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賜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著。
不管他做了什麼,很快就會有人報到阿朵或者是宗元這裡。
阿朵在裙賜出現沒多久就已經知曉,但她不打算出去。
生怕一見面就控制不住情緒直接揍這人一頓。
這件事,她想結束后再跟阿爹阿姆坦白。
幸運的是,到目前為止,除了大哥家裡無人知曉。
所有人都太忙了。
每個人手裡的事情都做不完。
有時候連吃飯都是各自解決湊不到一塊。
倒是宗元,接到消息之後,特意出來溜達了一圈。
並非常刻意的在門口跟人說起阿朵並不在天啟,她在幾天前就去了河分部,為下一次的市集做準備。
還說,「阿朵從來都是非常獨立非常有想法的雌性,她根本不會因為有了想要在一起的人就放棄自己的事情。」云云。
裙賜分明已經聽到了阿朵的聲音。
他非常確定,宗元肯定就是那個故意破壞他和阿朵在一起的壞蛋了。
裙賜恨得牙痒痒,也想不明白宗元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眼下又來這裡演這一出,難不成是知道自己在這裡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那他為什麼不讓自己和阿朵見面呢?
裙賜想不明白,只覺得這肯定又是宗元的一個計謀。
他很想衝出去跟這人理論。
又怕宗元暗自給自己使絆子。
阿朵在乎的人不多,陸小蠻和她的家人是她的逆鱗。
自己只跟阿朵認識了幾個月,如今還聚少離多。
宗元是陪著阿朵一起長大的人。
兩人起了爭執,又加上這人刻意挑撥,阿朵或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
裙賜擔心問題沒解決反而又將問題升級就太得不償失。
這時候惹惱了阿朵,一切就更難以挽回。
裙賜躲在牆后,眼神兇狠的盯著宗元的背影不放。
確定了。
他和阿朵之間之所以成了現在這樣,一定都是宗仁在從中作梗。
裙賜百思不得其解,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宗元。
居然值得他用這麼過分的手段對付。
就這樣轉身離開?
不可能。
他就在這裡等,就不信阿朵一直不出來。
然後裙賜就真的在這裡等了一晚上,阿朵也就真的沒有出現過。
裙賜被餵了一晚上的蚊子,身上全是包。
直到深夜才回了宿舍。
他很累很困,又睡不著。
腦子裡全是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阿朵,不能和阿朵在一起他該怎麼辦。
「怎麼辦啊?」
裙賜翻來覆去,不知道第多少次問自己。
「一想到阿朵真的不要我,我就覺得自己心痛如絞,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裙賜一晚上沒睡。
一開始是胡思亂想導致失眠。
後來純粹就是被折磨的。
被蚊子叮咬過的地方又疼又癢。
抓撓以後就剩下大片的傷疤,火辣辣的更是難受。
天剛蒙蒙亮,他無比睏倦。
很想就這麼躺著一動不動什麼也不管了。
想到阿朵,心裡窒息的疼痛讓他立馬坐了起來。
幽魂一樣來到宗元說好的地方。
這是部落里的集體養殖場。
給了報酬有專門的人過來看管照顧。
養出來的動物年底要殺掉一些到時候統一分配。
誰有時間的時候也會過來搭把手或者送些草啊什麼的過來。
養殖場建在距離部落很是有些距離的河流下游。
剛剛成立沒多久。
負責的人是藤部落原來的老首領。
這老爺子對別的事情沒興趣,倒是很喜歡跟這些小東西打交道。
隔了一大截,裙賜就已經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這是動物們排泄后留下的。
這些動物採用的是衛生養殖方式,吃東西有固定的地方。
睡覺拉撒也有單獨的地方。
每天老首領都會親自帶著人親自清掃兩遍。
天氣好的時候還得用水衝上幾次。
饒是如此,味道依舊刺鼻。
越靠近,裙賜就越噁心。
等要到的時候,居然真就沒忍住吐了。
宗元一臉嫌棄。
淡定的走過去和老首領介紹了裙賜。
「這是裙賜,接下來一段時間要跟在這邊學習,是個能吃苦的,您千萬別客氣,該讓他做的就讓他做,他肯定能學好。」
老首領就是個人精。
這人重不重要他不清楚。
反正如果當真是部落想要培養的人才,也根本不會到他這。
他們都有一套統一的學習方案。
會被帶到這裡,並被要求什麼都可以交給他的人。
老首領若有所思的看著裙賜。
這小子面色慘白,身材魁梧但後勁不足,一看就是個沒怎麼做過事情的人。
聞到這些味道就能吐……
老首領連連搖頭。
這可是大好的肥料呀,且不說這些肥料大有用處,就之前上山狩獵的時候,誰不聞到一些動物糞便的味道。
他能如此嫌棄,可見也不是什麼能成器的人。
心中有了掂量。
看裙賜的眼神越發不善。
老首領悄悄問宗元,「宗元小子,這人看著眼生,也不像咱們部落的人,該不會是做錯什麼事情了吧?」
宗元笑笑,沒解釋。
只給了老首領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老首領覺得自己懂了。
拍了拍胸脯,「放心吧,到了我的地盤,保證會好好照顧他。」
宗元就說了句,「裙賜你接下來就在這裡跟著長輩學習如何養殖,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一聽這話,裙賜也顧不上吐了。
一把抓住宗元手臂。
「你去哪?你不在這裡陪我嗎?」
宗元可惡。
陌生人陌生環境更令人心慌呀。
「你又不是小孩子,哪裡需要我時時刻刻帶著?裙賜,因為阿朵的緣故我親自抽出時間帶了你那麼久,你該知足了。」
裙賜知道這個道理,卻並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我很忙。」
宗元並未過多解釋,只留下幾個字就徑自離開。
裙賜反應過來掉頭就想追。
被老首領一把給提了回來。
「工作已經開始了,你想去哪兒?」
「我,我,我是裙賜,是阿朵的……」
話沒說完已經被打斷,「好的我知道了,不過不管你是誰,都得先把事情做完。」
就這樣,裙賜開始了他最苦逼的生活。
並在之後的很多年裡,也根本不願意想起這裡的一切和接下來所遭受的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