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當中，最讓陸小蠻想不明白的，就是蛇溪這個人。
根據之前的種種表現，他們一度以為蛇溪暫時放下對天啟部落的懷疑和針對。
這也是為什麼天啟整體會放鬆下來的原因。
在接連幾天的折磨和斷食下，那些被抓住的人也終於熬不住，一點點將事情說清楚了。
東拼西湊中，也大致還原了事情真相。
起初都是流傳著一些謠言。
諸如關於陸小蠻無所不能，美若天仙的。
這個蛇溪親自驗證過，並不相信。
起初他也一笑置之。
並決心將監視天啟的人撤回去。
偏偏就在這時候，無意中聽到天啟自己人聊天，言語中都是對陸小蠻的感激。
從這些人口中得知，他們之前所見過的陸小蠻，似乎跟族人口中的不是同一人。
蛇溪當即覺得自己被騙。
惱羞成怒，這才打起了附近那些部落的主意。
不打聽不要緊，一打聽，便發現真有很多事情跟他親眼所見有很大出入。
謠言這種東西，說的人多了，當所有人都覺得那就是真相時，自己的親眼所見反而變成疑慮。
蛇溪突然就不想去管謠言是真是假。
也不管天啟部落到底有什麼秘密。
他只知道，天啟部落這一年的發展速度確實太快。
照這種勢頭下去，怕是沒多久就要趕上騰蛇部落。
屆時，他們哪裡還會服從管教。
說不定還要直接跳起來跟他們叫板。
這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偏生騰蛇部落在外的形象一直都是包容，和善的。
直接讓騰蛇部落自己人去搶地盤的事情，他們做不出來。
是以，就有了這樣一場試探。
結果，蛇溪自然是不滿意的。
去了那麼多人，雖說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鼠輩，也不夠強壯勇敢。
到底人數上是個優勢。
他都已經做了如此妥帖的安排，給他們打探好內部情況，也直接殺了個措手不及。
居然還死了那麼多人，只對天啟造成這麼點傷害。
蛇溪已然意識到，天啟是個棘手的存在。
至少，絕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
天啟對這個結果也很不滿意。
他們太輕敵，戒備心太少。
也沒有足夠的應變能力。
當敵人來臨時，他們的反應太過慌亂，這才會在慌亂之下，讓敵人有機可乘。
原本，這是自己的地盤，他們不該死那麼多人。
這都是血的教訓。
這天晚上，重傷的人又陸續死了兩人。
都是傷口感染后引發的高燒。
高燒降下來又升上去，傷口也一直流血化膿，陸小蠻目前能找到的葯，所有可以用的辦法都已經用上。
手臂因為長時間給他們按摩也紅腫不堪，可就是這樣，也沒能將他們的命留下來。
幸運的是，剩下四人的情況卻在轉好。
這讓所有人都暫時鬆了一口氣。
而部落這邊，要開始搞事情了。
首先，就是將那十七個被活捉的人拉到部落交界處進行處死。
為了起到威懾作用，也為了讓那些人受到處罰。
處罰相當殘酷。
據說是直接兩人的整張皮活生生給剝下來的。
這個過程還要保證人不死。
陸小蠻沒去看，只一心一意在部落照顧傷員。
經過幾天的努力，輕傷的那些人漸漸開始活動。
部分已經恢復如初。
聽到阿朵這麼說的時候，她已經不像第一次看到部落處罰人時那麼激動了。
且，性質也不一樣。
面對這些要殺掉自己和親人的人，陸小蠻沒有半點同情甚至覺得他們活該。
「聽說後面的那些人都直接嚇尿了呢。那哭聲，傳遍了整個山林。」
「那些部落的人起初還偷偷出來看，看到這麼殘忍都嚇得逃跑了。」
「還有之前逃走的部分族長出來道歉，主動下跪求饒，哭著喊著求放過他們。」
「還說只要饒了他們這回，以後我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們沒有半點意見。」
陸小蠻冷嗤，「真沒有半點意見嗎？？那我們直接要了他們的山頭，直接將他們趕出去他們同意嗎？」
阿朵頓了頓，說，「他們說，希望可以加入我們。」
「不行。」
阿朵點頭，「阿爹他們也是這麼說的。但是……」
陸小蠻心中咯噔一聲。
「但是什麼？」
「他們說，搶地盤的過程中死傷在所難免，他們輸了，但是他們也受到了處罰，他們幾個部落里最厲害的人幾乎都沒了，甚至都失去了族長。」
「他們比我們慘多了。」
「他們可以讓出山頭，也願意離開，但是現在都是一些老弱病殘，離開了這裡，就相當於讓他們去死。」
陸小蠻直接摔了手上的野菜。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做錯事情的是他們，居然還想道德綁架？」
阿朵不知道什麼是道德綁架，但她看不上這樣的行為。
於是跟著點頭。
陸小蠻又問，「所以你阿爹他們是怎麼想的？」
該不會還真的接納這些渣渣吧？
阿朵看出她的擔憂，急忙安慰。
「沒有沒有，阿爹說，我們天啟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但也不是什麼渣子都能接受的。」
陸小蠻連連點頭。
就是就是
還好族長爺是個拎得清的。
沒有因為這些人可憐就接受，也沒有被他們脅迫，更沒有因為部落缺人，或者因為他們表面上的道歉服軟而動搖。
「那後來是怎麼處理的呢？」
說起這個，阿朵得意洋洋。
「將那十幾個活捉的人處罰之後，族長就將那些部落的人一一分類，直接將那些屍體全都丟到最危險的地方去了。」
陸小蠻已經了解到，每個片區都有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比如天啟部落，有一個蛇窟。
那裡住著的全是大型竹葉青，體型巨大的不下於五條。
比如陽炎部落，那邊有狼群。
還有鱷魚，水蟒……
荀祈他們就是將那些屍體丟到這些地方去了。
死了不能留在自己的部落，骨灰不能撒入部落森林，這是最嚴重的酷刑。
若是被那些凶獸吃掉，那就是比酷刑還要可怕的刑罰。
因為，那代表著，他們的部落，將會受到天神詛咒，會子嗣單薄，會沒有食物，部落，也會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