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蠻早產了。
早產原因不得而知。
「分明昨天才把過脈，一切正常呀。」
靈很不理解。
葉淵同樣疑惑。
陸小蠻自己亦是如此。
她這會兒已經緩過來。
熬過一波陣痛之後，她眉頭緊皺，也想不明白為何如此。
她胎位稍微有點問題，沒有到不正那種地步，也沒有到需要剖腹產的地步。
她已經將按摩手法教給靈，打算趁這段時間將胎位轉過來。
她更是沒有受到刺激沒有吃任何可以導致早產的食物。
為什麼突然就要生了。
陸小蠻想不明白。
從夜半尿頻發現血，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
她的陣痛也已經從最初的半個時辰一次到現在的十幾分鐘一次。
要問為什麼知道是十幾分鐘。
那是因為謹慎小心的陸小蠻冷靜下來后就開始計數了。
沒有鐘錶，她就估摸時間。
起初間隔太久可能不準確。
後來時間短數起來就方便許多。
可能會有偏差，但大概率不會錯。
「水已經燒了好幾鍋，毛巾衣服包被也全都準備好，現在還要做什麼？」
阿姆面色很焦急。
她是大半夜突然聽見荀祈的聲音被嚇醒的。
一開始還以為是聽錯了。
之後才發現真的是荀祈的聲音。
她披著衣服過來，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一見荀祈陸小蠻身上的血，整個人腿都軟了。
「這是怎麼了，阿蠻哪裡不舒服？」
荀祈哪裡知道怎麼了。
他害怕的要死。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陸小蠻，就怕自己一眨眼陸小蠻就突然消失。
陸小蠻沒有生過孩子。
但是過程已經在腦海中演練過無數次。
先破水又或者先見紅，她有心理準備。
反應過來后，依舊緊張卻沒那麼害怕。
轉而安慰嚇傻的荀祈和阿姆，「你們別害怕，我應該就是要生了。」
本是安慰。
結果這兩人哆嗦的更嚴重。
荀祈只覺一道驚雷炸開，大腦亂糟糟的想做什麼，卻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麼。
一邊告訴自己要穩住。
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不聽他掌控。
反倒是媯娜和桑吉這兩個小的無知無畏。
「阿蠻，小崽子們終於要出來了嗎？我好期待。」
這是桑吉。
「阿蠻，你要不要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
陸小蠻點頭，「要吃的。」
她得生兩個，沒力氣可怎麼生。
不是剖腹產，也沒必要餓肚子。
「想吃一些肉，煮碗粉。」
陸小蠻這會兒其實吃不下肉，她不僅胃裡難受，肚子難受，哪裡都覺得難受。
「再加個雞蛋。」
「好嘞，我這就去。」
媯娜推了荀祈一把，「愣著幹什麼呢，快去叫葉淵和靈呀。」
又看向手足無措的阿姆，「阿姆，之前不是給阿蠻和崽子們準備了很多東西嗎？得提前準備好是不是？」
被點名的兩人一溜煙又要跑。
完全就是慌了神，誰說話聽誰的。
陸小蠻哭笑不得。
「荀祈，你幫我去拿些東西。靈他們不著急，一時半會兒生不了，等天亮了再去叫也完全來得及。」
荀祈替陸小蠻墊了墊子，阿姆找來陸小蠻自製的衛生棉換上。
被荀祈攙扶著坐下，她洗乾淨手又開始給自己把脈。
確實是要生了。
閉了閉眼，陸小蠻感受了一下。
這會兒其實已經不疼了。
而荀祈也沒能等到天亮。
給陸小蠻收拾妥當后連夜將人給叫過來了。
山洞到處的窗戶被關的嚴嚴實實。
用的全是木炭。
炕燒的熱乎乎的。
霧氣在屋子裡蔓延。
卻一點嗆人的煙味都沒有。
折騰了一晚上，陸小蠻時疼時不疼的狀態讓眾人非常揪心。
荀祈更是非常不理解。
明明前一刻還能笑嘻嘻讓大家都去休息休息，吃些東西的人。
下一刻就疼到面部扭曲，額頭冒汗不說，整個人都痙攣了。
掐著他手的力氣也變得非常大，他這種老臘肉似的手居然都被掐出印子來。
可分明，阿蠻沒有指甲。
從懷孕七個月開始，她就已經開始修剪指甲。
也不佩戴任何小玩意兒了。
這會兒全身除了衣服一無所有。
聽著兩人的交談，陸小蠻說，「可能時間到了吧。」
她輕輕拍了拍肚子。
「這兩個傢伙迫不及待想出來跟我見面呢。」
靈問，「時間也沒到，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雙胞胎早產的多，應該是正常的。」
陸小蠻又讓靈和葉淵檢查了一下，大家的判斷一致。
「胎位一個是正的，另外一個還是跟以前一樣。」
葉淵問，「阿蠻，要準備剖腹產嗎？」
陸小蠻想了想，「還是將東西都準備好吧，以備不時之需。」
——天亮之後，幾乎整個部落都知道陸小蠻要生了。
眾人的情緒又被調了起來。
原因無他，早產的孩子他們不常見到。
就算生下來想養活也很難。
陸小蠻身子單薄，又是雙胞胎。
也不知道是帶的頭，反正沒多久，部落很多人都跑到祭壇那跪下了。
他們都在祈求天神不要帶走陸小蠻和她的孩子。
祈禱陸小蠻生孩子一切順利，希望陸小蠻少吃點苦，孩子不要太折騰。
然，有些事情總是不能如願。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不到眾人的期待。
也感受不到父母的焦急。
他們很淡定。
是的，從天亮起十分鐘一次的陣痛，一直持續到天黑也沒有任何改變。
宮口也從一開始的一指，到天黑也只堪堪到了兩指。
陸小蠻被折騰的筋疲力盡。
疼痛讓她一句話也不願多說。
鍋里的水燒開又冷卻，換了新的繼續燒，然後又漸漸冷卻。
臨時布置的產房裡，炭火一直不曾斷過，溫度從來沒有減下來。
陸小蠻也只在早上忍著難受吃了一碗肉絲雞蛋粉。
下午和晚上硬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甚至到了吃一口東西就開始反胃嘔吐的地步。
阿姆著急的走來走去。
她生荀祈只用了一個晚上，生媯娜更短，一個時辰左右。
她那會兒疼痛來的很快，生的過程也很快。
「阿姆，你去做飯。」
荀祈面色不大好，這會兒已經可以有條不紊。
「媯娜桑吉也去幫忙，大家都辛苦了，得吃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