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真相

  米婭在前往其他網格空間的途中一直沉默著，瑞爾達斯克機關似乎也知曉自己放棄的理由非常生硬，靜靜等待著米婭的詢問。

  「瑞爾達斯克機關。」米婭終於出聲，「在我們人類文明之中，有一種極為原始的生化科技，叫做生化AI陣列。」

  「無論生化AI陣列是使用的單一大腦克隆陣列，還是複數大腦共生陣列，它們就像神經元構造而成的網路，總歸是一體的。」

  「雖然我不清楚你們奧西塞亞文明的代理人的構造方式，但是……既然你們能夠獲知其他機關的情報，那麼必定是使用的相類似的科技。」

  「我說的對嗎，代理人。」米婭淡淡的說道，「從原點宇宙的牢籠之中脫逃的感受怎麼樣？」

  米婭早就發現了瑞爾達斯克機關的異常。

  但是奧西塞亞文明早在三十萬年前毀滅，它們遺留下來的代理人也因此失去了維護和控制，擁有了被收服的可能性。

  瑞爾達斯克機關突然放棄了它一直以來的目標，這就讓米婭有了攤牌的打算，畢竟她也不可能把一個定時炸彈長久的放在身邊。

  「不愧是米絲蒂婭殿下，代理人網路確實是不分彼此的，我在與摩爾史黛拉機關連接之後，就獲取了一部分的殘損資料庫。」瑞爾達斯克機關的聲音無比冷靜，「我並沒有特意隱瞞的打算，您也沒有捅破窗戶紙……只是事發突然，我不得不放棄最開始的目的。」

  米婭微微頷首，「你最開始的目的就是尋找你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奧西塞亞文明所屬的魔女級象限分解體吧，也就是——瑞爾佛琳娜殿下。」

  「是的。」瑞爾達斯克機關果斷的承認了它隱瞞的事實，「瑞爾佛琳娜殿下掌控著論外級的引力權能，我們剛剛所看到的力學扭曲立場，只是她對引力權能最為淺顯的運用。」

  「這就像……米絲蒂婭殿下所使用的空間權能一般滯澀。」

  米婭笑了笑，她承認自己對於魔女權能的掌控不足，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魔女權能所帶來的詛咒，雖然被雪兒的時間權能轉移到了失去可能性的時間節點，但是單一時間節點的承載能力是有極限的。

  就好像原點宇宙之中的瑪格達拉之海，如果原點宇宙被徹底吞噬，那麼瑪格達拉的擴散是必然的。

  「從前的瑞爾佛琳娜殿下就像您一樣，十分謹慎的使用著引力權能，為的就是讓魔女權能的詛咒不至於影響她的意志……」瑞爾達斯克機關的聲音無比苦澀，「但是，那只是幻象罷了。」

  「幻象？」米婭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個詞。

  「是的，魔女權能的詛咒能夠直接扭曲掌控者的意志，讓它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文明本身，」瑞爾達斯克機關驚懼的說道：「這個詛咒甚至影響到了摩爾史黛拉機關，我們所看到的一切，皆是幻象！」

  米婭的瞳孔微縮，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摩爾史黛拉機關在三十萬年前的歷史記錄，與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鏡像之門內的記錄完全不符。」瑞爾達斯克機關的聲音帶著顫抖，「我最開始只以為是巧合，但是在對照了ERT-167資源星控制中樞遺留下來的資料庫之後，我錯了……我錯了……一切都錯了！」

  「瑞爾佛琳娜殿下殺死的無數身化魔物的超能物種，實際上是守護鏡像之門的蜂巢軌道空間陣列。」

  「她鎮殺的窮凶極惡的亞空間大魔，實際上是文明的守護者，阿圖殿下。」

  「ERT-167資源星控制中樞逝去的7名殿下……」瑞爾達斯克機關怒吼著，「同樣也是被瑞爾佛琳娜殿下虐殺致死！」

  米婭的內心一顫，這就是魔女權能詛咒的真相嗎？

  文明的守護者淪為殺戮者，其所見所聞皆是幻象，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這是何等惡毒的詛咒，如果瑞爾佛琳娜殿下最終清醒過來，恐怕……

  「原來是這樣——」米婭回憶起原點宇宙之中的時空閉環存在的意義，「瑞爾佛琳娜殿下清醒了極短的時間，所以構建了時空閉環進行自我封印。」

  瑞爾達斯克機關接著米婭的話語說道：「可惜瑞爾佛琳娜殿下功敗垂成，最終還是徹底墮落，從時空閉環之中超脫而出，再也不知去向。」

  「…………」

  米婭沉默了，她開始回憶在時空閉環的原始古蘭星的中央大陸的面貌。

  瑞爾佛琳娜殿下所構建的時空閉環，原本應該要重現奧西塞亞文明的所有美好，但是在最後的最後，卻只遺留下來了文明毀滅之後的廢墟。

  在徹底墮落的瑞爾佛琳娜殿下看來，恐怕她所構建的時空閉環之中已經充斥著無窮無盡的魔物，毀掉也不可惜。

  「我是奧西塞亞文明的代理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奧西塞亞文明，」瑞爾達斯克機關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必須要尋找到新的希望。」

  「米絲蒂婭殿下，我雖然不知道你是如何辦到的，但是你沒有受到詛咒的影響，哪怕是一絲一毫。」

  「只有你能夠繼承奧西塞亞文明，重燃文明之火……甚至是，拯救瑞爾佛琳娜殿下。」

  米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向瑞爾達斯克機關說道：「你又是如何確定，我所看到的不是幻象呢？比如說……瑪格達拉的存在！」

  瑪格達拉是以生命體的觀測而存在於現世宇宙，其本體位於現世宇宙外側，誰也不知道為何會與人類文明糾纏不休。

  瑪格達拉糾纏人類文明的原因成謎，極有可能是詛咒的影響。

  「瑪格達拉……也就是毀滅的克爾西提斯，在奧西塞亞文明的末期已經有所記載。」瑞爾達斯克機關快速回應：「瑞爾佛琳娜殿下毀滅了無數的時空象限，是以時空閉環之中承載了她的罪孽。這就是瑪格達拉之海的由來。」

  「尊敬的米絲蒂婭殿下，您是人類文明所屬的靈能王座，同時也是魔女級象限分解體。您執掌著創生與毀滅的力量，您一定能夠超越瑞爾佛琳娜殿下，尋找到平衡的關鍵節點。」

  米婭微微點頭，然後把心中的疑惑徹底排除腦海。

  米婭對外界的觀測並不只有她自己，除開摩爾史黛拉機關之外，還有雪蘭藻，月光環，海皇……

  甚至還有與她一心同體的妹妹，菲麗絲。

  米婭所看到的必定是真實，也必須是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