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是不可能忘的。
但情緒太激動,太憤怒下,確實也會失去理智忘記前車之鑒的提醒。
缺口也不是全都被走了一遍,城牆邊也不是就真的安全。
該做陷阱的地方還是得做。
還得做一些別的安排,給那些人致命一擊。
怎麼做才能達到這種效果呢?
就是在那些人以為最安全的地方繼續布置陷阱。
要問為什麼全是陷阱?
呵呵,還不是人少惹的禍。
這時候,就有人提起,「藤宗隊長,之前阿蠻曾跟我們說過一些陷阱的設置方法。」
陸小蠻教過很多種。
有一種暗中埋線,跑過去的人會摔倒。
一個人摔倒后或許還能起來。
一群人就絕無可能。
一個人摔倒會連累一大片,往前摔就直接沖坑裡。
坑上有乾草樹葉做掩護,坑下有碎鐵渣。
如果這些不行,還有網兜,踩進去被吊起來的。
踩進去被尖刺刺的,被直接彈飛的。
整個分部里,這樣的陷阱不計其數。現在他們弄的,就是緊急在城牆周圍挖坑。
讓那些以為進了城牆就萬事大吉的人摔個大跟斗。
當然,這些都是后招。
最好的,是將這些人全部阻擋在城牆之外。
武器再好,地勢再好,人手不夠也是硬傷。
真的太趕了。
好在工具夠多夠硬,挖個坑也是一會兒的事兒。
就是這個時候,荀祈到了。
一開始聽見這個消息,眾人非常開心。
待看見荀祈身後也只是百人不到。
這種開心就變成了擔心。
失望顯而易見。
幾乎都寫在臉上。
士氣沒有了可不行。
荀祈說,「我是直接從河分部過來的,求援的人已經去了總部,總部距離河分部也就一天的路程,我既然已經到了,大部隊也很快就到。」
這話給了所有人信心。
是呀。
荀祈到了,就證明援軍很快就到。
只要……
只要他們頂過這幾天,一切就有了轉機。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非常艱難的事兒。
荀祈一到,指揮權就交到荀祈手中。
荀祈立即讓大家輪流休息,加強巡邏,加強警戒的同時,也要吃飽且休息好才行。
該製作的陷阱還是得繼續。
這種東西肯定是越多越好的。
最好是那種連環陷阱,能做多少是多少。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除了他們本身需要的武器外,黑石分部已經煉好的鐵必須全部轉移至地下室。
退一萬步來講,如果他們不幸全部犧牲,這些東西也不能落入熊部落手中。
「兄弟們,這是我們的家,我們自己不守護誰還會守護?」
「我們的身後,是我們的家人,我們頂不住,下一步被傷害的就是他們。」
……
一番鼓舞士氣的話真的非常有用。
荀祈不止帶來了自己的隊員,也帶來了一些膽子大的女人和幾車食物。
這些女人不是來打架的。
是擔心打起來沒有人做飯,這些沖在最前面的人會被餓肚子。
餓肚子還怎麼有力氣呀。
於是,等荀祈將事情安排好,鼓舞士氣的話說完,這些麻利的女人已經給煮了紅薯煮了肉。
複雜東西這時候是沒有的,要求也只是吃飽而已。
也不要求他們回到固定的地方吃東西,做好的飯菜這些女人會挨個兒給他們送去。
累了可以在原地休息。
不需要來回跑,更是節省了時間用來眯會兒。
受傷的也已經妥當安置,有人統一照看。
已經犧牲的,暫時也只能移到陰暗潮濕的地方,弄了些床暫時擱置。
吃飯對黑石分部的人來說已經是忙裡偷閒。
對那些被丟在廣場上的熊部落的人來說就極為痛苦和折磨。
已經受傷的痛苦哀嚎。
有些人只抗了幾個時辰就死了。
受傷的沒人管,死了的拖走。
沒有吃的沒有喝的,還得頂著疲憊的身軀,四肢捆綁著無法動彈的被迫承受著白天的太陽和夜裡的寒風。
這對這些熊部落的人來說是一種心理和身體上的雙重摺磨。
一開始還有人罵人,有的人喊冤枉,有些人則表示願意投誠。
可惜,不管他們說什麼,都沒人搭理。
哪怕有人說有關於熊部落的內部信息。
依舊沒有任何人搭理。
天啟部落的那些人,似乎遺忘了他們的存在。
也對他們口中熊部落的秘密不感興趣。
有人問荀祈,「隊長,不審嗎?」
荀祈搖頭。
「沒必要浪費時間。」
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布局分配,他只需要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有些什麼武器就可以。
多少人,很早之前就打探過,這些年也一直在關注。
武器,熊部落暗中的那些小動作天啟部落不是沒有察覺,只是這種事情無法避免,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兌換了多少天啟部落的東西,荀祈心裡有數。
平時用的武器,從遺落在現場的這些東西上就完全看得出來。
所以還審什麼呢。
沒有價值。
荀祈對他們熊部落內部的那些東西不感興趣。
就算這些俘虜中有幾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那也是熊部落的損失。
還有一點,現在不是平時。
就算真有什麼問題,荀祈也沒時間和精力去策劃如何分化熊部落的勢力,激化他們的內部矛盾。
時間上來不及。
這種招數也不適合用在這種地方。
在人數差異足夠大的時候,任何小聰明都是徒勞。
荀祈知道,這一次的爭鬥,比天啟部落以往經歷過的任何一場都要兇險和艱難。
——
黑石分部的人忙得暈頭轉向。
熊部落的人正在飛快調集人馬。
好在熊部落距離黑石分部也是有些距離。
所有人蓄勢待發,在藤宗的命令下,迅速奔赴各自的位置。
風弄這一次勢在必得。
他帶著怒氣而來,調集了所有可以調集的人手。
足足一千二百人。
是黑石分部的七八倍。
這特么怎麼打。
城牆上的人看著那黑壓壓不斷靠近的人,臉都白了。
雙腳都有些微微顫抖。
「兄弟們,別忘了,我們身後是家人。」
「他們,在等我們回家。」
對,是家人。
家人在等他們回家!
得活著!
得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