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讚間,陸小蠻看見,原本長滿雜草的空地現在已然被翻了一半,山腳的地方還堆著不少的枯樹葉和草皮。
甚至還有一堆各種動物的糞便。
媯娜說,「這些都是我們去山上時,見到動物糞便就收集回來的,怎麼樣阿蠻,我們還是有用的吧。」
回來之前,陸小蠻最擔心的就是地太瘦,土豆種下去也跟挖出來的一樣。
現在好了,有了這些東西,她心就安定了不少。
「你們簡直太厲害了。」
陸小蠻毫不吝嗇誇讚。
「等明天,我們就把這些草木灰先弄到翻好的地里仔細攪拌攪拌,再把那些草皮,堆肥啥的也弄進去改善一下土地,養上幾天就可以種土豆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找了個位置把那幾株西紅柿栽下去了。
看著那焉巴巴,葉子都快掉光的菜苗,媯娜有些擔心。
「阿蠻,這西紅柿苗,還能活嗎?」
「我看根部和枝幹都很新鮮,就葉子掉了應該沒事。」
很多東西,陸小蠻其實也就是見過沒有親自種過。
摸石頭過河嘛。
「沒事,既然能找到,就肯定還有別的,要是這些都死了,我再去找新的。」
她現在可是信心滿滿,鬥志昂揚呢。
晚上,和部落里的眾人一起吃了大鍋飯,跳了舞,又好好泡了個澡,將全身污垢洗乾淨之後。
陸小蠻可謂是沾床就睡。
風餐露宿久了。
回到家裡,哪怕就是一張硬邦邦的石頭床,一床並不柔軟的草席,也讓陸小蠻特別安心特別有歸屬感。
看著陸小蠻秒睡,還打起了小呼嚕。
荀祁心疼壞了。
幫陸小蠻蓋好被子,輕手輕腳走出山洞。
出來的時候,果然看到阿姆和媯娜。
一見他出來,阿姆小聲詢問,「阿蠻睡了嗎?」
荀祁微微點頭。
關上小門,三人又去了廚房。
一人燒火一人處理獵物一人撿菜。
阿姆說,「今晚人太多,阿蠻肯定沒吃好。」
媯娜點頭,「特別是那些東西沒有鹽,阿蠻肯定不習慣。」
「重新給阿蠻燉個肉,萬一她半夜醒過來餓了也有的吃。」
「荀祁,你跟我們說說這段時間的事情,你們有沒有遇到危險?」
荀祁就一五一十,將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媯娜有些嚮往。
她也好想到處走走呀,這樣,她是不是也能稍微變得厲害些。
就能幫阿蠻分擔一些了。
阿姆很心疼。
「阿蠻細皮嫩肉的,剛來的時候,她全身又嫩又白,手指上更是一點污垢一個繭子都沒有。」
她清洗了鍋,嘆了一口氣。
「我剛剛看到她手上起了很多繭子,身上也到處都是青青紫紫的,那孩子,受了大罪了。」
荀祁抿唇,沒有說話。
本以為自己挺厲害的,沒讓阿蠻遇到什麼危險。
被阿姆這麼一說,也就覺得自己不是個人。
他一個堂堂雄性,怎麼能讓他的小雌性吃那麼多苦呢。
小雌性跟著他,是要過得比以前更好的,這要是還不如以前,他心裡過不去。
就聽阿姆說,「荀祁呀,阿蠻是個堅強的女孩子,看著柔柔弱弱,實際上很要強,從來不會說自己委屈,也不說自己吃了苦遭了罪,你呀,要細心一些。」
荀祁點頭,悶悶應了聲。
「我知道了。」
他會對阿蠻更好的。
「你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你跟族長說話的時候我聽了一嘴,好像是所有地方都去過了?」
不知怎的,荀祁心中就是一咯噔。
看阿蠻那興沖沖的小模樣,怕不會就此停下?
阿姆一看還有什麼不清楚的。
臉色當即嚴肅起來。
倒是沒有指責,只認真跟兒子分析情況。
「你們這一趟去的是深山,但到底也是我們自己的地盤,除了野獸之外,至少不會有外敵襲擊。」
「這若是去了別的地方,那些地方你不熟悉,會遇到怎樣的野獸不說,就是遇到其他部落的人也說不清。」
「和善些的,理解你們是誤入,說不定就放你們回家了。」
「若是遇到像藤宗那樣的,不但會報復,指不定還要把阿蠻搶走。」
「荀祁,阿姆不是反對你們出去,只是若是決定要去,這些事情,你自己心裡要有個數。」
「你得知道,這些事情是不是你能承擔的,若是遇到了,你該如何面對,你不是一個人,阿蠻也在你身邊呢。」
「荀祁,阿姆相信你是個頂天立地的雄性,也會像是死去的父親一樣,是個勇敢的人。」
「那麼,你有責任和義務保護好你的雌性。」
阿姆點到為止。見自己兒子像是聽進去便也不再多說。
到底也是心疼自家兒子的。
「這段時間你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這點事情,交給我和媯娜。」
荀祁很聽話,放下手裡的東西,洗了手轉身回了自己的山洞。
他離開后,媯娜和阿姆也不再說話。
安安靜靜做完了手上的事情。
事實證明,她們多慮了。
陸小蠻緊繃了那麼久的神經突然得到放鬆,又哪裡醒的過來。
就算半夜肚子餓到咕咕叫。
荀祁都被驚醒好幾次,甚至還在她嘴角發現一縷銀絲,也看見她砸吧著嘴巴嘟囔著說好餓,也沒能將陸小蠻從夢中給饞醒。
荀祁哭笑不得。
伸手幫陸小蠻擦掉嘴角的銀絲,神色溫柔。
他的小雌性,怎麼能這麼可愛啊。
這讓他,怎麼能不愛她。
可是,阿姆說要對小雌性更好一些是怎麼個好法呢。
明明從第一次見面就把心遺落在她身上。
明明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若是可以,荀祁恨不得把自己一顆心挖出來捧到她面前,讓她看看,它跳動的多歡快。
又怕太血腥嚇到小雌性。
小雌性真的太好了,為了他這個家,為了部落,她真的很辛苦。
那,他還能用怎樣的方式來報答他的小雌性呢?
荀祁想了半晌也沒想到。
最後決定,既無以為報,便只能以身相許了。
然後又想到現在的小雌性根本不需要他的以身相許。
荀祁很惆悵,想著想著,也擁著陸小蠻沉沉睡去。