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異常

  「我們已經對坎貝拉殖民星附近的宇宙星空進行了完整的探查，最終確認坎貝拉殖民星是被亞空間大魔的契約執行了吞噬。」熾紅機甲繼續解釋道：「但是這個吞噬與我們最開始推測的物質吞噬不同，而是概念吞噬。」

  米婭聽到這裡，不由的瞳孔微縮。

  概念吞噬，這代表著坎貝拉殖民星的存在，將會從過去開始消失……簡單來說，就是從宇宙大爆炸開始，就不存在坎貝拉殖民星。

  像這種能夠追根溯源的超能之力，已經超出了米婭的想象，那位亞空間大魔能夠打破界限，延展時空象限，看來並不是僥倖。

  「行星的引力輻射範圍，橫跨了它初生到毀滅的整個過程，那位存在無法瞬間從時間線上驅除這種影響……或許在數個月後，引力數據也會消逝，最終近乎於無。」熾紅機甲開始小心翼翼起來，直接以那位存在來稱呼對方。

  米婭聽到這裡，不由的心底一沉，熾紅機甲所說的情況，與她的推測基本相符。

  「人類文明疆域……出現了超出界限的亞空間大魔嗎……」米婭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這絕對不是我們人類文明所能夠孕育出來的毀滅！」

  抵達超能之巔的亞空間大魔，隨時都有可能步入歸墟進程，返還質量於亞空間……這是絕大部分亞空間大魔所面臨的囚徒困境。

  想要讓十八位亞空間大魔通力合作，只為一個目的而行動……除開契約反噬之外，人類文明疆域不足以孕育這種條件。

  但是哪怕是契約反噬，也要有反噬的理由，坎貝拉殖民星之上存留的人類殖民地密度，就連填亞空間大魔的牙縫都不夠。

  而執掌大量亞空間大魔契約的尤利塞斯，最近也因為某種原因失蹤，這更是雪上加霜。

  米婭不由的猜測，是否是坎貝拉殖民星出現了能夠讓亞空間大魔打破界限的宇宙奇物……雖然人類文明沒有，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異星文明沒有。

  「是的，軍方已經在暗中開展了對周邊異星文明動向的全面調查，同時封鎖了所有的邊荒星域，啟動戰時狀態。」熾紅機甲的聲音一肅，「雖然來襲的總共有十八位亞空間大魔，但是真正執行概念吞噬的，卻並不是這其中的任何一位。」

  米婭點了點頭，這也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開始延展時空象限的亞空間大魔，在單一時間節點是無法捕捉到它們的蹤跡的，這隻有更高一層次的星際文明才有資格面對這種威脅。

  「那位存在超出界限之後，我們已經失去了觀測到它的能力。」熾紅機甲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變得有些猶豫，「坎貝拉殖民星被毀滅之後，我們人類文明暫未遭受後續的亞空間打擊，這也是軍方選擇冷處理的原因。」

  沒有人願意激怒一位亞空間大魔，更不要說那位已經是脫離枷鎖的頂級存在。

  「雖然人類文明暫未出現歸屬於自己的靈能王座，但是人類文明可是玩弄契約的專家。契約哪怕撕毀了……我們也是有能力強制執行的。」米婭擺了擺手，「失去蹤跡的亞空間大魔的調查，由摩爾史黛拉機關接手。」

  「最近異星文明的小動作越來越多，是時候讓它們付出代價了。」米婭略帶深意的向熾紅機甲說道。

  「——！」熾紅機甲也握緊手臂，他非常認同米婭的說法。

  他現在所擁有的力量足有火元素大魔的十分之一，哪怕面對靈能王座都可以短暫爭鋒。

  這可不是火元素大魔耗費自身力量的結果，而是亞空間通過共振頻率，讓熾紅機甲被動提升到了非人的層次。

  正如人類文明第一位契約大魔尤利塞斯那樣，熾紅機甲也有著隳落成為亞空間大魔的可能性。

  只是熾紅機甲的意志無法抵禦亞空間大魔的侵蝕，如果繼續戰鬥下去，他將會成為火元素大魔的毀滅化身之一。

  現在的他，能夠保持自由意志全力戰鬥的次數極為有限，只作為人類文明的底蘊而存在。

  相對於默默無聞的沉入恆星寂滅，他更願意戰死沙場——這才是先驅者的宿命。

  人類文明藉助亞空間大魔快速發展的紅利已經瀕臨閾值，距離反噬僅僅一步之遙，這就是異星文明開始覬覦人類文明疆域那豐富的生命行星的最大原因。

  但是亞空間大魔的毀滅之力，雖然人類文明掌控的時間太過短暫，但也足以讓這些覬覦者磕碎自己的牙齒！

  人類文明從來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渾身充滿尖刺，甚至塗滿劇毒的荊棘！

  「我明白了，軍方會做好對異星文明的全面戰爭的準備。」熾紅機甲的聲音洒脫無比，他的內心已經作出了決定。

  熾紅機甲的決意，同樣感染了米婭的情緒。人類文明的先驅者，就是這樣一代一代，薪火相傳。

  「坎貝拉殖民星消失之後，在間隔坎貝拉殖民星十三個恆星系的方向，突兀出現了一顆未知的高質量星體，或許在顆未知高質量星體之上有著那位存在的痕迹。」米婭的話鋒一轉，說道：「我先行一步。」

  軍方有著對外戰爭的決斷權，而這些最為危險的存在，則是由守護者序列處理。

  「尊敬的潘多拉閣下，祝武運長隆。」熾紅機甲向著米婭行了一個軍禮，然後默默注視著米婭所駕駛的利維坦級海皇系機甲撕裂亞空間，就此傳送離去的身影。

  「利維坦級海皇系機甲……海皇是人類文明所契約的距離打破界限最近的亞空間大魔，或許它真的能夠創造奇迹。」熾紅機甲喃喃說道。

  他最後掃視了一眼坎貝拉殖民星消失之後的宇宙空間，然後喚回探索小隊，讓他們繼續監視後續變化，就離開了這裡。

  …………

  米婭在進入黑矮星所對應的亞空間之後，第一時間感受到的，就是極為異常的粘滯感。

  黑矮星作為恆星燃燒殆盡所遺留下來的存在，其亞空間的密度自然與其他的普通亞空間區域不可同日而語。

  恆星的引力作用在亞空間之中會形成穩定的區域，心靈污染肆虐所帶來的的流光溢彩也逐漸沉寂下來，如同纖細的水流一般環繞在引力輻射區域。

  至於讓亞空間之中的流光溢彩凝聚成海洋——那是黑洞才擁有的偉力。

  米婭所感受到的這一股異常粘滯感，就是亞空間之中所充斥的如同江海一般的流光溢彩擠壓所帶來的感受。

  「黑矮星的引力，不可能讓水流彙集成江海……這裡實在是太過異常了。」米婭在確認這種異常現象之後，內心稍稍安定下來，這至少說明她的探查方向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