它們的努力付之一炬。
艱難歸艱難，它們心底里也非常清楚，只有它們能夠擔當起把時之蟲逼入歸墟之境的重任。
它們在加入戰場之前，已經把自己所研究的有關神格意識容器的科技研究資料，共享到守護者序列的每一位半神先驅者，讓其能夠繼承自己意志，繼續發展下去。
「嘶嘶嘶——」
時之蟲龐大到極致的本體不斷在宇宙虛空之中蜿蜒盤旋，無窮無盡的分化虛影拱衛著本體，不斷抵消著四面八方襲來的純白聖域之光。
最開始糾纏住時之蟲的那二十三位半神先驅者的神格已經解除所有的枷鎖，它們所掌控的超重核穩定島元素已經抵達靈能王座之境，牢牢封鎖住了時之蟲肆虐的空間。
後期加入戰場的七十九位先驅者，它們也在轉瞬之間從前者那裡得知聖域的開啟方法，然後紛紛解除神格對意識的枷鎖，讓自己的意志與現世宇宙直接連接，共同綻放出純白的光芒。
「嘶嘶嘶——」
時之蟲卻絲毫沒有被壓制的感覺，因為它所擁有的力量是無限疊加的，時間靜止的開啟也愈發頻繁，半神先驅者之間的戰鬥配合被逐一打斷。
根據現在的情況來判斷，人類文明的半神先驅者在時之蟲的進攻下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嘶嘶嘶——」
就在半神先驅者共同啟動生化AI陣列，想要強行侵入時之蟲的意識之時，時之蟲的本體突兀的傳來了彷彿被激怒的嘶叫聲，吞天的噬齒猛的張開，其內部瞬間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引力扭曲衝擊。
「只要掌控時之蟲的意識……哪怕只有一瞬間，我們就能夠給他下達自我歸墟的指令！」
半神先驅者們的聲音無比猙獰，原本完美至極的超能機甲，在引力扭曲衝擊之下，不斷浮現出如同瓷器崩碎一般的裂紋。
它們對於重核元素的操縱已經抵達極限，但是引力扭曲的破壞速度遠遠超越自我修復的速度。
一百零二位半神先驅者們所駕駛的超能機甲，其外甲在引力扭曲之下寸寸碎裂，最後化作齏粉消散在宇宙虛空之中。
而內部的機體骨架也遭受了無與倫比的摧殘，如果不是能量迴路之中運轉的重核元素濃度極高，機體骨架才能夠在引力扭曲下勉強維持不毀。
「吼吼吼吼吼——！」
在半神先驅者們所擁有的生化AI陣列侵入時之蟲的意識的時候，它們感受到了極致的瘋狂反噬，然後發出了極致的怒吼。
每一位半神先驅者在構建白矮星之上的神格意識容器之前，都必須要先行構建自身的生化AI陣列，提升意識廣度。
如果說原本的意識是一滴水，那麼生化AI陣列就是這一滴水的無限複製，讓其化作擁有無窮動力的水源。
人類文明沒從來沒有一位能夠在保持自我意識的情況下，連接所有的生化AI陣列，那樣會讓自身的意識如同覆水一般，再也難以歸一。
而神格容器的構建，則是水源流向的指引，是維持意識統一性的必需之物。
半神先驅者原本就已經解除了神格容器的枷鎖，讓意識的水源融入到了現世宇宙的海洋之中，開啟聖域之光，它們的生命已經陷入了倒計時。
而他們動用生化AI陣列侵入時之蟲，其意識感受到的是如同被荊棘撕裂的痛苦，以及意識即將徹底消散的大恐怖。
意識撕裂的痛苦對於半神先驅者來說已經稀疏平常，他們所無法承受的是時之蟲對外界的觀測視角。
時之蟲已經打破了那一層界限，開始干涉其他時空象限，它所看到的是無窮無盡的時空渦流，而時之蟲則是在渦流之間不斷穿梭。
半神先驅者無法理解時間渦流的存在，它們沒有這個底蘊，所以它們所感受到的是時之蟲所展開的無窮無盡的心靈污染，以及超出意識容納極限的信息量。
現世宇宙之中時間與空間的信息，化作無限的亂碼倒灌進入半神先驅者的意識，它們沒有瞬間瘋狂已經是奇迹。
這還是因為它們暫時開啟聖域，已經與現世宇宙產生了初步連接的緣故，所以它們才讓自身的意識沒有被時間與空間的信息亂碼徹底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